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说起果珍李奈,因此上画彩仙灵。
只为着交友投分,一时间悦感武丁。
议几款何遵约法,并不许甲帐对楹。
第一要史鱼秉直,两伙计造次弗离。
到久后信使可覆,方信道笃初诚美。
自然的世禄侈富,方是个孔怀兄弟。
说得好桓公匡合,两依从始制文字。
即时的肆筵设席,未免得亦聚群英。
便托我右通广内,巧相逢路侠槐卿。
一见了毛施淑姿,便起心赵魏困横。
两下里工颦妍笑,顾不得殆辱近耻。
顿忘了坚持雅操,且丢开德建名立。
多感得仁慈隐侧,恰千金遇这一体。
搂住了上和下睦,脱下了乃服衣裳。
出了些金生丽水,便把他辰宿列张。
急忙的云腾致雨,慢慢的露结为霜。
捧住了爱育黎首,真可爱寸阴是竞。
委实不罔谈彼短,且幸喜四大五常。
难说道尺壁非宝,且喜配柜野洞庭。
弄得他恭惟鞠养,轻轻的岂敢毁伤。
渍渍的空谷传声,两个人并皆佳妙。
上下亲同气连枝,赛过了夫唱妇随。
有人来属耳垣墙,说与夫顾答审详。
便骂着图写禽兽,十分的器欲难量。
拿一枝鸣凤在树,惊得今宇宙洪荒。
任凭他日月盈反,只落得惊惧恐慌。
没奈何稻颖再拜,情愿做犹子比儿。
我如今知过必改,气得他矫手顿足。
无计策勉其抵植;那里肯沉默寂寥。
要送官吊民伐罪,两个人东西二京。
忙扯到存以甘棠,跪下地背邙面洛。
那官儿坐朝间道,并不许赖及万方。
你犯了盖此身发,累夫做率宾归王。
为妇的女慕贞洁,怎与人墨悲丝染。
肯地里心动神疲,全不思守真志满。
终目里律吕调阳,自然的骸垢想浴。
果然的布射辽九,落得个白驹食场。
合着伙济弱扶倾,全不想外受傅训。
你自合劳谦谨敕,人敬你似兰斯馨。
今日里祸因恶积,再不能感谢欢诏。
你若再寒来暑往,你便要园莽抽条。
他家有诸姑伯叔,说与那亲戚故旧。
都走来寓国囊箱,怎免得愚蒙等消。
亲见在丙舍傍启,铺一张蓝苟象床。
不防闲礼别尊卑,大着胆昼眠夕寐。
他恨你用军最精,两人儿俯仰廊庙。
不住的漩现悬斡,弄一个川流不息。
不又要入奉母仪,弄得他焉哉乎也。
那问官聆音察理,仔细的鉴貌辨色。
打你个钓巧任钩,方与你释纷利俗。
你若肯省躬讥诚,开汝罪临深履薄。
你快快两疏见几,你自想解组谁逼。
两分开节义廉退,自一身性静情邀。
从今后索居闲处,放好夫散虑追逐。
夫不可饥厌糟糠,还用他嫡后嗣续。
若有了祭祀蒸尝,你方是孝当竭力。
为妇的侍巾帷房,早晚问妾御绩纺。
你意儿容止若思,断开时孤陋寡闻。
那丈夫执热愿凉,拜在地臣伏戎羌。
愿老爷忠则尽命,感爷恩得能莫忘。
免得我逐物意移,完聚了形端表正。
愿老爷推位让国,即便去勒碑刻铭。
把妻儿矩步引领,到家中接杯举筋。
莫嫌着海咸河淡,家常用菜重芥姜。
两句活化被草木,做妻的垂拱平章。
上床去言辞安定,再休想靡恃已长。
我与你年矢每催,问到老天地玄黄。写完,从头看了一遍。
