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上)

作者:史荣东    更新时间:2023-12-07 11:44:19

情缘

  情缘是云中的月亮,有着难测的阴晴圆缺。月圆是情涨的潮头,月缺是缘尽的落汐。月老毕竟是耄耋的老者,在乱云飞渡中,常系错了红绳,而乔老爷乱点鸳鸯谱,点出了错错成对的喜剧。北宋诗人石曼卿有“月如有恨月长圆”之叹;苏轼也曾责问明月“何事长向别时圆?”情与缘并不是有求必应的灵签,它有着南辕北辙的车轮。

  桥

  桥是情与情的纽带,心与心相通的灵犀,即使西子湖畔的断桥,残雪中也会盛开着缠绵的花蕾。当心中有座通向彼岸的桥,在暴风骤雨中,也会出现七彩长虹。牛郎与织女相隔是迢迢的银河,然而,他们怀揣相思的红豆,天長日久地飘拂飞扬的情思,所以,思念中有着“七巧”相连的七彩鹊桥。

  遗石

  女娲补天时遗落一块炼石,就留下一个不老的故事。通灵宝玉是它精灵,爱在宝玉中爆炸,就会出现多彩执著的情感。一旦,当爱旋进了黑洞,就迸发出憎恨的火焰——这可能是爱不能补天的缘故。虽然,有孽海情天之说,然而,这片“天”却漂浮在孽海之中。

  第三者

  第三者能使情感插上奋飞的翅膀。有的爱在第三者旋涡中成了扶摇直上的鲲鹏;有的爱在第三者中成了扑火飞蛾。剧作家的天才之处,就是用手中魔笔,演绎出第三者的狂澜,于是,他们笔下总是有戏,总是设下一个个难解纽扣。

  戏的本质往往从不圆满切入,第三者就成了迷惑人的法宝。

  镜中

  她凝视着镜中,从来没有今天的生机,犹如跃上枝头的百灵,撒落银铃般歌喉。拂去几分孩提的稚气,审视镜中叠出的洒脱,小鹿“怦、怦、怦”撞碰。晨曦从窗台爬进,缀红了镜中亮丽,惊破了刚刚收藏的秘密,漾起粼粼春波。她悄悄地说:“不知羞!”她忽然眼前跳出,“七巧”与他的浪漫,采摘一粒红豆,去晕红乍开的喜悦!

  窗花

  红烛跳跃着喜悦的眉梢,燃烧起心底红霞。她垂着长长的睫毛,妩媚地摆弄着莲花衣裙。那窗上的纸剪,游动着戏水的鸳鸯。门“嘎吱”开了一条缝,她,“砰、砰、砰”一阵心跳……

  花伞

  清晨的湖面,小船撑来了花伞。菡萏亭亭玉立,露出浅浅的芬芳笑靥。夕阳从山峰滑落,荷盘上青蛙“扑通”溅起一片涟漪。船儿一晃,一对倩影惊破河中的落霞,窥看的小鱼,“扑嗤”一笑,钻进荷盘下去……

  霜叶情

“沙、沙、沙”,“沙、沙、沙”西风卷舞起片片残叶,残叶遮满了小径。又是一阵西风骚动,淅淅沥沥冷雨,仿佛在倾诉昨日的枫艳人倩,携手长堤……他在飘零中蹒跚,寻找飘落的梦,弯腰拾起一枚残叶,直愣愣地发现:她的长长睫毛,也沾湿了霜风冷雨?

“沙、沙、沙”,“沙、沙、沙”,又是一阵飘落,凄风苦雨,熄灭不了他心中的红豆在秋枫热焰,枫霜中闪烁着“七巧”的通途。

  鸟飞了,没有留下影子

  一对俊男倩女,像枝上两只娇凤,相依相偎,唧唧啾啾。不时地扑打着翅膀,追逐地戏嬉;不时又梳理着亲侣的羽毛,嘴对嘴地调笑,如同绽开的并蒂莲,春日里展开爱的羽翼。风从池塘掀起,花瓣卷进了流溪,鸟飞了,没有留下影子。

