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01

作者:张介明    更新时间:2013-11-26 15:05:25

一、 国外王尔德研究述评

对唯美主义和王尔德的研究几乎在研究对象产生的同时就开始了。与王尔德1882年在纽约讲演他的《英国的文艺复兴》的同年,瓦尔特·汉密尔顿(Walter Hamilton)就发表了名为《英国唯美主义运动》(The Aesthetic Movement in England,1882)。如果说,《英国的文艺复兴》是作为当事人的王尔德用唯美主义的理念对他所呼唤的英国的“文艺复兴”所作的诠释,那么《英国唯美主义运动》则是作为这场运动同时代的见证,追溯了唯美主义的思想渊源、艺术成就以及作为唯美主义的活跃人物王尔德、罗塞蒂、斯温伯恩、莫里斯和伯恩—琼斯等艺术家、诗人的创作、演讲乃至生活艺术化的日常服饰和时尚的追求。同时也是王尔德在世时一本对唯美主义和王尔德的评价持论比较客观、基本给予肯定的著作。因为即使是王尔德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众说纷纭的对象,更不要说1890年他的《道连·葛雷的画像》的发表就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1900年声名狼藉的王尔德在巴黎因病逝世,但人们的兴趣并没有因为随着他的入狱淡出文坛及他的坏名声而减退。近百年来,有关王尔德的研究从未停止过,他成了人们长期热衷谈论的话题。以下是根据米哈尔(Edward Halim Mikhail)1978编辑出版的《王尔德评论注释书目》(Oscar wilde: An Annotated Bibliography of Criticism)[②]而编制的王德研究80年间出版物(书、论文等)的统计示图:

根据该书的记载和参考其他相关资料,我们把王尔德研究大致可以分为三期:1901—1950年为早期;1951—1980年为中期;而从上世纪80年代迄今则是近期。其中1905、1915、1954、1969、1995、2001前后的年份又是王尔德研究相对高峰期或成果集中的时期。

(一)早期(1901-1950)

据不完全统计,在20世纪的前50年中,除了王尔德自己的作品之外,关于王尔德的书、论文和各种相关的出版物近1500种。虽然,其数量无法与后50年相比,但也多得足以令人生畏。就以王尔德同时代的名人计,他们有关王尔德的文章就有:乔伊斯(James Joyce,1882-1941)1909年用意大利文所写的《王尔德〈莎乐美〉中的诗》(Oscar Wilde:il poeta di Salome,Iι Piccolc della sera,24 Mar 1908);乔治·莫尔(George Moore,1852-1933)则在《致弗兰克·哈里斯》(Letter to Frank Harris,Pearson’s Magazine,N.Y.Mar 1918)中把王尔德视作第三、第四阶层的作家。西蒙斯(Arthur Symons,1865-1945)是个与王尔德比较接近的名人,1904年他在《散文和诗歌研究》(Studies in Prose and Verse,Lodon,J.M.Dent)一书中写了《王尔德:一个艺术家的态度》(An Artist in Attitudes:Oscar Wilde)一文;此后又对《莎乐美》和其他戏剧作了介绍(‘Introduction’,Salome and Other Plays,vol.IX of The Complete Works of Oscar Wilde,N.Y.,A.R. Keller,1907);并分别于1918年和1920年发表了《一个没有天赋的小丑》(A Jester without Genius,London Quarterly Review,Apr 1918)和《一个天才的小丑》(A Jester with Genius, The Bookman,N.Y.LI.no.2,Apr.1920),就王尔德狱中所写的《来自深渊》和其一生作出评价;后来又出版了《王尔德研究》(A study of Oscar Wilde,London:Charles J. Sawyer,1930),对王尔德的主要作品都作了评价。王尔德的爱尔兰同胞、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叶芝也曾为王尔德全集的童话作了介绍(‘Introdution’,The Happy Prince and Other Fairy Tales,vol.III of The Complete Works of Oscar Wilde,A.R. Keller,1907);1922年他在《颤抖的面具》(The Trembling Of the Veil,London:T.Werner Laurie,1922)中谈及王尔德的受审之事;1936年又在《牛津现代诗歌》(The Oxford Book of Modern Verse 1892-1935,Oxford:Clarendom Press,1936)的前言中介绍了作为诗人的王尔德。此外,本涅特(Arnold Bennett,1867-1931)1927年把王尔德作为一个过时的作家在《书和人》(Books and Persons,Evening Standard,Londen,30June,1927)中谈及。福斯特(E.M.Forster,1879-1970)也写过关于王尔德的《口才的庆典》(Feast of Tongues,Spectator,CLXI,29 July1938)一文。