次早,见二娘叫道:“嫂嫂,昨日千字文写完了。嫂嫂请看一看,笑笑儿耍子。”二娘接了,到果子楼下看罢,笑道:“这个油花,看了倒也其实好笑。”只见二官又来称果子道:“嫂嫂,看完了还我罢!”二娘道,“没得还你了,留与哥哥看,说你要盗嫂。”二官说:“这是游戏三昧,作耍而已,何必当真。”二娘道:“既然如此,且罢,若下次再如此,二罪俱发。”二官道:“自古罪无重科。若嫂嫂肯见怜,今日便把我得罪一遭儿,如何?”正说得热闹,外边又叫,应道:“来了。”又走了出去。
只因正是中元之际,故此店中实实忙的。二官着张仁归家。打点做羹饭,接祖宗。二娘也在家,忙了一日。到晚来,小山拜了祖宗,打点一桌,请二官。二官往自己家中去,忙着来得便来。小山与二娘先吃了。小山酒又醉了,正要上楼去睡,只听得扣门响。急忙开门,见主仆二人来了,道:“等你吃酒,缘何才来,我等不得,自偏用了。如今留这一桌请你。”二官道:“我在家忙了一会,身上汗出,洗了一个浴,方来。故此衣巾都除了。”小山道:“我上楼正要洗浴,浴完就睡了,不及下来陪你。你可自吃一杯儿,得罪了。”二官道:“请便。”只见二娘着三女拿汤上去,又叫张管家吃酒。张仁道:“二娘,我吃来的。”说罢,就去自睡了。二娘把中门拴上,道:“叔叔,请吃酒。”二官道:“嫂嫂,可同来坐坐。”二娘说:“我未洗浴哩。”竟上楼去。
须臾下楼,往灶前取火煽茶。二官道:“哥哥睡未?”回道:“睡熟了,我着三女坐在地下伴他,恐他要茶吃,特下来煎哩。”二官想道:“今朝正好下手了。”轻轻的走到厨房。只见二娘弯了腰煽灭,他走到桌子边,把灯一口吹灭了。二娘想道,“又没有风,为何隐了?”二官上前一把搂住道:“恐怕嫂嫂动火,是我吹隐的。”二娘假意道:“我叫起来,你今番盗嫂了。”二官道:“满拼二罪俱发,也说不得了。”不期二娘浴过,不穿裤的。二官也是单裙,实是省力。把二娘推在一张椅儿上,将两脚阁上肩头便耸。二娘亦不推辞,便道:“你当初一见,便有许多光景,缘何在此一月,反觉冷淡,是何意思?”二官道:“心肝。非我倒不上紧。只因杭州买货转来,遇见韩母舅。他道:‘我闻王家娘子十分标致,你是后生家,不可不老成。一来本钱在彼,二来性命所系。我姊姊只生得一个人,尚未有后代。不可把千金之躯不保重。别的你不知道,只把那朱三与刘二姐故事你想一想,怎么结果的。因他说了这几句,故此敢而不敢。”二娘道:“你今晚为何忘了?二官道:“我想他的话毕竟是头巾气的。人之生死穷通,都是前生注定的,那里怕得这许多。”二娘道:“我也说道为着甚的倒淡了。”二娘骚兴发了,把二官抱紧了,在下凑将上来,二官十分动火,着实奉承。二个人一齐丢了,二娘把裙幅揩净了道:“你且出去吃些酒,我茶煎久了,拿了上去,再下来与你说说儿去睡。”
二娘洗了手,拿了茶上楼,只见三女睡着在楼板上,小山酣声如雷,二娘忙叫:“三女,到铺里睡去。”自己又下楼来,坐在二叔身边道,“酒冷了。”又说:“天气热,便不暖也罢。”二官道:“哥哥醒未?”二娘道,“正在阳台梦里。”二官抱二娘坐在膝上,去摸他两乳,又亲着嘴儿道:“你这般青年标致,为何配着这老哥哥?”二娘道:“也为那点宫女一节,那时只要一个人承召,便得了命一般,那里还拣得老少。”二叔又去摸着下边,湿渍渍的。二官那物又昂然起来。二娘顺脚儿凑着道:“怎生得和你常常相会,也不在人生一世。我闻他说,人人说你极乖,这些事便不乖了。”二官道:“夜间待我想个法儿起来,与你长会便是。”