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儿舞了十几回,又回去稍作修饰,再换新装,突然又变成了一个琵琶女。只见她十指齐动,琴声悠扬,忽慢忽快,销人魂魄。这个纽儿自知命苦,爹妈早逝,发誓要作人上人,加上特聪明,所以练起功来,无论跳舞还是炼琵琶,都很上心,几年下来,就成了除她姐姐之外,无人能比的弹琵琶高手。
这功夫连武宗豹房宫的伶官们也无法相比。这一夜的欢闹,**交融,直到后半夜才罢休。武宗略有些醉意,对宋头说:“让纽儿姑娘陪朕住。”
江彬怕皇上暴露身份,忙扶了武宗一把说:“老爷喝醉了,真对不起。”
别说这宋头还真吃了一惊,什么“朕”,这不是皇上吗?
又听江彬说“真对不起”,“朕”与“真”同音,正好掩盖过去。
可是武宗确实有点醉,他推开江彬说:“朕没醉。”
“没醉,没醉。”江彬又回过头对宋头说:“老爷想让纽姑娘陪陪。”说完递上一包金子,宋头打开一看大惊,全是赤足金大元宝。她想要又不敢要,假意说:“受不起,受不起。”
江彬硬给了她,说了几句悄悄话,宋头点头答应。不一会,纽儿走过来,带着满身香气,陪武宗喝了几杯酒。武宗见是纽儿,大喜,就搂过纽儿,纽儿也不躲避。江彬几个人见状,忙起身出了外间。屋里只剩下武宗和纽儿,武宗乘着酒醉劲,伸手去脱纽儿的衣服。
“别,别,奴婢去洗洗身子,你在屋里等着。”说完送了个媚眼,看了武宗一眼。武宗说声:“快点,别让朕等久了。”
二袋烟功夫,还不见纽儿出来,明武宗实在等不及了。他喝了口茶,自己悄悄朝里走去。忽然在一个房间门口,武宗听到里面有撩水的哗哗声,他用手轻推开一扇门,进到里屋。这里漆雕枣木,玉石铺地,帷幕轻垂,透过一个大圆形的雕花门,看到旁边有两个侍女站在帷幕边,赤裸着上身,两个胸前红点,一看就知道是未开花的小丫头。武宗伸长脖子往里看,他知道这是浴池,好戏还在里头。可是满屋子的热气,雾腾腾,里面一点也看不到。武宗只好偷偷溜到帷幕旁,扒开一道缝往里看,只见在一个圆形的水池里,坐着一个美人正在往身上撩水洗涤。武宗定眼细看,这个美人正是刚才跳舞的纽儿。“嗨呀,这纽儿可真是太美了!”素胸似雪,肌白骨媚,两只大眼显得极有媚力。香汤阵阵,恰似美人在水中拨弄琵琶,一圈圈的水波,如同音波伴浪,早把个武宗看得神魂颠倒。突然间,纽儿从水中站起,顺手拿起一件细纱巾披在身上,飘飘缈缈,隐隐约约,若明若透,被灯光一照,真象是一座玉雕,其美艳令人不可逼视。那美妙无比的玉体和耀眼的日光,令人目弦神迷,一股芳香扑面而来。
这武宗看着美人,他顾不得一切,乘美人正在往身上擦香涂粉之机,从帷帐走出,搂住纽儿就乱亲起来。
这突然出现的情景,可把两个侍女吓坏了,一个大男人搂住纽儿姑娘乱亲,正要去喊人,却被宋头止住,并把她二人拉出。原来宋头也在此等候多时,见武宗动起真的,怕惊散鸳鸯,就把两个侍女拉出。这时纽儿突然被一个男人从身后搂住,也着实吃了一惊,但她又看不清来人是谁。女人的护卫本能占据上峰,就使劲反抗,还用手指在武宗身上乱抓。武宗那顾得这般抓痛,嘴里不停地乱叫:“亲煞朕,亲煞朕!”牛劲一使更紧,两人就滚到水池里去。可是武宗还是不放手,这纽儿也累了,半推半就,束手就擒,在回过脸时,才看清这人就是那个京官,干脆把整个身子倒向了武宗。武宗见纽儿顺从了自己,就在水池中嬉将起来过了一会,武宗把纽儿抱上水池,放到外间的一张玉床上。
看着裸躺在床上的纽儿,别提他心里有多痛快。这纽儿不光身子柔软,浑身散香,而且还是个真正的处女。他忍不住又搂住纽儿在她身上乱亲起来,忽然他觉得有股臭狐骚味,顺着纽儿的脖子往下闻,只闻到纽儿的腋下,一股难闻之气,薰得这武宗要吐。心想:“这纽儿原来是个有恶疾的女子。”可又没办法,只好忍着,巴不得天快亮,早些打道回京。
纽儿似乎从武宗的感觉上看出武宗嫌她的臭狐骚味,连忙起身去澡池洗了又洗,再抹上些香精之类的东西,这才又回到床上。武宗本来不想再理纽儿,可他又闻到香味,见美人还是这么美,还是这么香,可是一想到她身有恶疾,很替她遗憾,不然他会封她为妃。
第二天,大早上,江彬就过来问安,武宗悄声对江彬说:“这个纽儿有狐臭骚味,怎么办?”
