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在社会上抬不起头来!”
铁头双手狠劲地摇着女同学的肩。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就放过我吧。”大颗的泪珠滚下女同学的脸。
“放过你?我今天最后再弄你一次,我就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铁头说着凶狠地撩起女同学的连衣裙。
“不要!求你了,铁头,我这样怎么对得起他?”女同学哀哭。
小五子看到,铁头的屁股像马达一样一拱一拱地冲击女同学。
铁头喘着粗气终于离开了女同学的身体。
“铁头,说话是算数的,再也别找我和他的麻烦了,否则你在我眼里,再也不是个男人。能做到吗?”女同学擦着泪水问铁头。
铁头把头转向大门外。
“铁头,你回答我!”
铁头转过头,眼睛虚弱地看着女同学。这是小五子第一次看到铁头还有这样的眼神。
“好,我答应你。”铁头无力地说。
女同学搂住铁头,说:“铁头,我永远记得你。谢谢你放过我,让我开心过日子。”
女同学走出门洞。铁头和小五子眼睛盯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大楼的拐角。铁头的三角铁凶狠地敲在门洞的墙上。
很长时间铁头和小五子无声地走着。灼烈的阳光让大地冒烟。
他们来到粪坑边上。铁头的脸色稍微好些了,开始找癞蛤蟆。癞蛤蟆喜欢躲在粪坑周围阴暗的地方。铁头翻开一块石板,有两只癞蛤蟆在那里睡觉。铁头让小五子捉,小五子不敢。
“这又不会死人,捉!”
“这么恶心,捉了派啥用场?”
“为你呀!快捉。”
小五子很不情愿地捉起一只癞蛤蟆,心里一阵想吐。
“还有一只也捉起来。”
他们来到杨老师家的窗口,悄悄地往窗里看。杨老师正坐在竹椅上看书,一台华生牌台扇无声地对着她吹,吹起了杨老师的白裙子。他们看到了杨老师白生生的大腿。真美啊!恨不得咬上一口。
铁头对小五子耳朵悄悄地说:“快摔,摔到她大腿上。”
小五子不敢。刚才路上小五子都在说他不敢摔,否则要被老头打死的。铁头没办法,狠狠地踢了一脚小五子屁股,抓过两只癞蛤蟆,朝窗里摔,不偏不倚,正好摔到杨老师的腿上。
一声惊恐的尖叫从窗口传了出来,紧接着他们听到杨老师大哭起来。他们撒腿就跑,边跑,铁头边闷声笑着,小五子却一脸的慌张。他在想,若被杨老师知道了,老头非打断他的腿。
现在他们去找另一个癞蛤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铁头和小五子还没吃饭。他们到癞蛤蟆家时,癞蛤蟆正在摆弄他的玻璃弹子。看到铁头和小五子,癞蛤蟆有些吃惊,还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癞蛤蟆说:“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呀?”他又转向小五子,“你也和铁头在一起啊。”
“癞蛤蟆,这么多弹子?给我一粒。”小五子仗着和铁头在一起,口气不一样了。
“这怎么行?这些弹子我赢了半年多了。”
“那借我五粒,我赢了还你。”
“你臭水平还想赢?不输就蛮好了。你输了我去问谁要?你家里会给你钱买吗?”
玩弹子比玩刮片高级。花色弹子五分一粒,白的四泡弹子,二分一粒。小五子曾经咬牙买过五粒弹子,输掉后再不敢买了,为那五粒弹子心痛得要命,只得羡慕地看着癞蛤蟆盒子里的五颜六色的弹子想,他那些弹子,肯定也在这个盒子里。
“癞蛤蟆,你这么多弹子,给小五子十粒。”铁头轻轻地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癞蛤蟆看着铁头,看看小五子,又看盒子里的弹子,极不情愿地说:“既然铁头说了,那就给小五子十粒。”
癞蛤蟆从盒子里挑出十粒最差的弹子,肯定像割去一块肉一样痛。
小五子惊喜地接过弹子,高兴得恨不得叫铁头一声爷。他捏着两粒最好的弹子,心里的欢喜一阵一阵冲击着,就像过年看到母亲买回糖一样。他忽然觉得这两粒弹子就是他花了钱买来输掉的。有种重新找回丢失宝贝的快乐。
“癞蛤蟆,我们肚子饿死了,有啥吃的没有?”
“不好意思,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我姆妈给我一角钱,让我等会去菜场买点青菜和刀豆。”
铁头脸上马上变得阴沉起来。癞蛤蟆紧张地看铁头,眼神像狮群面前鹿的眼神一样。
“哎,我有办法了,我到隔壁小毛头家看看,她家条件好,肯定有吃的。”
一听说小毛头就住在癞蛤蟆家隔壁,小五子的心里立刻滚了起来,像有几只兔子在心里来回窜腾。但他奇怪,小毛头家不住在这儿呀。
“癞蛤蟆,小毛头家不是住在六号的吗?”
