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时分,我们来到了思慕已久的绍兴沈园。当年,我未到过沈园,出于对沈园的仰慕,曾写过一首小诗:
沈园一曲钗头凤,哀怨悠长万古风。
今日莲池飞紫燕,流莺萦绕颂情衷。
在游览中觉得,沈园远不及气势煌煌,曲径通幽的拙政园,不及精莹诗意,云墙迤逦的醉白池,当然,也不及寸聚山水,点墨成景的退思园,更不及玲珑剔透,香绕秀园的豫园,然而,沈园虽小而无华,但有着独自的特色。高大的柳树,在秋雾下荡扬着枝条,颇有几分洒脱。葫芦湖内荷叶已过人头,斑驳零落,莲蓬仰着脸,在荷雾中飘洒着昨日的风釆,仿佛在吟诵,昔日的爱情悲凄之曲。
我伫立在陆游与唐琬的词——《钗头凤》碑前欣赏,这两块碑,似乎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不起眼的尺寸,不起眼的环境修饰,如果,没有知道陆游与唐琬故事的人,恐怕不会引起游客驻足观赏的。尽管游人如织,却欣赏碑文人不多。那是两块碑并行而立的鸳鸯碑,黑底白字,陆游写的是行草,唐琬写的是楷书。
陆游的《钗头凤》词是: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琬的《钗头凤》词是: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雨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我坐在孤鹤轩前,望着池中莲子,一曲《钗头凤·沈园》也随着荷雾涌来:
红酥手,黄縢酒,沈园湮没宫墙柳。空蒙雨,低无语。红尘之路,谁人能悟?雾!雾!雾!
天知否,人难负,奈何花落随风去。情千斛,存词赋。水长今古,怨长今古,诉!诉!诉!
席勒在《论悲剧的艺术》中说:“悲剧的目的是感动别人,并且通过感动使人快乐”,以希冀人们能在内心试图摆脱这种折磨的“力量和感情的痛苦展开的搏斗之中”,获得“高度享受”。鲁迅说:“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我也有着悲剧情结,曾写过四大悲剧:
《爱,被春寒碾碎》,是34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书中叙述了,由于时代的悲哀而造就了爱情的悲哀。
《天将大任——人主与人才》是舞台大戏,刻画人主与人才的矛盾冲突,强烈地反映了历史大悲剧产生的原动力。
九场大型昆曲《南冠剑》,也是一曲历史的悲剧,他的悲剧在于大厦将倾,有才者无力支撑的哀歌。
《断肠黄昏雨》,是部电影文学剧本,封建社会的桎梏,使才女朱淑真,不但有情人难成眷属,而且把人才逼疯、逼死的成因。
2010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