江彬本想讨个好,让皇上回京再封他些好处,没想到武宗说出了这句话。这家伙平日是个粗汉子,可有时还能出些小点子。他对皇上说:“皇上你先别急,别张扬出去。臣听送情报的说,这刘九娘可是个人人爱、人人争的美人,尤其这姊妹俩的舞和琵琶,更是天下无人可比。实在不行,带回宫去放入豹房,皇上可欣赏到她的舞蹈和琵琶也是乐事。”
这番话提醒了武宗,他真又舍不得丢开纽儿了。所以第二天,按照原来计划,乘着亲兵找来的豪华大轿,飞快地把纽儿抬到行宫,准备回京。
再说这太原知府三天没见到江彬的踪影,不敢远离,每天在行宫门前等。这天,只见一顶大轿和许多人马飞奔而来,知府大人见是江彬骑在马上,忙走上前施礼问安。
“他是谁?”武宗骑在马上问江彬。江彬说;“禀皇上,他就是太原知府。”
太原知府听说皇上,吓得爬在地上叫:“皇上万岁,万万岁!”
坐在轿子里的纽儿听说是皇上,羞得脸红似云,心嘣嘣乱跳。她真害怕了,隐瞒恶疾,这是杀头之罪,忍不住竟哭起来,太原知府还偷看了一眼。江彬手一挥,让人把纽儿抬进去,跟在武宗身后。
知府见状,忙对心腹耳语几声,他就跟在江彬身后进了行宫。江彬说:“皇上累了,等着见驾吧。”
“下官遵旨。”
过了一会,只见太原兵卒抬着大箱子来到行宫。太原知府小声对江彬说:“这三万两银子是孝敬您老的,求你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江彬见状,收下银子:“好说、好说。对了,你能不能把刘九娘找来?”
“这个,这个她是马总兵的人,下官不方便。不过下官愿效犬马之劳,有事需要下官去办,下官万死不辞。刘九娘之事,下官拼死为皇上办成。”江彬见这个知府挺顺心,又说:“能不能想办法把刘九娘找到这,还不能露出破绽,这看你的了。办成了,我禀告皇上,重赏你。”
果然这太原知府第二天,设计把刘九娘骗到行宫。因为这个知府与马总兵是知己好友,太原知府对她说:“你妹妹病在行宫,快去看看。”这天马总兵正在郊外练兵,刘九娘只给女佣说了几句,就带了几个人飞奔而来。
进了行宫,姊妹二人相见,激动得抱头痛哭。大家劝了半天,这才使双美收住泪水。
“知府老爷,您不是说纽儿妹病了,怎么?”
“是这样的,京里来了个贵宾,想让你们姊妹两团聚一下。”
“谁?”
“朕。”武宗从里面出来。
纽儿见皇上出来,早已跪下,口喊“皇上万岁!”刘九娘见是皇上,吓得跪下也说:“皇上万万岁!”
“起来,起来,这里不是皇宫,用不着那一套礼数。”他走过去扶起刘九娘细看。这一看可了不得,这刘九娘虽然比纽儿稍差些,可也是貌若仙子。武宗忙说:“早闻姑娘大名,今日相见果然盖世。”
当天晚上,武宗就留这姊妹俩住在行宫,酒席间,还欣赏了这姊妹俩人的舞蹈和琵琶双重奏。这双美十指飞弹,如拨玉枝,行云流水,恰似洞帘。快如万马奔腾,慢如处女闭步,真是天下无双的一对。又过了一会,刘九娘弹琵琶,纽儿跳舞;再过一会,纽儿弹琵琶,刘九娘跳舞。刘九娘的舞不如纽儿好,可是纽儿弹的琵琶不如刘九娘好。武宗看了半夜,对这姊妹俩都舍不得。可是不知怎么着,他对刘九娘更有迷恋。因为他受不了纽儿身上的臭狐骚味。半夜侍寝,这姊妹俩的长短处一比就出来。这武宗是个顽童皇上,时常爱闹些怪招来,他决定把这姊妹俩都要了,看他马总兵敢说个不字。
再说马总兵晚上见十八姨太没了,赶快问女佣,说是和太原知府一块去了行宫,连夜与亲兵打马而来,结果被知府拦在行宫门外,等候了一晚上。
江彬第二天早上,见过武宗说马总兵来要人来了。武宗大怒,要江彬去把马总兵杀了。江彬献计说:“这个马总兵十分厉害,又是在他的地头上,不如把纽儿给他算了。”
“掉包计,这有意思了。”武宗听了直拍手叫好。
太原知府见这马总兵大吵大闹,就告诉他,“皇上来了!”才吓得他不敢乱叫。见江彬出来,马总兵在京城见过他,知道真是皇上,还没等他问候,只听江彬说:“皇上宣刘九娘与妹妹纽儿相见,现将刘九娘送回,请你抬回去吧!”
马总兵见状,那还敢撩帘细看,让人抬起小夫人就跑。他的爱妾可是人人见了人人爱的,皇上能放回来,这是老天有眼。
就与江彬、太原知府说了些相互客气的话,然后才打马回府。
直回到府上,说声:“请娘子下轿”,这才发现那里是什么爱妾。可再看这女子比夫人还受看些,也就装起糊涂来。还觉得一模一样,并不吃亏。
而武宗得到刘九娘,起驾回京了。等马总兵晚上搂着纽儿发疯时,才发觉此女满腋狐臭骚味,哪还敢去找皇上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