“噢,她老头提职了,住房从一室调成了两室了,所以才搬到对面。”
小五子自告奋勇地对铁头说:“我去,我去,我去对小毛头说。”
小五子立刻奔了出去,但马上就后悔了,这下,小毛头就会发现他和铁头在一起玩了。
“小五子,这么起劲干啥?”癞蛤蟆问。
铁头掏出香烟,抽出一支,对着大拇指甲盖轻轻地敲着,说:“人家起劲总归有道理的。”
一会儿,小五子和小毛头端着两盆菜一个饭锅进来。一个盆子是两块大排,另一盆是青菜。小五子讨好地看着铁头,心里在说,你看我弄来这么好的菜。
小毛头进门后看了铁头一眼,铁头正色迷迷地盯着她。小毛头有些紧张,把菜放到桌上转身就准备走,看到小五子讨好铁头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小毛头对小五子说,吃好了到我家来一趟。小五子连说“好好”。
铁头和小五子狼吞虎咽地把饭吃完。小五子把盆底的排骨汤都吃了,放下盆子,嘴巴啧啧地响。“真好吃。”小五子用手背擦着嘴说。
他已经不知有多久没吃大排了。平时一周只买点红烧肉,家里条件不好,要吃一顿排骨是很难的。小毛头爸爸是国营厂的科长,妈妈是纺织工人,所以家里会有排骨,而且一点不小气。
小五子把吃完的碗、盆子和锅端到水池洗了,送到小毛头家。临送前,铁头对小五子说,别放过小毛头,一定要弄点水花出来,把她搞到手。
小五子走进小毛头家,正看到她在窗前看着远处,穿“的确凉”短袖白衬衣,下身是小花淡色裙子,看上去婷婷玉立。小五子在门口站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想到铁头刚才说让他去搞小毛头,怎么可能!小毛头怎会看上我?上次看《摘苹果的时候》,小毛头的态度这么冷淡,离开他的时候,要他别和铁头一起玩,这就是对他的不满意。现在看到了他和铁头在一起。肯定更不满意了。这么想着,小五子一点信心都没有,但不死心,仿佛和铁头的交往,让他感觉到力量和自信。阿丁,大脑袋,不都是乖乖地服气了?癞蛤蟆不是照样把五分钱一颗的弹子乖乖地送给他十颗?你小毛头就这样看不起我?现在小五子的思路真的混乱了。
小五子把盆子锅和碗放在桌子上。小毛头转身问,洗了没有。小五子说洗干净了。小毛头的脸上露出一些笑容,说:“你还蛮会做家务的。”
“家里的事都是我做的,我哥哥去了农场,父母亲都上班。”
小毛头脸上出现一丝笑容,她这样非常好看。小五子看得心里满是欢喜,同时一阵一阵的激动,像有两只小兔子在跳。
小毛头在自己的书桌旁坐下。桌上一本《金光大道》,一本《毛泽东选集》,另一边是一本报纸包着的书,大小如一本笔记本。报纸包着的书看到一半,扣在桌子上。小五子拿起翻了起来,看到《悲惨世界》四个字。小毛头立刻把书拿过来,说:“这是本禁书。让别人知道了,我要倒霉的。”
小五子疑惑地说:“为啥是禁书?”
“一定要保证,不对任何人说。”
“我保证。”小五子举起手发誓。
小毛头脸上出现一丝笑意。小五子心里再次涌起激动,一下子抱住了她,口吃着说,“我欢喜你小毛头,我欢喜你小毛头。”
小毛头没有把小五子推开,她看着这张激动的脸,说:“那你不要和铁头来往。”
“好好,我听你的,我一切听你的!”小五子把小毛头抱得更紧了。他没想到小毛头没拒绝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因为高兴,他又想起了刚才铁头和小珍子的事情,就拉小毛头的裙子,被她立刻推开。
小毛头说:“铁头是流氓,你要变坏的。我要你考试及格,毕业到工厂上班,平安过日子。”
“铁头挺好的,不是流氓。”
“他不是流氓?把别人头打开花,动不动就把别人脸打肿,把别人脚打骨折,还不是流氓?”
这时铁头站在小毛头家门口,悠悠地抽着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发给癞蛤蟆一根,对癞蛤蟆说:
“癞蛤蟆,小毛头说我是流氓,你说,我是不是流氓?”
