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治病,搬出来的是什么 1

作者:沈善增    更新时间:2014-05-20 13:51:36

在前面的章节里,我基本上是按时间顺序来写的。从这一章开始,我将按事理分门别类加以叙述。本章要写的是治病。

在介绍具体的病例之前,我先要说一下我是怎么跨入我的治病操作法的第三个层次,即在第一章中已有涉及的“意念搬移法”的。

我尝试用意念搬移法是在1990年的3月中旬,是由一位姓许的中年男子教我的。

老许也是公园里的常客,他是因为心脏病休长假在家。他每天到公园来练练气功,打打太极拳,推推手。那时,一个星期里我大概可以碰见他两三次,算是相见较频繁的熟人了。那天上午,他痔疮发作,行走不便,希望我发功给他治一治。说话时他坐在长椅上,我让他起来扶着椅背站好。他说,其实用不着的,你可以把信息移出来做,做好后再把信息还回去。我一楞,忙问,怎么移?他说,就用意念把你要治的部位移出来,不管移到什么地方,可以放在桌子上,凳子上,也可以悬在空中,你认为怎么做起来方便就放在哪里。你也可以把本来直立着的横过来平放,把朝下的翻过来朝上,就用意念。信息移出来以后,你就像对着实际的身体部位一样放气,效果一模一样。不信你试试,以你的功力,完全办得到。

怎么,天下竟有这般事,而且我的功力能够办到?要是真能这样,实在太理想了。前此不久,我刚给一位70多岁的老人治过腰伤。我让他俯卧在床上,腰部朝天,这样不到10分钟他就吃不消了。他的股骨颈也骨折了,除了仰躺,只能取脸朝外,腰向里的侧卧姿。没奈何,我只得脱了鞋,跳到里床去给他治疗。要是意念搬移能行得通的话,我和他都不用那么受罪了。这种操作法,无疑给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患者,开辟了一条生路。

我按照老许提示的办法,把他的病灶移了出来。我站在他身后两米外的地方,对着悬置在空中的假想的病灶放气、抽气。在这之前,我有距离地对患者发功,手掌离开对方的身体部位一般只有两寸。我问老许有什么感觉,他一会儿回答热,一会儿回答冷,倒跟我的放放抽抽的手法基本相符。无多片刻,他就说痔疮痛好多了,我就结束了治疗。

应该说是一次试车成功,可庆可贺,然而我却总不敢相信。因为直到那时为止,尽管我已接触到一些超出常识经验范围的现象,但我总觉得科学还是有办法对其作出解释。譬如说外气、超视觉等都是人一般已退化或没想到去使用的功能,把病气抽出体外也可以用强磁场改变弱磁场来解释。然而,那个可以用意念搬出体外,代替实在的人体接受气功治疗的东西又是什么呢?真是信息吗?然而这“信息”显然不是当代新学科“信息学”里所言之信息。信息一词,在不少有关气功的著述中,像万金油似地被到处涂抹,反正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统统都被冠之以“信息”一词,似乎这样一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古老文化中的神秘的谜,一下子与最时髦的科学攀上了亲家。一些气功书探讨功法机理,大谈信息,其实等于什么也没说。信息究竟是什么?我这个科盲只能去翻书。

《当代新科学手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l0月版)中说:“迄今为止,信息这个词还没有一个公认的定义。有人说,信息是事物表现的一种普遍形式,信息就是消息;有人认为,这种说法不严密,信息应是具有新内容、新知识的消息,有人认为信息和通信有密切的联系,随着对通信问题的深入探讨,产生了三种不同的信息概念:一是‘技术信息’概念,认为信息是物质属性的反映,二是‘语义信息’概念,认为信息是我们适应外部世界,并同外部世界进行交换的内容的标记,三是‘价值信息’概念,认为信息是具有价值性、有效性、经济性及其它特性的知识。现代自然科学则把信息看作是物质和能量在空间和时间中分布的不均匀程度……可谓众说纷纭。”

不管怎么百家争鸣,我看那些科学家研究的“信息”,与我从患者身体中搬移出来的东西,毫无共同之处,也跟被一些气功师冠之以“信息”的超验现象不搭界。不是信息,那它又该是什么呢?