  回眸

  一次回眸,是在玫瑰花开的月下,娇嫩如玉的面额,不知怎么被流星点红?在那离别的一瞬,她回首莞尔一笑,闪过晶莹的流星,拖着长长的情丝,投进了深深的清潭。她虽然像云儿纤纤飘去,清潭再也宁静不下,涌动起夏日月夜的潮头,到了月倩荷香时节,清潭中浮起了皎月,那月中的金桂,飘溢出眸子的清香。

  初吻

  情窦初开的花蕊,滚动着带霞的露珠。吻是飞来的蜜蜂,播种的是春天萌动的种籽。燕子翩翩,衔来的是初吻的绽开新芽,撩人的荷香,婆娑着初吻的烂漫。虽然,绿色被大雁叨去,荷香被燕子捎走,然而,那次初吻的种籽,却在风雪中绽放开如火的红梅,映红了皑皑的雪峰。

  桃花海

  盛开的桃花,犹如涨潮的海洋,紫燕双翅,扇起了一阵阵的香浪。灿灿的姑娘,仰起桃花般脸庞,明秀的瞳仁,飘出翩翩蝴蝶,挑逗着树下情郎,情郎翻身扑去,蝶儿,坠进了花海……

  月牙船

  夜,如一泓秋水,幽幽而妩媚。月牙儿躺进了白兰花花蕊中,花蕊散发幽幽的醉人芳香。她在月华下散步,低首吟哦,思想他的身影,思想离别的诗句。她的诗,虽然是营造出一弯月牙船,然而,缺少的是划船双桨。萤火虫飞掠过了花蕊,花蕊飘出是幽幽芳香的羽翼,化成凌空双桨,使月牙船驰向思念那头。

  笛声

  被霞缀红的涟漪,又扬起了悠扬明快的笛声。山花烂漫,前日的笛声犹如一阵细柔如丝的春风,绽开了情窦的嫩芽,吮吸雨露。昨天一曲激情跳跃的旋律,河塘边抹红了少女的心跳,揭开了镶嵌花边的秘密。今天,笛声虽然落进水底,然而,河塘泛出晨霞般浪花,嫩芽已是满枝鹅黄。

  帆影

  八月的秋汛,随着月圆而升高。今夜没有明澈的月光,海涛浪尖上,飞舞着密密匝匝的乌鸦翅膀,煽动提着三角灯的少妇老妻心房,她们企盼手中的三角灯笼,化成一万只千里眼,瞭望到,海涛中远归的帆影。

  月影

  一口苍老的古井,清澈地映出天上的月亮,在一个月圆的夜晚,古井中曾叠过一双影子。一个影子化着蝴蝶悄悄地飞去了,她以为,那影子掉进了古井的深处,每晚,她总是提着吊桶上上下下地打捞。又一个影子落进古井中,井沿长满了绿苔,从此,井中再没有圆月。

  烛影

  烛光闪忽,映照着木然人影。她挥动涌泉般的笔,在粉红信笺上飞泻,去拥抱日出的磅礴,云霞的绚丽。封了又拆,拆了又封,连收信处只留下斑驳的残缺,蜡烛滚动着泪珠……

  江影

  江边青石板路上,走着他与她。江中的倒影,忘却了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湍急的江浪,飞溅起哀怨的秋雨,呜呜咽咽的箫声,淋湿了江风,淋湿了两颗灼热的心。他脱下风衣给她披上,遮不住睫毛上凝结的泪珠,心底汩汩的江浪。他知道,那哀怨的箫声,仿佛从她心底溢出——最不愿意见到的,是那停泊的小船,正扯着风帆……

  蒲公英

  又是秋花黄时,蒲公英缤纷飞扬起来,在飘飘忽忽中,抖落着情感的羽毛。她采撷一株,痴痴呆呆地凝视,那悠悠然然的羽毛,是不是还在闪烁黄金般的旧梦?