“不是不是,你怎么会是流氓,小毛头瞎说。”癞蛤蟆表情非常紧张,铁头脸色发白,脸上的笑容却还在。
小五子立刻站了起来。铁头刚才的话,吓得他有些发软。小毛头一动不动在那儿看着铁头。
铁头看着小毛头,小毛头也看着铁头,眼神平静,心里却惊慌不安。
“小毛头,你刚刚弄排骨给我们吃,真是个让我觉得非常好的人。我还真把你当朋友看。没想到你对小五子这么说我。”铁头深深地吸了口烟。小毛头脸通红。
“小毛头没有说啥呀,她没有说你。”小五子说。
铁头笑了起来:“小五子,你刚刚‘拍’到小毛头,就帮小毛头说话了,把我都不当回事了。你重色轻友啊。”
铁头“嘿嘿”地怪笑起来。小五子被铁头的笑声弄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五子太不对了,铁头对你多少好,要不是铁头说话,我怎么会给你十粒弹子?你想想看。”癞蛤蟆在一旁说。平白无故地就少了十粒弹子,自然耿耿于怀。
“小毛头说我是流氓,不要和我来往,你要听小毛头的话。”铁头说。
“没有没有,铁头,你不要生气。”小五子说。
“刚刚抱小毛头很开心的是吧,本事蛮大的,这么一会就‘拍’到手了。我佩服,佩服。”
铁头说着走近小毛头。小毛头像羊羔一样的眼神紧张地看着铁头。铁头笑嘻嘻地看着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癞蛤蟆你说,小毛头好看吧。”
“好看。”
“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是吗?”
“是是。”
“好看是不是就应该让我铁头先享受一下,是吗?”
“是是。”
小毛头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像猪肝一样红,表情紧张,眼睛流出恐惧。
铁头把小毛头抱过来就亲了起来,左手伸进了小毛头的“的确凉”衬衣。小毛头用手使劲推铁头,可一点用都没用。铁头把小毛头的衬衣扣子解开。
“铁头,求求你,小毛头已经和我好了,你就放过她吧。”小五子的语调都快哭了。
“小五子,一边立好!少说闲话!否则我叫你脑壳开花!”
铁头严厉地说着,瞪了小五子一眼。小五子吓得再不敢说话,心里却难过得要爆炸一样。
“不要,不要铁头。求求你了铁头。”
小毛头挣扎着。
“有什么关系,好看嘛,就让大家看看。否则不是太浪费了。”
小毛头的双手被铁头的左手轻轻一抓,就抓牢了。小毛头的乳房露了出来。小五子和癞蛤蟆都瞪大惊愕的大眼。
“好看吗?好看就来摸呀。”
癞蛤蟆立刻冲了上去。小毛头的眼里盈了泪水,她哀求道:“铁头,求求你了,不要,不要。”
铁头笑了起来,笑声像从地底下传来一样。
小毛头哭了起来,小五子也流下了泪水。
这时三楼的林阿姨下楼来,正听到小毛头的哭声,走进来。
“铁头,你这个流氓!上次打我儿子,现在又来欺侮人家小毛头!‘严打’怎么不把你这种流氓捉进去!”
林阿姨手指着铁头眼里冒出毒火。
铁头、小五子还有癞蛤蟆走在红卫新村滚烫的马路上。他们还有点惊魂未定。刚才被林阿姨的一顿训斥,尤其是关于“严打”的话,三人都有点害怕。因为去年高他们一级的一个男生,一个晚上对两个谈恋爱的男女动了粗,把男的打了一顿后赶走,摸了那个女的,也就是摸了摸,结果男生被判七年。今天这样,不也要被判七年?而且正在“严打”期间。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午后的阳光毒辣辣地照着,他们个个无精打采,走出了红卫新村的大门。突然,小五子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离他们大约十米处红卫新村的围墙根下,一个女人靠在墙上。婴儿的啼哭声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但是小五子没有看到婴儿。
“铁头,要不要过去看看?”小五子看着铁头问。
“就你喜欢管闲事。”癞蛤蟆冲着小五子没好气地说。癞蛤蟆还在为他的弹子心疼。
他们看到一个女人靠在墙上,一头乱发枯焦肮脏,几缕头发覆盖住她的脸,特别瘦,旁边还有一个婴儿。小五子忽然想起以前老师教过的一个成语:骨瘦如柴。当时老师(就是那个教导主任)让小五子造句,小五子站在座位旁,怎么也想不出来。老师很失望地说,你要对得起你爸爸让你再读一年的苦心啊!现在小五子会用成语造句了:今天下午我在红卫新村的围墙根下,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小五子想,这个造句,教导主任一定会表扬他的。
小五子看到婴儿身下压着半张纸。纸上写着:“我是热爱毛主席的安徽农民。请哪个好心人可怜可怜我的儿子,把他收养吧。”
癞蛤蟆忽然大叫起来:“啊呀!怎么是冷的?怎么会是冷的?死了?”