我觉得首先还是应该证实一下,到底有没有东西真的从体内被搬出来了。

两三天以后,我又用搬移法,给公园里的朋友童永寿治了一下腿。关于老童的情况,我在下一章论及授功时再详细介绍。那天,他觉得右腿胫骨酸痛,走路有些瘸。我用左手朝他的右腿比划了一下,意念中把他腿上压痛的部位移到我的左手心里,然后将右手盖上去,就好像我的右手直接敷贴在他的腿胫上。只过了一两分钟,他便觉得小腿热了起来。我不相信搬移法真有这么灵,就用自己身体的相应部位——右小腿去感应了一下(关于感应现象,我将在介绍神秘现象的专章中再谈),似乎感到腿上有一块地方在发麻。5分钟以后,老童跺跺脚,说,好了,没问题了。我说,真的好了吗?他走了几步,说,真的好了,你看我刚才走路还有点跷,现在一点也没啥了。我说,看来用搬移法比直接对病灶放气效果还要快,还要好。老童是看见老许让我用搬移法为他治疗的。他说,这个自然,信息的作用是非常之大的,你看收音机,电视机,都靠信息。老童的话,很典型地反映出为什么“信息”说在气功研究中那么有市场。我当然不会同他去认真讨论“信息”的定义,即使我想认真,书上看来的那些话也记不住。老童那天有事上南京路去,先走了。他走以后,我找人去推手,没走几步,突然发觉自己右腿胫有些隐隐作痛。我注意自己的步履,再迈了几步,疼痛明显起来。尽管不太厉害,但的确是存在的。我又弯下腰用手指按压检查,也有压痛点。我早上出门,直到给老童治腿之前,都是好好的,在老童离开后的几分钟里,根本没别着碰着,除了老童腿上的病气传了过来,找不到别的解释。关于病气能“传染”,在这之前我碰到过两例,都比这回更为明显,所以对此现象,我取肯定态度,尽管我也说不清它的机理(对病气“传染”的详细介绍,我也放在论神秘现象的专章中)。从前面两例中,我曾得出结论,偶感上身的病气,很容易被排除,不值得紧张。但是,这一例的病气“传染”,却使我紧张起来,因为它发生在搬移法的操作过程中。搬移法是否必然会带来病气传染呢?这种主动去搬出来的病气,是不是也像无意中感染来的病气一样容易被去除呢?

这种对病气传染的恐惧,使搬移法的试验被搁置了一下。从日记中来看,这段搁置的时间并不长,至多20来天。而且在这20来天中,我还是试过几例的,因为我记得除老童,还有一两例也有病气“传染”的现象,只是程度更轻些,自然也有没发生这种现象的病例,可见就在这20来天中,我少说也要试过四五例。但是,在印象中,我对这种操作法是冷淡过一段时期,甚至准备弃之不用的。这也许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我给人治病的频率相当高,一天两三个乃至五六个,数倍于我以前的工作量,所以造成了一种时间长的错觉。另一方面,也能说明我内心对这种操作法的向往,其中无疑包含由神秘感带来的刺激性,同时也由于它的实用价值,我实在舍不得放弃它。就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前提当然要保护自己不受损害。安全第一,其次再考虑方便、省力,再去尝试尝试神秘。我想,毛病会不会出在由于信心不足,自觉不自觉地用身体去感应对方的病灶呢?

4月9日,我到文艺会堂去,恰巧在茶室里见到桂未明。当时她正患牙痛,我就用搬移法给她治疗,一刻钟左右,她的牙痛就消失了。后来又遇见《萌芽》的傅星、沈刚与《剑与盾》的张斌,我跟他们说起刚才用搬移法给桂未明治牙痛的事,他们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张斌说,我有十二指肠溃疡,现在胃里正胀得难受,你能给我把胃搬出来治一治吗?我说可以。我们四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坐,我与张斌面对面。我就用意念把张斌的“胃”搬到圆桌我这一边上,对着它放气、抽气。也不过一刻钟,张斌说,哎,我的胃现在倒是不胀了。傅星说,真的不胀了?会不会是你心理作用?我对张斌说,那你现在不要想它不胀,要想它胀,你再感觉感觉看,到底胀不胀?张斌认真感觉了一会,说,是不胀了。我问他,在我发功之前你胃到底胀不胀?他说,胀的,真的胀的。傅星说,我看你还是心理作用,你再想想看,想它胀,到底胀吗?张斌又想了一下,不胀,想怎么想得胀?傅星说,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把胃搬出来,弄一弄,就好了,我认为这还是心理暗示,催眠术。傅星从农场上调后在长宁区精神病防治所里呆过几年,虽然不是医生,但耳濡目染,对精神病学比一般人知道得多,所以他在事实面前敢那么顽固。

