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萝西说：“见鬼，我真希望没给她打过电话。”
诺拉拍拍多萝西的肩膀，说：“他没那个意思。”
“很高兴又见到你，咪咪，”我说着跟乔根逊握握手。他大概比他妻子小五岁，瘦高个儿，衣着考究，黑发梳得光溜溜的，唇上涂了蜡。
相互介绍完毕之后，咪咪就为前来打搅我们向诺拉表示歉意：“可我的确想再见到您的丈夫，而且我也知道这是我能及时把我这个小丫头带走的唯一办法，就亲自前来了。”她朝多萝西笑笑，“快去换上衣裳，宝贝儿。”
咪咪说阿斯达真是条可爱的小狗，接着便问我知不知道她的前夫眼下可能在哪儿。
“警方现在怎么认为？”我问道。
“没有。”
“警方逮住他了吗？”
“他是魏南特的律师，”我说，“你当然没理由信任他。”
“要不要先喝杯酒？”
我从餐具室走出来，诺拉和乔根逊正在试着用法语交谈，多萝西还在假装吃早饭，咪咪又在逗小狗玩。我把酒分送到各人手中，便在咪咪身旁坐下。她说：“尊夫人挺漂亮。”
“跟我说实话，尼克，你认为克莱德真疯了吗？我是说疯得叫人不得不对他采取什么措施吗？”
“我在为两个孩子担心，”她说，“我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什么要求——我们俩离婚时，他已经跟我结清了一切——可是孩子们还有要求。我们现在几乎一文不名了，我很为两个孩子担心。他即使疯了。也别把家当全都随便扔掉，一分钱也不给孩子们留下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不，”她慢慢说，“我只想跟他见面好好谈谈。”她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胳臂上，“你有办法找到他。”
“难道你不能帮我个忙吗，尼克？咱俩过去是好朋友啊。”她那两只蓝盈盈的大眼睛温柔地恳求着。多萝西坐在桌前猜疑地望着我们俩。
“我知道，可是——昨天晚上多萝西醉得很厉害吗？”
“你认为她是不是成了个小美人啦？”
她想了想，又说：“可她还只是个孩子，尼克。”
她微微一笑：“多萝西，去穿点衣服，好不好？”
乔根逊转身对他妻子说：“查尔斯太太挺客气，留我们——”
“那太好了，”咪咪慢慢答道，“可我担心爱丽丝——”
“好，我去打，”多萝西说。
“哪儿的话。当然愿意。”
“‘可怜的朱丽娅”说得倒挺嗲。我啊，并不讨厌她。”
“我真闹不清你打算干什么，”我说，“也闹不清你们每一个人打算干什么。”
多萝西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已经办妥了，不去姑妈家啦。”她亲一下她母亲的嘴，在她身旁坐下。
“没有，我办妥了。现在我真想喝杯酒。”
咪咪插嘴道：“多萝西喝得太多了。”
咪咪摇摇头：“这些孩子们，真是的！我是说你挺喜欢朱丽娅·沃尔夫，对吗？”
“谢谢，”我答道，然后对咪咪说，“我倒是蛮喜欢她的。”
“莫非是指咱俩当初一块儿消磨的那几个下午？”
我接过一杯酒，就起身说我该去换上整齐的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