  渔火

  点点星星的渔火,像似悬望的专注眼神。过去的岁月,曾留下粉红的云霞。当年的明月,已被江浪碾得斑驳零乱,只有,晚风中渔火,专情地闪烁着炽烈的情愫。

  合欢树

  在久远的荒野,有过男欢女爱的传说。小伙子的激情铁犁,犁出了姑娘珍藏的心花。心花艳红了风姨的眼睛,一阵风拔地而起,花瓣儿被吹落进山谷。青鸟飞过来了,衔走了合在一起的种籽,于是,就有了我缠你,你缠住我的合欢树,相思鸟落在树上,唧唧啾啾地叙述,因此就有了,一个不老的故事。

  红玫瑰

  飘过的红裙子,犹如展开一簇红玫瑰,火辣辣地散发着带刺芬芳。一千只眼睛被灼热,一千只眼睛被醉红。流盼的秋波,溢出了浓烈的香醇,瞳仁里,泛起一片被醉倒的火红。

  春江花月夜

  一支行云流水的曲子,音符中漾开了春水柔情。皎洁的素辉,拨动起春风襟怀。月影长袖,摇曳出,一江春澜,花儿楚楚,竹儿婆娑,展现了花好月圆。流水弦上,飘溢着伊人的切切眷念,丁冬的玉佩,流淌淙淙欢悦的流溪。

  追日

  从夜幕中升起的启明星,腾飞起少年磅礴的心。他离开最心爱的情人,夸父追日般去追求自己的理想,用自己的热血,去铸造自己天地。他不求把自己铸造成为永远不落的太阳,而是,即在跋涉中倒下,也化着一片绿色的森林。

  银汉

  迢迢的银河,寂寞的夜空。日日久久的厮守,久久日日相望。他厮守什么?她相望什么?厮守的是那份“真”,相望的是那份“诚”。虽然是日日夜夜,虽然是相隔迢迢,不要喜鹊架桥,彼此的心中早就架起了心与心相接的天桥。

  刑天

  虽然砍去了头颅,依存不屈的斗志,以双乳为眼,以肚脐为嘴,怒目圆睁地呐喊出震天的怒吼。他舞动着抗争的干戚,荡涤着人世间不平。人,倘若有了刑天的精神,世上那会还有难填的沟壑?

  不倒的雕像

  咆哮的雪暴,是共工触破天穹的山崩地裂,天倾星坠的狂飙。战士,威严地眺远方,那里有母亲的叮嘱,娇妻的企盼,孩子的呼唤……任凭风雪捶打,他昂然屹定在山巅。一场雪暴以后,他成了擎天的柱后——因为,他胸中有团在燃烧,使他铸成,擎雷掣电的雕像!

  二泉映月

  星星落进了惠山二泉,月与水的交融,撞击出月与水精灵。于是,泉底漾出委婉的琴声,时尔,跳跃奔突;时尔,如泣如诉;时尔,淙淙如溪;时尔,云野天旷。叠影出,蠡湖的飘逸,柳堤的桃腮,吴王夫差的愤恨,美人西施的乡恋。弦上的春秋,荡漾着无锡惠山灵秀情结。

  沧桑

  小时候,她与懂世事的沧桑,经常脸贴脸地坐在一起。情感的一波三折,总以为,世上只有他俩的琴瑟相绕。在一次秋风乍起的季节,他犹如水中的月亮,影子在涟漪中碾碎。她恨恨骂道:“我讨厌,你这个花心罗卜!”

  茉莉花

  茉莉花开,撑开是姑苏巷中洁白无瑕的笑,亲亲浅浅酒窝,荡漾甜甜可人的爱。夏日荷风,摇来灿烂的晨曦。娇嫩嫩的她,悄悄瞥他一眼,把刚露脸朝辉揣进了“怦怦”的心房……

  枯荷

  一汪池水,被寒霜雕凿得清灵剔透。猎猎的西风吹冷了斜阳,枯荷捋髯笑对淤泥,不恋碧玉新叶,不恋窈窕芬芳。只有在,风霜镌刻枯骨瘦叶时,枯荷方显出另一种峥嵘。

  天河

  她从豆蔻年华时,就开始梦见天上有条河,河水飞泻灌溉着荒漠的沙丘。她为了这条河,曾用几十年的汗水,浇绿那条防沙林。而今,她已双鬓斑白,腰驼像把弓,然而,她撑着当年用过的铁锹,望着沙尘卷起的地方,她还在遐想,手中的铁锹,能化作王母娘娘手中荆钗,划开一条天河,让沙海航行出一片绿舟。