但在早期的评论和研究中,最有价值的还是要数王尔德的生前好友、那些他最后几年接触最多的人所写的东西。他逝世后,他的年轻的朋友罗伯特·罗斯(Robert Baldwin Ross,1869-1918)成了他的手稿的保存者,并且于1905年发表了王尔德写自狱中的《来自深渊》(De Profundis)的删节本(Everning Standard and St James’s Gazette,London,14 Mar 1905)和《来自深渊:为什么英译本要删节》(De Orofundis:Why the English Version was Curtailed, Daily Chronicle London 30 Aug 1905)一文;而且从1905年到1920年期间,罗斯为王尔德的戏剧、小说、诗歌、评论等各种出版物作序15篇;1908年编辑出版了《王尔德文集》(Miscellanies by Oscar wilde)。但真正在王尔德研究上起作用的则是斯图尔特·梅森(Stuart Mason,系Christopher Sclater Millard的笔名),他是早期王尔德研究当之无愧的重要人物。1905年以后,他先后发表了《王尔德的〈来自深渊〉》(Oscar wilde’s De Profundis,Notes and Queres,London,16 Sep 1905)和介绍王尔德长诗《斯芬克斯》的两文(The sphinx ,The Academy,1907; Everning Standard and st James’s gazette,1910);1906年他又编纂出版了《王尔德的美国印象》(Imperssions of America by Oscar Wilde),;1907年他又以Millard的真名编辑出版了《王尔德作品目录》(Bibliography of Oscar Wilde);1909年他又与罗斯合作出版了一部只印100册供私人收藏的《回忆王尔德》(In Memoriam Oscar wilde)一书;1912年编纂出版了《奥斯卡·王尔德:艺术与道德》(Osar wilde:Art and Morality);1914年又编纂出版了《罗伯特·罗斯注释的王尔德书目》(A Bibliography of Oscar Wilde:With a Note by Robert Ross);1920年还在《展望》(Outlook,lLondon,XLVI,4 Dec 1920)杂志上发表《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一文;此后又出版了《三次审判》(Three Time Tried)。但总的来说,尽管梅森也出版过《王尔德和唯美主义运动》(Oscar Wilde and Aesthetic Movement,1920)这样的综述性的研究著作,但他还是局限于史料性的辑集之上,惟其如此,也奠定了他在王尔德研究中保存整理资料的地位。如他的《奥斯卡·王尔德:艺术与道德》,就是一册关于《道连·葛雷的画像》在当时引发的讨论资料的集大成者,包括《道连·葛雷的画像》6月20日刚发表,随之于6月24日发表在《圣詹姆斯公报》(St James’s Gazette)上的《逞能时代的研究》(A Study in Puppydom)那篇诋毁性的短评在内的关于该小说的所有重要评论和文献盖收入此书之中,为后人的研究留下了宝贵的材料。当然,在王尔德的生前好友的研究人群中自然也应该包括前面提到的西蒙斯,他不光是王尔德的崇拜者、《黄面志》作家群中的活跃分子,而且还是早期王评中少数几个注重文体和形式的作者之一。在他的研究论文集《王尔德研究》中,他不但把王尔德与佩特、斯温伯恩这样或前或后有唯美倾向的作家作比较,而且把他等同福楼拜、波德莱尔、于斯曼、德·昆西这样在后人眼中具有现代派倾向的作家,关注王尔德对语言和文体的青睐这样的特点。

