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前面上了花园小径,帮她扶着门。她发现不穿那件棉绒衣,只穿衬衫的他显得身材颀长,瘦弱,还有点驼背。从他身边走过,他感到他柔软的金色头发和目光敏锐的眼睛让他显得年轻活泼。他该有三十七、八岁了吧。
她步履缓慢地走进林子,知道他正在后面看着她。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不舒服。
而他呢,回到屋里时还想:“她很好,真的很善良。她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善良。”
她对他感到十分好奇:他太不像个猎场看守了,太不像个劳动阶级的男人了,尽管他和本地人有共同之处。不过他确有与众不同之处。
“那个叫麦勒斯的看守是个怪人,”她对克里福德说。“他几乎可以是个绅士。”
“他行吗?”克里福德说。“我没看出来。”
“可是他不是有点特别吗?”康妮坚持说。
“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我对他不太了解。他只是去年才从军队退伍,还不到一年呢。是从印度回来的吧,我猜。他可能在那儿学到了点什么计谋。或许他是某个长官的侍从,在那个位置上有了长进。他们当中有些人就是那么变体面的。但那对他们并不好,因为他们一回家就得恢复原样儿。”
康妮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克里福德。她看出来了,他特别排斥那些有可能真正向上攀升的下层阶级的人。她知道克里福德这类人都这样。
“但是,你不觉得他有点特殊吗?”她问。
“坦白说吧,没觉得!我根本没注意到。”
他好奇地看着她,眼神不安,有点怀疑。她则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他也没对自己说实话,就这样。他不喜欢听到说哪个人确实出众。人们应该是在大概一个水准上,最好比他低点。
康妮再次感到与她同代的男人是多么固执吝啬。他们太固执己见,太惧怕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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