把二娘就放在一条春凳上,两个又干起来。正在热闹时、王小山道:“拿茶水。”二娘应道:“来了。”忙推起了二官,跑上去,将茶递与丈夫吃。小山说:“为何还不来睡?”二娘说:“今晚这许多碗盏俱要洗刮,还未曾完,你又叫了。”小山不应,又睡了。二娘下楼来,悄悄说道:“你上去睡罢。他已醒了。”他把桌上物件收拾完了,竟自下了楼去。二官取了灯,十分欢喜道:“这般一个**人,真真令人死也。”便想了一会道,“有计了。”
到次日,店中生理。到晚各自睡了。到二更时分,只见二官悄悄起来,下了楼,到中门口轻轻的去了拴,又把外边大门开了掩上,再去取了几样果品,到果楼下倾出了,只放空盘在店中。走进来,依先把中门拴了,竟上楼睡。在床中大叫道:“大门响,张仁快起来。”二娘在床上听见,吃了一惊,推丈夫醒来,说道:“店门响,二叔叫着哩。”小山一骨碌,穿了单裙,二娘穿了小衣,点起火来。二人同下楼梯,开了中门。二官方走出来道:“像店门响。”三人把灯一看。张仁起来,先把大门一看,道:“开的。”二官道:“不好了。这几盆是细果,通没了。止剩空盘在此。”二娘道:“又是好哩,若不亏二叔听得,通搬去了。”小山道:“这老人家想是耳聋了。”二娘道:“还得个正经人睡在店中方好。”二官把大门拴好了道:“不要又来。”小山道:“明日二官在此歇罢。”二娘道:“内楼也有贼的。”小山说:我上去歇便是。”二官不言。小山说:“到明日再取。”大家依先睡了。
到次日,天晚了,小山叫张仁:“我与你抬两张春凳出去,铺在店后边,与你二叔睡;”张仁说:“有蚊子怎么好?”小山说:“且将就买一筒蚊烟烧着。明日再取。”两个人抬了一条,又抬了一条。二官悄悄与二娘说:“待他到我楼歇,你到二更时分,悄悄下了楼,开了中门出来,与你相会。”二娘道:“这倒不须你说得。早早的打点在心里了。”二官笑了一声,各人分头去睡了。那小山拴了中门,竟上了果楼下睡了。二娘把自己房门开着,脱下衣衫去睡。那里困得着,心里痒了又痒。穿件小衣,系了单裙,悄悄的摸了下来。竟至果楼之下。只听得丈夫酣呼,欢欢喜喜走至中门,去了门拴,捱身走至凳边。只见月光透人,二叔身上此物直坚,人又困着的。二娘看罢,心热如火,去了单裙,精赤扒上身去。一凑,二官惊醒了道:“你今番盗叔了也,该叫起来。”二娘笑了一笑,在月明之下,雪白两个身子,看了十分有兴。二官把手去摸他两奶,真个是:
软温新剥鸡头肉,腻滑浑如塞上酥。
一头摸,一边抽。二官道:“嫂的肉,你可曾与哥哥如此快活否?”二娘把头摇了两摇,把二官一搂道:“我下来了。”二官停住了,在那月光下看他模样,只见他四肢不举,两眼朦胧,把脸贴他一贴,只见口中冰冷一般,那鼻子掀了又掀,就如那死人一般。二官想道:“果然弄得他半死了。”轻轻的伏在他身上,须臾之间,二娘呼的一声道:“我死也。”二官道:“又是我见你丢了,故不动着。若是弄到如今,真正死矣。”二娘道:“怪不得妇人要养汉,若只守一个丈夫,那里晓得这般美趣。”二官道:“取裙幅来拭净,”二娘笑道:“昨晚做了个失群孤雁,今晚带了本钱来的。”即忙两边拭净。二官道:“今夜月望,和你穿了衣裙,在天井中一坐可好么?”二娘道:“岂不闻。