此外,罗伯特·谢拉德(Robert Harborough Sherard)1902年就在伦敦私人印刷出版了《王尔德:不快乐的友谊故事》(Oscar Wilde:The story of an Unhappy Friendship,正式出版Greening,1905),1903年又在报纸上发表《在王尔德墓前》(At Oscar Wilde’s Grave,Reynolds’s Newspaper,London 21 June 1903),1905年他又把王尔德编入他编纂的《巴黎20年:一些文学生活之集》(Twenty years in paris: Being Some Recollections of A Literary Life,London,Hutchinson; Philadelphia:George W.Jacobs)一书。此后他连续出版了《王尔德的一生》(Life of Oscar Wilde,London,T.Werner Laurie,1906),《真实的王尔德》(The Real Oscar wilde,T.Werner Laurie,1915),《王尔德,醉鬼和骗子:对萧、赖纳、哈里斯的回答》(Oscar wilde, “Drunkard and Swindle”:A Reply To George Bernard Shaw,Dr.G.J.Renier,Frank Harris, Calvi,Corsica:Vindex Pubklishing Co.,1933),《王尔德对安德烈·吉德的邪恶的谎言和弗兰克·哈里斯残忍的诽谤的两次辩护》(Oscar wilde Twice Defened From André Gide’s Wicked Lies and Frank Harris’s Cruel Libels,Chicago:Argus,1934),《伯纳·萧、弗兰克·哈里斯和王尔德》(Bernard Shaw ,Frank Harris and Oscar wilde,London,Werner Laurie 1937)。显然,谢拉德是要保持一种对王尔德的客观公正态度:一方面他不能容忍人们对王尔德无中生有的恶意诽谤;另一方面他也并不违避他所了解的王尔德一些见不得人的嗜好。1916 年弗兰克·哈里斯(Frank Harris,1856—1936)出版了《王尔德:生平和自白》(Oscar Wilde:His Life and Confessions)。兰色姆(Arthur Ransome)1912年出版了第一本系统研究王尔德著作的《王尔德:一种批评研究》(Oscar Wilde: A Critical Study,London:Martin Secker),把王尔德的作品与他的人格联系起来进行考察。王尔德的同性恋伙伴艾尔弗雷·道格拉斯(Lord  Alfred Douglas,1870-1945),在王尔德逝世后沉寂了几年,1905年后,他的关于王尔德的文章和书陆续见诸媒体。1905年他先后撰文介绍王尔德的晚年和遗作:《〈来自深渊〉;奥斯卡·王尔德的一部遗作》(De Profundis; A posthumous Work by Oscar wilde,Motorist and Traveller ,London,1May 1905),《王尔德:他的最后的著作和最后的岁月》(Oscar wilde:His Last Book and His Last Years, St James’s Gazette,2 May,3 May,1905),《王尔德的天才》(The Genius of Oscar Wilde,The Academy,London,LXXV,11 July 1908);1914年他出版了《王尔德与我》(Oscar wilde and Myself,London,John Long), 1921年又在《文学批评》(Literary Criticism,Plain Speech,London,1,3 Dec)一文中阐述了王尔德的文学地位;1928年又在他自己的诗歌全编中“去世的诗人和十四行诗”(“The Dead Ooet”and“Sonnet XIV”,The Complete Poems Of Alfred Douglas, London Martin Secker)一节中介绍了王尔德。1929年道格拉斯出版了他的《自传》(在同年的美国版的书名为《我与王尔德的友谊:阿尔弗德·道格拉斯勋爵自传》,My Friendship With Oscar Wilde;Being the Autobiography of Lord Alfred Douglas,New York:Coventry House,1929);1933年他又出版了《道格拉斯勋爵驳安德烈·吉德关于他自己和王尔德的谎言》(A Letter From Lord Alfred Douglas On Andre Gide’s about Himself and Oscar wilde,Set Forth with Commehts,Calvi,Corsica: Vindex Publshing Company)。三十年代后他又出版《无须道歉》(Without Apology,London,MartinSecker,1938)和《王尔德:一个总结》(Oscar Wilde:A summing-up,London:Dockworth,1940),前一书他企图在对自己生活错误的检视中取一种更为宽容也更少自我中心的态度,后一书则是对载于哈里斯的《王尔德传》中他自己的“自白”加以解释。

早期发表在报章上的王评文章也不乏有见地的。如伍德(Alice I.Perry Wood)的《作为批评家的王尔德》(Oscar Wilde as a Critic,North American Review,CCI,Dec 1915), 认为王尔德继承佩特而又超越佩特,他视批评为创造的观点说出了前人没说的话。还有比尔博姆(Martin Birnbaum)的《王尔德:碎片和回忆》(Oscar Wijde:fragments et souvenirs,Revve de Paris,1 July 1930)、阿彻(William Archer)的《一部戏剧和它的故事》(A Drama and it’s a Story,Daily Chronicle,21 Nov 1904)、纽曼(Ernest Newman)的《王尔德:一种文学鉴赏》(Oscar Wilde:A Literary Appreciation,Free Review,1 June,1895)等等,这些文评都已在传统的批评中透出了一种新的气息,为后人的研究开辟了新路。

 

[②] E.H.Mikhail, Oscar Wilde: An Annotated Bibliography of Criticism, The Macmillan Press LTD,Hong Kong,19878.

版权方授权华语文学发布,侵权必究
(快捷键←)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