  篝火

  一群少女的心,点燃起一团团熊熊烈焰。月儿被燃烧醒了,云翳也沸腾起来。一位彪悍的少年,骑着玉骢飞驰而来,亮眼的是腰间那把英武的刀。月光如乳,翩翩少年走向篝火,加了一把干柴,映红了那首古老的歌……

  绿衣使者

  她黑黝黝脸蛋,俏丽得像一枝墨荷。春水绿了,她捎着春汛的浪花,拂开了绿色的微笑;夏风红了,她顶着火球,滴着汗水,携送着烈火激情;秋云淡了,她托着,天高旷远的收获,撩开了喜悦的眉梢;冬雪浓了,她在冰天雪地中,捧着播种的消息,如鹰盘旋在山道。她是一只精卫鸟,为你、为他,填平荒漠的心灵。

  烟花

烟花在粉身碎骨时,向人们显示了七彩缤纷。它的声响,虽不是撼动环宇的惊雷,但,就是刹那一瞬,却能把它特有的风采,刻进星星的眉梢。

  白兰花

  夜,如一泓秋水,明丽而透澈。皎洁的月光,洒在白兰花花蕊上,花蕊绽开了,幽幽醉人的芳香。她在月华下散步,婆娑吟哦。萤火虫飞过,撞开晶莹的心扉。皓月醉倒了,连清辉也幽香醉人起来……

  一座断桥,多种色彩

  断桥是段家的善良之心的桥,彰扬了平民的善德;断桥在冯梦龙笔下,是降妖镇魔的雷峰塔;田汉的《白蛇传》戏曲,却是新时代缠绵悲怆的爱情赞歌;何梦桂的《忆秦娥》,“还似那知今夜,月圆人缺”的感叹;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词》,则表达了“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狂歌痛饮;小说宋江的《解连环·楚天空阔》,长叹功成万枯骨的悲哀。而张艺谋的幻光流彩,张扬断桥是连结世界的桥梁。断桥历经沧桑而不断,因它饱含了不同的元素,才有色彩斑斓的风姿,洋溢出勃发的生命力。

  化蝶

  蝶的幼蛹化虫,经过蜕皮之艰难,生命之嬗变;庄周梦蝶,悟出了,鹏游蝶梦的“道”之真谛,物之根本;梁山伯与祝英台凄美的爱情,他们在风雷中化成双蝶,就有了感天动地比翼齐飞的爱歌;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以悠美的长笛,拉开了空灵意境,用旋律展现出:相识、相恋、相送、相会、抗婚、坟开、双飞的矢志不渝的情感,从而,使交响音乐完成了民族化的创世纪峰巅!蝶的双翅,幻化成人世间无限遐思,给人通灵宇宙之妙境。

  蚕

  情感是只春蚕,它生长在蚕的躯壳内。嫩绿的桑叶,是情感生长的摇篮,一旦到了桑叶变翠的时侯,便吐出了无穷的情丝。虽说是作茧自缚,是蚕的无奈,然而,丝缠得愈紧,吐得愈长,愈是表达出情感的力度。当它化为飞蛾时,抛下的,不仅仅是“拆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尺

  岁月是天地尺度,也是人生的尺度。用岁月丈量天地,可能测量不到天地的尽头。用岁月丈量人生的尺度,人生的尺度几乎很短很短。对有的人来说,用虚伪和欺诈谱写人生,他的尺度只能是邪恶。而对有的人来说,用真诚和勤奋来刻画人生,他生命尺度可能不是太长,然而,却闪烁着人格的光芒!

  松

  当你还在娘胎里时候,就孕育着刺破苍穿的利剑。霾雾像锁天的巨锁,锁得大地连喘息都很艰难。可你,怒目而视,傲骨凌人,注视在弥漫中的种种鬼祟。冰雹青面獠牙扑来,你傲骨挺拔,不屑一顾。狂风挟着滚石飞沙袭来,迷不了你的火眼金睛,因为,你有个不渝的信条:“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乱崖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竹

  如丝如绒的春雨,酿造出嫩嫩的笋尖,使毛茸茸的孩童,一下子变成了水灵灵的少女,娟秀而羞怯,没有一点胭脂气。你,虽然像女儿家纤柔轻盈,怯生生地袖舒年少新香,追求着蓝云彩霞。不管是霜凋雪凿,你,总是用风韵婆娑般身姿,抖擞着翠绿色羽翼,含着羞矜微笑,迎接着八方来风,即使狂风暴雪把你压弯到极点,然而,你的魂魄,仍张扬侠骨剑肠!