癞蛤蟆好像要哭起来。铁头伸手到女人的鼻子下,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赶紧蹲到婴儿边上,用手背触碰着婴儿的脸颊,很烫。婴儿微微动了一下,嘴里吐出一丝气息。铁头抱起婴儿说:“癞蛤蟆,你赶紧到里弄去报告,说这里死了个人。我和小五子带婴儿去厂医务室。”
癞蛤蟆立刻跑了起来。
“铁头,我不是刚给你开过病假吗?怎么又来了?这小囡是谁家的?”
曾医生站起来,看着婴儿,示意铁头把婴儿放在诊床上,听了听小孩的胸,量了体温,然后给小孩做了皮试。在等待皮试结果的时候,曾医生倒了开水,又兑了些凉开水,喝了口,又加了点凉开水,然后在抽屉里翻出勺子,顿了顿,放下勺子,拿了一点药棉,蘸了水放在婴儿的嘴上。
“铁头,像我这样给喂小孩水,千万不要多,看到没有,一次就这样多啊。”
曾医生在处方上写了几种药,在药袋上写着服药的次数和剂量,从药瓶里舀出药放进药袋,之后把药递给铁头。铁头问曾医生要不要付药费。
“算了,我写的是你的名字。是你亲戚的小孩?小孩身体很虚弱,给他吊点葡萄糖和青霉素。”
曾医生看了看皮试结果,没问题,就给小孩腿上打吊针。小孩哇地哭起来。曾医生还算是有水平,一针就见血。
“没什么大事吧?”
“很快就会好的,三天就能退烧。回家就给他吃稀饭,清淡些。”
在拘留所,小五子的母亲看到小五子的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眼泪就流了下来。
“你要学好呀,你为啥要这样做啦?去摸人家小姑娘?”
“姆妈,我是和小毛头谈‘敲定’呀。”
“那,他们为啥要把你捉进来?我要去找他们的。”
小五子对他母亲说:“姆妈,你是要帮我去说说。我是冤枉的。”小五子忽然脸上开心起来,“姆妈,我床底下纸箱子里有十六元八角钱,买一件差点的‘的卡’中山装还不够。你再给我添一元二角,帮我买一件十八块的‘的卡’中山装。我出来后要穿的,不是,是我上班后要穿,我要穿着‘的卡’中山装去上班。姆妈,我还从来没穿过‘的卡’的衣服。”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母亲惊愕地问。
一星期后一个炎热的上午,灼烈的太阳把体育场照得像个蒸笼。全区公检法在体育场召开公判大会。体育场坐满了人。一个身材魁梧穿深蓝色制服头戴大盖帽的法官,宣读了厚厚一叠判决书。当读到铁头他们的判决书时,铁头猛地挺了挺胸。小五子紧张得脸通红腿发酸,因为前面宣判的大部分都是死刑。癞蛤蟆转头看了看铁头和小五子。在认定他们犯罪事实时判决书是这样写的:“7月29日下午二点三十分左右,柳承成(绰号铁头)、张五(绰号小五子)到赖祖跃(绰号癞蛤蟆)家,三人经过谋划,由张五先到毛某某家,把毛某某家的门先骗开,然后,柳承成、赖祖跃就冲进毛某某家。他们不顾毛某某的坚决反抗,先是对毛某某进行猥亵,抚摸了毛某某的乳房,后又由柳承成带头张五其次赖祖跃第三分别强奸了毛某某。然后,采用恶劣手段,折磨死一个农村妇女。有证人林某某和被害人毛某某证言供述,柳承成、张五、赖祖跃也供认不讳。三人犯有流氓罪,强奸罪,杀人罪。三人所犯的罪行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打击流氓分子的嚣张气焰。判决如下:判处首犯柳承成死刑,立即执行;判处主犯赖祖跃死刑,立即执行;判处从犯张五死刑,立即执行。”
小五子听完立刻瘫在了卡车上,大小便瞬间拉了出来。癞蛤蟆哭了起来。铁头的腿也开始发抖,但还是保持听宣判时的站立姿态,一动不动。小五子感到脑袋空了一下,感觉脑浆都没了,就像肩上是一只轻飘飘的气球。一会儿他能集中思想了。他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小毛头。这么想的时侯,鼻子酸了起来。小毛头喜欢他,他却要死了。他忽然很想看看那个带去看病的小孩子阳阳。阳阳还是他给取的名字,意思是在毛主席的阳光下茁壮成长。阳阳多可爱啊!有人喊口号,体育场的口号声响成一片。
(刊于《上海文学》2014年1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