不过他的话倒提醒了我,要证明搬移法的确是真实可行的,必须找催眠疗法无能为力或不能一次收到显效的病例来实践。凑巧,第二天(4月i0日)上午,我就在公园里找到了两个这样的患者。

一位姓陆,我们都叫她陆阿姨,60多岁,头发花白,但身体很壮实,脖颈很粗,肩背很厚,像个男子似的。她说自己年轻时干很重的体力活,落下了许多伤病。她现在每天到公园里来练跑步,再打拳,偶而也跟人推推手。她的一手推拿技术在公园里有些小名气。我闪腰后,经她一番推拿,才彻底除了根。但推拿术对付自己的伤病却缺乏办法。那天她来找我,说右肩部的老伤又发作了。这伤据说是40多年前落下的。我让她动作一下。她向前伸直右臂举不过头,屈臂向后搭不到腰,不动作时肩部也一阵阵酸痛得厉害。我在她肩部按压一番,找到了几个压痛点。我正打算给她推拿加放气,忽然想到,这样的伤病,恐怕催眠法是不能将它一下子驱除的,如果我能用搬移法把它治愈,应该是有说服力的。为了与催眠术划清界限,我就站在她背后两米外的地方操作。我用意念将她的右肩移到我的小腹前半尺的空间里,对着它放气、抽气。每变换一种手法,我就询问她的感觉。她的反应跟我直接对着她肩部发功会有的反应相当一致。我放气进去,她就觉得热。我抽气出来,她就喊酸痛,而且能觉得肩部一块烫的东西随着放放抽抽,一点点由筋肉里往表皮跑,一点点缩小,最后肩部一团团暖融融的,找不到烫的点了。我再让她动作一下。她伸臂向前能一下举到直指苍天,屈臂向后也能摸到左边的肩胛角了。我要她挥臂抡圆,又要她向任何角度作动作,她都一点不感到有障碍,也没有酸痛感。治疗效果似乎比近距发功更为理想,我不禁大为兴奋。

给陆阿姨治病时有很多人围观,结束后,有几个在公园里有数面之交的朋友,又给我介绍了一个新朋友。他叫徐耀祥,原来是上海玩具模具厂的厂长,几年前出车祸,第三,四颈椎骨折,高位截瘫。后来经牵引、练鹤翔桩气功等,逐步恢复行动。但目前自颈至腰,肌肉都是板紧的,不能久立,像箍着一身石膏似的。右腿无力,抬不起,迈不开。左腿相比之下有力些,但又没有痛、热等感觉。几位朋友见我给陆阿姨发功那么灵验,希望我改天也给小徐治治。我说,另约时间也很麻烦,就今天试试吧。小徐与几位朋友都表示不好意思,发功很累,不要一下治得太多,伤了元气。我当时兴致正高,说,没关系,我不觉得累,会自己控制的,别客气,来吧。我还是站在徐耀祥身后两米外的地方发功,操作方法跟治陆阿姨时相似,搬出来的是他的第三,四节颈椎。发功不多一会儿,小徐就觉得患处约5厘米深的地方有铜钱大小一块烫的东西。我那时想到,既然一样搬,我何不直接把深层的东西搬出来呢?于是,我作了个手势,表示把第一次搬出来的东西还了回去。再作个切削似的手势,意念中想这次我搬出来的是表皮向里5厘米深处的东西。作这样的手势,神神道道,有点像张天师画符似的,我自己觉得有些可笑。然而,它却已被证明是有效的,是真实的,而且它又完全是受意念支配的,所以一有不严肃的念头,我立刻将它驱出脑海。直接搬出深层的东西后,小徐感到的烫感更加明显,直至觉得有些受不了。以后又觉得有东西从颈内被拔出去。最后整个肩部都热了起来,下丹田里也有气在翻动,但患处总有像黄豆大小一粒烫的东西去不了。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小徐感到颈部与腰部松开了许多。他和那几位朋友都劝我歇手,不要期望几年痼疾一朝根除。我趁势下台,也算是打了个漂亮仗。