  天

  人,因为伸手不能摸天,所以,天,始终是至高无上的神圣。“天不变,道亦不变”,以僵化的教条,把天说成一块顽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抓不到机遇的感叹。“天降大任于斯人”,是砺志者,舞动起天的大旗,去席卷一切艰难困苦。“天道无常”,是人把祸水泼向天穹。“天道酬勤”,说出成事者,既是天意,更是自己。“天网恢恢”,是人们企盼正气终会战胜邪恶。“授命于天”,是胜利者取得胜利的宝座……人,只有寻找到登天的云梯,才能插上腾飞的羽翼!

  火

  火,要一眨睫毛,就给人希望。普罗米修斯把火偷给人间,人间才有灿烂辉煌的世界。当人在黑暗中行走,火,就是燃烧黑夜的火把。火与水虽然是互不相容的对头,然而,也有着相同的秉性。当人们根本不把火当回事时,火,就成了人的灾难魔鬼,“光明”会变成吞噬人类的烈焰。火,用炽烈告诫人们,自然有着自然的法则,玩火自焚,火是对玩火者发泄強烈的报复。

 水

  水,失去的是岁月,留下的是郁郁葱葱的收成。别瞧它纤纤柔弱,随意分割成片片、点点,然而,骨子里蕴藏着,山崩地裂的铮铮铁骨。水,亦是一面镜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对当权者的警示,它蕴藏统治与被统治的哲理。不管是谁,忽略了水的力量,他将被鲸鱼之口所吞食。当了解水的特殊性格,湖面上才会湖光滟滟。每逢初二、十六,水以浩大的声势,显示水并不是儿女柔肠。

  人

  人浴池中,除了长幼之分,胖瘦之别,都是同一色彩——赤条条。仰或市长,仰或平民,仰或富翁,仰或穷汉……赤条条的人,并没有高贵之分,贫富之别。人,只有穿上衣服,才分出三六九等。

  哲人

  一个哲学的命题,是一双神奇的眼睛。它透过尘埃与迷雾,在纷繁复杂之中,理通一条贯通万物的脉络。真正的哲理,应是一只垂砣,不偏不倚地表示着事物的刻度。高贵者可从一言九鼎,声撼五岳,但不能每句都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揭示出真谛。真正的真理,它有着抗争不死的生命,在乱云飞渡中,闪烁希望的光环。哲人也会衰老,当新哲人诞生,在暴风骤雨中,人类将拥抱一个新纪元!

  真理

  理是人的共识,是代表事物的至理,受世俗约朿。真理不一定诞生在“理”的枝杈上,它可能是另一株树上产儿,当真理从“理”中杀开一条血路,“理”就会裂变,当“真理”超过它的尺度,降临的将是一场灾难。

  青春

“嘣嚓嚓”、“嘣嚓嚓”,闪忽灯光追逐着青春活力的步履,节拍中荡漾起波光粼粼的韶华。人,不能像一潭静水,风起无涛。虽说世外桃源,菊傲秋霜是一种高洁的陶冶,有谁知陶渊明真的是明静无波,胸无波涛?变幻的灯彩,跳跃的琴键,激活出一身朝气,刻画出,岁月的峥嵘、时光的蓬勃、奔放的胸怀!

