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四周的鲸群还在喧嚣个不停,但我们却不再紧张得感到让人无法承受了。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看着外围的鲸们围着我们,像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
我们的周围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鲸,看样子,作为动物的鲸们也很懂得些轮理。
不知是不懂得人类的危险还是过分的自大,小鲸们不时地来到我们的小艇旁来探头探脑的。
魁魁格甚至用手拍了拍这些小家伙的脑门儿。
斯塔布用鲸铲在背上给它们挠着痒痒儿。
一时间,海面上一片祥和的气氛。
尤其令我们大开眼界的是:我们竟看到了母鲸哺育幼鲸的情景。
透过迷蒙的水雾,我们看到:许多母鲸正在哺育自己的小鲸,这是在海洋生物中难得的哺侞情景。
它们怡然自得,不知是没看见我们还是不理会,尤其是小鲸,竟然一边吃着奶一边看着我们。
也许在它们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一堆没有生命的海藻而已。
这些小家伙儿,一边吸收着母体的滋润,一边享受着天轮般的温情,在被人类不断地追杀,几乎是穷途末路的鲸类之中,该是多么幸福的啊。
在众多的小鲸中,我们看到一条格外特别的小鲸,从它的样子看,它大概生下来还不到一天,因为它还没有摆脱母体中的样子,浑身都打着皱。
可就是这个婴儿,它的身长也有大概十四英尺,腰围也有六英尺左右。
也许只要到了明天,这鲸群里许多粗着腰身的母鲸就要成为母亲了。
现在我们粗粗地算了一下,这个鲸群的全部面积已经达到了两三平方英里。
鲸群逐渐地开始平静下来了,有的已经开始休息。
这一来不要紧,它们的包围圈一下子开始缩小了起来。
“那是怎么回事呀?”
魁魁格指着不远处问:
“谁一下子拴住了两条鲸呀,一大一小。”
“是呀,这是谁干的?”
斯达巴克也叫了起来。
大家望去,只见一条被扎中的大鲸拖着绳子潜下海后,又浮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好像刚刚做了母亲,脐带都还没有脱落,和捕鲸索缠在了一起。
小鲸也一道被拖了上来。
在这过程之中,我们亲眼见到小鲸在围着妈妈不断地亲昵。
我们和鲸们一起,沉浸在亲情的享受之中。
谁也没有料到,这竟然是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发生的真实的一幕。
对于鲸们来说,能够置生死于度外,悉心关怀自己的孩子,可见它们是多么的看重这一点。
就在我们和鲸们一起沉溺在儿女亲情之中的时候,其他的小艇正在奋勇战斗。
弗拉斯克已经拴住了一条大鲸。
这只力气特别大的鲸不甘心被捕获,在拼命地突来奔去,几乎叫弗拉斯克他们没有办法了。
在平时对付这种力大无穷的鲸时,总要想办法把它们的尾巴给弄伤,让它这个在全身作用最大的部件失去作用。
现在,弗拉斯克他们已经把一只短把儿的鱼铲系好绳子扎了上去。
这一下更不得了,大鲸疼得发了疯,更加狂暴地绕着圈子奔腾,那情景真是吓人。
渐渐地,扎在它尾巴上的鱼铲脱落了,但是由于鱼铲上的绳索和标枪上的绳索搅在了一起,所以大鲸依旧拖着鱼铲,只不过不在它的身上。
这一回大鲸的同伴儿可是大吃苦头儿。
受伤的大鲸拖着鱼铲在它们当中奔来跑去,还不时地挥舞着尾巴。
这样一来,一会儿鱼铲碰到了这个同伴儿,一会儿又割着了那个同伴儿,使整个鲸群对它都产生了畏惧。
好像这受伤的大鲸也故意是要唤醒自己的同伴儿似的,让同伴们从呆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大鲸的用意终于起了作用,鲸群开始往里挤,中心的安宁被打破了,祥和的景象转眼间就消失了。
鲸群的中心地带越来越小,我们几乎被挤得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们开始艰难地向外突围。
否则这中心地带就会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了。
“快点划呀,弟兄们。”
斯达巴克大声叫着:
“要是不想死的就快点儿打起精神来。”
“魁魁格,快把你前边那个家伙推开,用铲子戳它,让它快滚开。”
我们的小艇几乎就是在鲸门的脊背之问,那窄得不能再窄的小道里寻找着突围的道路。
找到了一个空隙,就赶紧拼命似地逃出去,这就算是逃出了一层包围,抬起头来再找下一层的缺口。
就这样我们一层一层地从鲸阵的中心逃了出来。
惊心动魄的时候终于过去了,大家喘着粗气。
庆幸没有什么损失,只是魁魁格让大鲸的尾巴扫掉了帽子。
可这也叫大家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大鲸的尾巴扫得再低一点儿的话,魁魁格的灵魂就要出窍了。
鲸群乱了一阵之后现在又整齐了,重新排起队,向前飞奔起来。
谁也没有再追,因为已经没用了。
大家打扫着战场,收着散落在海上的武器和用具。
这次战斗的收获只有弗拉斯克扎中的那条。
“遇到的越多,捕到的越少。”
看样子这条谚语真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