世事尽从愁里过,人生几见月当头。”二娘拿一条小凳,在月下双双坐了。二官道:“昨晚那门是我开的,故意把果子藏了,只说道如此方得脱你的身子。今晚如此道,此计乖也不乖?”二娘想一想道:“哦,是了,乖乖。”乖二官道:“今晚我与你再弄一计,明日换了我在里边。连这中间不须开得,你道好么?”二娘道:“若得如此,这是天从人愿,有何不可,但不知怎样用计。”二官说:“极不难。我与你到楼下,见景生情便了。”二娘欣欢,就立起身;走到铺边,将那陈妈妈取了,悄悄的调在黑暗处,与二官到楼下,又听上边酣声不绝。二官忙去把溪边后门开了,拿了一个空果笼竟丢在溪中道:“二嫂,你少停,闭了中间,拿这核桃,倾翻在地。你便上楼闭门而睡。待我叫响。你不要起来,凭我们嚷,等他上楼叫门,取火,只做才醒模样,方可开门。自然夜夜安眠矣。”二娘道:“又乖。”二官道:“再耍一会儿如何?”二娘道;“今日太狂了些,且住,你出去罢。”
二娘把中门拴上,又去把核桃往地上一倾,那一响好不利害,只听得丈夫便叫道:“那里响?”二官又在外叫:“那里响?“二娘上了楼,拴好房门,坐在床里,忍不住的关。小山走下楼来,月光在后门内直射进来,道;“不好了,又被贼了。”慌了手脚,走到核桃内,踏着核桃,又滑上一交。连忙走起来叫:“二娘。”又不见应,开了中间。二官说:“后边好响。”小山说:“不好了,又被贼开着后门了。”忙上楼叫二娘,把房门着实敲着。二娘假作睡声道:“来了。”走下床来,开了门道:“快取火,不得了,又着贼了。”二娘说:“二官在外边歇,他是精明的,为何被盗?”小山道:“是后门来的。”拿了灯一同去看,二官道:“不知偷了多少去了。”往后门外上看,叫道:“一个果子笼还在溪里。”小山叫道:“屈也,怎么好!”二娘道:“明日烧陌黑纸,遣他一下方好。如此偷将起来,不须几时,也把这行本钱都偷完了。看你两伙计怎么开交。”小山急了道:“罢,店后边我们两个老人家睡着,着还被盗,我召二叔仍旧上楼睡。”二娘道,“果然有理。”去把后门闭上,大家收拾起核桃。张仁道:“是个蠢贼,这核桃是响的,偷了岂不响起来。”二官道:“还亏他响,不然都挑去了。”小山叫:“二娘,你上去睡了。二叔挂了中门,我往外边去睡了。”二官笑道:“下半夜偷去的,算我的帐。”一边说,一边就把中门拴上。走到二娘身边道:“好什么?”二娘道:“我就来了。”把灯光在楼上,把房门故意开得十分响了一声,稳丈夫的心。轻轻就大开了,悄悄的覆将下来。二官见了道:“我和你楼上去睡。”两个脱下衣裙,竟上了床,搂着笑道:“想关门养贼,只当撮把戏一般,把他提来提去。”二娘笑道:“肉肉,搂了睡,心愿足矣。”二官道:“若只搂着睡,心愿还未足哩。”二娘把他身上摘了一把,骂道:“贼精。”二官道:“方才你偷核桃,不是贼妻?”二娘又摘了一把,二官道:“我和你到楼上也要暖一暖房。”二娘道:“忘了一件要紧的本钱。”二官道:“席下有草继。”二娘道:“那是你的本钱。”二官骂道:“骚肉,亏你这般骚,那老头儿与你怎生发作!”二娘道:“他也不喜如此,我也向来也不是这样的。”二官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