陆阿姨与徐耀祥这两个病例证明搬移法不是催眠疗法,与心理暗示无关。证明了这一点,我不知别人作何想,在我却是吃惊不小。如果一个人的体内真有什么东西可以被另一个人用意念搬出来,而且对其施加影响,引起实质性的改变,那么,即此推论下去,将会导致怎样的结果呢?至少没有根据说,施加的影响只能是好影响,所引起的改变只能向好的方面变;又没有根据说,这种影响、这种改变只有在接受者配合的情况下(如陆阿姨、徐耀祥都取一种放松的姿势,并随时应我的要求汇报感觉)才有可能发生;也没有根据说,这种影响、改变只能发生在有限的小范围内,如两三米的距离内。那么,这不是说,史书里记载的“巫蛊之祸”,《红楼梦》里写的贾宝玉被赵姨娘用巫术咒病,都有可能“真”的发生吗?想到这一点,我觉得有些毛骨耸然。我第一次感到人的皮囊虽然不尽如意,却原来是一道安全的屏障。如果这道屏障被证明不过是纸糊的,那“我”又躲到哪里去呢?因此,我陷入一个矛盾的困境中。从治病角度说,我希望搬移法无所不能,神通广大,最好心念一动,把远隔重洋的某人的病灶搬到眼前的写字桌上,七弄八弄弄好以后,立即归还给他,同时在国际直拨长途电话里潇洒地跟他说一声,好了,你没事了,拜拜!而从安全角度说,我又希望搬移法有重重限制,就像打开一个保险箱,要有钥匙,还要知道密码。但我不敢相信道德就是对搬移法的限制,更不敢相信搬移法对别人要有钥匙与密码,唯独对我自动敞开大门。在本书中,我将专列一章来讨论我所见闻的气功中的神秘现象。搬移法已经在这里谈了,就不再列入其中。当然,其它现象也许从表面上看更加离奇,更加刺激,可要论神秘性,我认为它们都超不过搬移法去。

当然,搬移法之被证实,给我带来的兴奋要大大超过恐惧。毛骨耸然,即使有,也不过是一个人独坐冥想时瞬间的感觉,不可能发展成一种左右我行动的心理因素。而且我很快就想通了,巫蛊害人,要真有本来就有,要没有本来就没有,跟我知道不知道、相信不相信有搬移法这回事毫无关系。我不可能去证明巫蛊害人的存在与否,我还是应该继续去证明搬移法的存在及其机制。

从此以后,我又用搬移法治愈了几例腰老伤复发,这将在谈及腰伤治疗时再举例。这里,我想再说两个催眠疗法莫之能为的病例,以证明搬移法的客观性。

一例是治疗副鼻窦炎,时间是1990年4月16日晚,对象是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的编辑陈如江,地点是在他家里。那晚,我是去看他的姐夫、《钟山》杂志编辑沈乔生的。谈话中说起气功,小陈就问我气功对副鼻窦炎有没有办法。小陈年纪不算大,患副鼻窦炎的历史却不算短,有十多年了。西医用了各种办法治疗,包括让他每周一次去医院抽出脓液,都告无效。现在终日鼻塞,什么气味也闻不出,只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能闻到一点香水味。那天治疗前我让他先去凑着香水瓶闻闻,他说一点气味也闻不出。我先从他的合谷穴放气进去,一会儿,他就感到鼻翼上端的骨头中有两个2分镍币般大小的东西压着,从表皮往里约有2厘米深。我用搬移法把病灶移到桌子上(我跟他隔着一张方桌坐),对着放气、抽气,他的鼻腔里产生热感、酸痛感与麻木感。抽气时没有冷感,但能觉得有热的东西往外冒。他说自己火气很旺。我正是从他这一例中得到启发,认识到抽气时患者觉得冷或热,与其自身素质及病气性质有关。20分钟左右,他感到鼻腔里的这两块东西消失了,鼻子也畅通了。他又去闻香水,能闻到了。再去闻酱油与醋,也能分辨得出了,他高兴得了不得。我有过失嗅的体验,能理解这种心情。

