隐身在别人的影子里
和角色无关
把聚光灯开足
也打不出你的灵魂
你的言词
在另一张嘴里吐出
像清晨走到了黄昏
而你的微笑
只露出五颗牙齿
适合橱窗优雅地寄存
一阵风吹过
又不见你的影踪
被撕开的阳光里
你的身子抖索着
一如弱小的昆虫
现在清楚了
在别人的影子里隐身
是你独特的认证
向自己道歉
在深夜
无法入眠的时候
向你道歉
我自己，我的身心
始终是一颗子弹
不是在枪膛
就是与目标拚劲
奔跑
是唯一的姿式
苦难
也嚼碎了
笑称养性修身
把自己丢失了
名利场飘掠几分嘲讽
得等等自己了
倾听自己的心音
找到属于你的魂灵
心 雨
倘若不是忽然的变化
只顾前行的灵魂
不会回首一瞥
那纷洒的瞬间
亦如昙花一现
你就不知道这是一场雨
在心空蓄积经年
而大地
也一样无声地渴念
他把几滴晶莹
捧在自己的掌心
侧耳去倾听
他听见
一个美丽的神话
在尘沙中透明地回旋
夜色中的徘徊
霓虹璀璨
让黑暗躲在一边寒酸
灯光把我放倒在地了
由他拉长拉没了
快乐心情也是这样变化
我无处躲藏
我此刻盼望
所有的灯光都退却了
只留下原生态的黑夜
我要黑夜来检测
我究竟怀有多少都市的忧伤
我不欺骗自己
没有来世
我无比庄严地告诉自己
这样，我就必须让今生的梦
在悬崖也昂首挺立
那展翅欲飞的姿势里
舒放着千古的希冀
等待，是一场老去的故事
约束，是对人性的叛逆
可以继续一名绅士的含蓄
但绝不能欺骗自己
飞起来
听从心的方向
追逐光
直至宇宙的无力
铃 铛
铃铛的声响
是笑的波光
在闪烁飞扬
倏然露面
仿佛是不经意的回眸
却是一缕神赐的阳光
让一棵忧虑的树
疯长成无数翱翔的翅膀
这是在北方
尽管干燥早已滤尽了
南方林子湿漉漉的想像
尽管这鸟儿也一脸误入误撞
但那串欢快的鸟鸣
溅起的一阵激荡
从童年一直涌动到了远方
无 眠
今晚我不想凝望满天的星斗
它们只是凌乱的装饰
我的心幕已映有太多的闪烁其词
够我揣摸漫长的日子
这深沉的夜色里
总能浮现虚假的影子
但它却是白日里的生动
生动得无法辨别真实
如果真有一种目光
将白天与黑夜都能洞穿
星空又会是什么样子
大地的苏醒
也只是一种姿势
我在冬天想着春天
大雪纷飞
我总能看见春的妖娆
还有小鸟的啼叫
在远方传说
渐渐地漫过我的耳轮
然后一阵疯跑
冷意时不时抻抻我的衣领
我知道
对冬天
我有几分不恭
这也算一点小小的警告
风又把雪花吹乱了
我还急着配备二月里的剪刀
裁出细雨绵绵
向自己禀报
（刊于《上海文学》2014年12月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