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灵
我在云中唤醒自己，并用
一把铜剑开启山门。
池水墨绿若忧郁的灵魂
持续发出哀鸣。
而穹庐之上，一群乌鸦
把久远的意象射向了天空——
啼鸣连着暮色，荒野
的尽头夕阳被巨蟒掳掠，
这隐秘的祷词内敛
一直延续至今。
但虚空从未退却过，
这巨大的迷雾迎着风不断集结
又倏忽间跌入无底深渊
看不见的影子纠结
这时候，一道磷火在更远
的旷野明灭起伏
宝石花
这晶莹的蓝盛开在梦里
不断放大，并进入空中楼阁——
爱的光亮击穿夜幕
此刻，我在岩石旁张望
星空也开满了花朵
深邃中裹挟着一些奥秘。所以我
并不想知道你去哪里
我可以继续做白日梦
可以让夜空和我一起想像
昨天，我们在山岭上
已经完成一次攀援
因此我把耳朵打开，用一束
奇异的花为你占卜
老鸹林
这些老树在风尘中，他们
的痛也是我的痛。但我更愿意
把自己看成是一种遗忘
如斑驳的碎影沉浮，
明灭中可以看见命运的
密码发出微光。这显然具有
铜的质地，以及
我不曾看见的细小颗粒
都在体内潜伏着，而缓慢移动
的水只是一种点缀
乌鸦们有时也会离开，
远处，婆罗科努山上的白雪
多么寂静，一直涌向天际
的长龙在夕阳中
进入沉思，并用远古的威仪
把生命推向峰顶
（刊于《上海文学》2014年8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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