但是,这样的好光景到第二天就消失了。数周后我遇见他,劝他到公园或上我家来,连着治疗几次,也许有办法扭转形势。他怕麻烦我,终于没有来。我想,他对那段短暂的呼吸自由、香气馥郁的时光,一定记忆很深刻。

另一例是带状疱疹。关于这个病,《辞海》里说:“病毒引起的成群水疱,沿周围神经呈带状分布。常为单侧性,患部疼痛。约3周痊愈。音频电疗有速效。中医学上称为‘蛇丹’,发于腰部者俗称‘缠腰火丹’。”1991年9月4日下午,我陪陆棣上《电视·电影·文学》杂志主编朱良仪家去,恰巧他正在受“缠腰火丹”的折磨。说恰巧,是因为陆棣发在《电视·电影·文学》上的第一部中篇《神奇的墨圈》,内中就写到了带状疱疹。我也是读了这部中篇后,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病。在小说里,经过艺术渲染,这种病就变得很可怕,不像《辞海》里写得那么轻描淡写。据说腰里的“带子”只要连接成一圈,就会要了人的命。对付它也没什么办法,只有用墨在上面画圈。陆棣这么写我想自有他的根据,也许还有他的亲身经验,这大概反映了在医疗条件差的农村里人们对这种病的恐惧。不过,在医疗条件好得多的上海,老朱也只是打针、吃药,并没有去接受过音频电疗,已经受了12天的痛苦。我问他病状,他说主要是痛,一抽一抽地痛,不碰也痛,不小心碰到痛得要跳起来,痛得人坐立不安,晚上也睡不好。疱疹是一点点发出来的。先在左边腰侧发出一块,接着向腹部蔓延,先后发出了两块,近两日背部左侧也发出了一小块。经抹药,最先发出的一块已结痂,但碰着了仍然很痛。我先用搬移法往他的太冲穴里注气(即用意念将他的两脚上的太冲穴提到适合操作的位置上。我操作时坐着,老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两人相距近两米),他腰际的三大块疱疹都出现了热感。我接着用搬移法从左侧向中央,依次给每一块发功。随着放气、抽气,每块都出现了热感,跳痛感。给一块疱疹治疗结束后,我让老朱自己用手指在上面按压,揿上去基本上不感到痛。希奇的是,一块疱疹的治疗将近尾声时,邻近的一块疱疹就痛了起来。它们之间似有一条暗道相通,病气在这一块里呆不下去,就逃到另一块去了。这样一块接着一块,时间过得很快,到背后的一块上痛感消除,已经花去一个多小对。我与陆棣告辞的时候,虽然老朱腰间的那些疱粒还在,但他的自我感觉已经摆脱了缠腰火丹的缠绕。

几天后我去随访,老朱说,4日晚上及5日一天疱疹反而更突出了,呈红色,痛感也加重了,但他说这可能与他5日整天在外开会,没有涂药有关。到5日晚上他才涂药。6日早上起来,发现红肿已退,疱粒都瘪下去,发焦了,疼痛也大大减轻。从那以后,再没有用药,带状疱疹痊愈了。

一年以后,我给沈霞与萧关鸿母亲治带状疱疹时,也发现了这种治疗后病情出现“反跳”才痊愈的现象。我由此推测这是气功治疗带状疱疹必然要经历的阶段。这也许是因为外气激发了患者体内的免疫系统,使免疫细胞集结起来对病毒发动总攻,将它们驱出体外。不管怎么说,用搬移法操作时,外气一样对病毒发生了作用,难道病毒在发功的时间里也被搬到体外来了吗?