  成功与基石

  一个人的成功,依靠的是非凡的创造力,而用艰辛的勤奋汗水浇筑起的基石,他的成功,是摧不可垮的金字塔。有的人,一夜名满长安,但不定,能成为黄山岭上不老松。有的人,他的名字常被人遗忘,然而,他塑造的人物形象,甚至一个细节,深刻在人们心中,活跃在人们口头禅中,虽然,他虽然并不名声显赫,但因为他,有了成功的基石,创造了真正的价质。也有的人,她芳名虽风靡一时,没了,人们没有记住什么,因为,她没有用艰辛的勤奋汗水,浇筑起的基石,所以,她必定会被尘烟所湮没。

  画

  画是一幅不变的风景,凝固成永不褪色的主题。真正的画,是诗砌成的名句,把人的情感,容纳进巍然屹立的长城,浓缩了环宇中风雷。在盈尺中掀起翻江倒海的狂澜,如诗的风韵。给人一抹霞,给人一座山,给人一片海,给人一个遐想。

  读诗

  那灵秀的文字,字里行间扬翔凌云的羽翼,像苍鹰卷起排山浪涛,似黄鹂唤来涓涓山泉,如白鹤飘逸万里烟云,胜细柳轻拂清池碧浪——瞳仁中闪烁诗的万千风釆。

  人生与戏

  人生是大舞台,人与人心灵相撞,就有了戏的矛盾、戏的冲突,迸发出人生的火花。有的人,是舞台上主角,叱咤风云地展现凛然正气。有的人,即使不去勾画五颜六色的脸谱,骨子里表现出反面的嘴脸。有的人,只是龙套,可能沒有留下一句台词,犹如流星一头便坠入大海。有的人,不断变换角色,就像川剧中变脸,一瞬之间,变化出多种色彩。还有的人,抹着白鼻子,总爱扭曲身体,走着台步。

  我之说

“我”对有些人来说,是跳不出的轴心,就如月球对地球那样。我的、我的家、我的单位、我的城市、我的民族、我的国家……科学的发展,我的概念,不断扩大到大一统,地球仅仅只是一个村落。“我”越是放大,他越是有人格力量。当“我”捆绑在贪婪的魔棒上,“我”就会变成兽的火焰,像“贪”那样吞噬一切。人,只有不断跳出“我”字,为别人作想,为大众谋福利,他的生命,就会充满流光异彩。

  绕道

  人的面前有道路千条,然而,有的人偏偏喜爱绕道而行。虽说绕道可能出于无奈,可能,绕道中藏着最佳的捷径。惯于绕道的人,总爱寻找避风港,在港内用精细的尺标,测量着比直线难以达到的天机。有的人还深深知道,曲线胜过直线的可贵之处,曲绕中蕴藏着难测的天机。

  门

  门,是守护家的神,有着莫测的神通。大敞的门,必然有着,包龙图身正影不歪的浩然正气;半开的门,必定另一半藏着难以猜揣的交易;关闭着门,并不一定关闭的急流涌进大智大勇;黔商的门,总爱把“商”字高举在门楣之上,以财大气粗的气势折服过门之人,使他们忘却节操。只有不惧“地火”之人,才能不为诱惑而动的灵魂。

  嘴

  嘴的功能除了食物就是说话。有的嘴,还有另一种功能,就是用嘴充当武器,不是明枪暗箭,就是流言蜚语。有的嘴,更是不同凡响,总想一嘴遮天,把寰宇中一切都想含在嘴中,张口如霹雳贯顶。有的嘴巧舌如簧,舌底藏吴钩,无风能卷千丈浪,翻云覆雨,天方地圆,全在上嘴唇与下嘴唇相碰之间。还有的嘴喜欢舔权势者、有钱人屁眼,似乎,权势者、有钱人的屁眼,味道特别香美。

  打扮与心灵

  打扮是为了掩饰缺陷,把自己最亮丽的色彩呈现给别人。高超的裁剪,总是剪裁出个性的线条;笨拙的裁缝总裁出千人一体。人的心灵,原该不须浓妆艳抹的,似乎,愈纯、愈净、愈美,经过打扮的心灵,必然深藏着不可揣测的心机,像变色龙不断变换自己色彩,使人被诱中套。假如你是“本真”人,说不定被人卖了,你还美孜孜地为她数钱,连声说:“卖得好!”

  病与魔

  人不可能一生无痛无病,病的朋友是虚弱,病的敌人是坚强。虚弱者见到病的影子就会风声鹤唳,坚强者面对猖獗的病魔犹如磐石屹立。灵魂有病,病就会成魔,魔就会成灾,有时,人踩住自己影子,会被自己影子吓死。人,当然不可能彻底战胜病魔,使自己成千古不老松,然而,坚强者总是站立着,笑对无常,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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