有人说,的确是被搬出了,她亲“眼”看见的。

就在给朱良仪治病的次日,9月5日上午,刘洪基到我家来玩。在一起谈论气功,他听我已给许多人治好病、授了功,不禁刮目相看。谈得兴起,便一起去看他的师姐金秀英。就在那间叫我第一次感到有序的世界被颠覆的小屋里,我向金秀英介绍了搬移法,并作了表演。她说,她确实看见我把要搬的东西搬到桌面上来了。她说得那么肯定,不要说刘洪基将信将疑,就是操作者我本人也心存疑惑。大概过了10天左右(日记中没有记载),有个因腹腔肿块引起腹水的患者王菊华(关于她的情况,我将在第十一章讨论授功时详细谈到)病危住进了海军4l1医院的急救室。谢泉海先生(一位在公园里结识的年长的朋友)来向我告急。我想去给她治疗,但又怕她的病气会跑到我身上来,寻思最好有个天眼开的人在一旁协助看一下。我首先想到王红舒,但考虑到王红舒功底较浅,弄不好病气没能上我身,却先跑到她身上去,这可是不能开玩笑的。于是我想到了金秀英。她随赵伟先生远渡重洋到日本去传授过气功,功力当然是不成问题的。但我一向跟她交往很少,贸然跑去抓她的差,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救命要紧,刻不容缓,我只能硬着头皮跑去找她试试。幸好金秀英一口答应,立刻跟着我奔医院去。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与她约定,如果她“看”到那病灶碰不得,或者已经侵犯到我身上,就赶紧向我摇摇手,我便停止治疗。跑进病房,我吓了一跳,王菊华骨瘦如柴,两眼亮得可怕。隔着白被单,也可以看见肚子胀得老高,超过十月怀胎的孕妇,比我几个月前看到她的情形要严重多了。我先从内关、足三里、中脘等穴位往里放气,当然也用搬移法操作,但作用似乎不大。我想,救人需救彻,还是把病灶直接搬出来吧。我坐在王菊华的右侧,靠近她的上身。小金站在王菊华的左侧脚后半米外的地方“看”着。我用意念将病灶移到病床上,放在王菊华的右手下方半尺的地方。刚搬出来,我就看见小金皱起了眉头,又把脸扭了过去。但她没有向我摇手,我就坚持操作下去。治疗结束,走到医院大楼前的花坛旁,小金对我说,你赶快在这里排一排,你的左半个身子都是黑气。我说,你看见我替她拿掉了吗?她说,当然拿掉了,拿掉了许多。你刚才一搬出来,我不是马上转过头去吗?一股很难闻的气味,你没有闻到吗?你搬出来的东西又浓又粘,黄的白的灰黑的,很坏的东西。大部分都被你拿掉了。你的功力很强。一开始,你发出的气有那么长(她比划了一下,大约有1米),眼看一点点少下去,到最后只有那么一层(她又比划了一下,只有1寸)。听她说得那么有鼻子有眼,我不敢怠慢,赶紧就在花坛前排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个排气法,就站个桩步,两手合十,用意念想左边的黑气统统从身上像垃圾一样扫出去。小金站在旁边帮我,用手抓了几把丢掉。大约5分钟左右,她说病气已经排除干净。这时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我就请她到虹口公园大门对面的饮食店里吃炸猪排与三鲜馄饨,权充午饭。

可是第二天上午,我突然发现左脚若向外侧一蹭,脚背上便有些牵拉痛,但走路、奔跑却不受影响。我记不得自己曾别过脚,这痛也不像是别伤的,因为按上去没有压痛点。然而,比它严重的别伤,我自己按摩一下,过个三五天,至多一星期,也就痊愈了,而这牵拉痛却持续了半个月。时间即在给王菊华发功的次日,疼痛部位又在左脚背上。那天我排气时,加的意念是好气从百会,印堂、合谷里进来,把坏气从脚底下逼出去。这是我从某本气功书中看来的方法。金秀英在一旁看时,也先说我上半身坏气没有了,再说膝盖以上没有了,再说脚上都没有了。也许她没有看仔细,留了一点病气的残余在那里作怪。但从这点看,她说我左半个身子沾染了病气似乎言出有据。如果这点是真的,我更没有理由认为她说我搬出了腥臭的脓液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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