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名本收藏记

作者:翁长松    更新时间:2022-09-19 11:49:10

学者胡从经先生在20世纪90年代撰写的《“签名本”谈屑》一文中,曾谈到过他收藏的签名本约有以下四类:“一是书店颁行的签名本,一是作者题赠亲友的签名本,一是有作家自署、题跋以及藏书印记的签名本,还有则是旧版书请作家补签的签名本。”可知在胡从经眼里凡作者为自己著作所题签的书,皆可称为签名本。这并没有错,然而问题是签名本有题赠本与普通签名本之分。陈子善兄在《书缘人间·序》中说得好:“‘题赠本’与‘签名本’是不同的,‘题赠本’作者大都与受赠者有所交往,非师即友,‘签名本’很可能仅是一个简单的签名售书的签名而已。所以,我认为‘题赠本’应该是‘签名本’中很有价值很可宝贵的一种。”对子善的这一说法,我是很认同的。所以我在本文中所谈的签名本,绝大部分都是作者主动题赠的,所以属于“‘签名本’中很有价值很可宝贵的”题赠本。

我之所以珍爱和珍藏这类签名本,也因为在我眼里它已不是一本普通读物,而是一种友情的象征和交往。俗话说:礼尚往来。我认为读书人之间的礼尚往来,其相知相交所赠的最好礼品是自己呕心沥血创作的作品。记得2003年秋南京学者、爱书家徐雁、薛冰等来沪作读书、藏书交流,我们相聚于上海图书公司的“书人家园”。此前我们虽未见过面,却都是爱书人,又在见面会上互赠了签名本,顿时就拉近了我们的距离。记得当时薛冰拿到我所赠签名本《书友斋笔谈》(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2年2月第1版)后,连声说:“读书人见面,互赠签名本,是最好的见面礼!”薛冰的这句话,让我记忆深刻,因为他也说出了我的心声。见书如见人,尤其是签名本又多了一层墨迹印记,自然倍感亲切友好。

1981年10月15日,自得到史学家方诗铭先生赠送的《中国历史纪年表》签名本之后,承蒙前辈学者、学友和文友的厚爱,陆续收到了数量可贵的签名本。从此也拨动了我的心弦,开始有意识地收藏我所熟悉和喜爱的著名学者、作家的签名本,如今回顾整理所藏签名本,却也多达200余种了,成了我藏书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和珍贵的藏品。自获得方诗铭先生所赠《中国历史纪年表》《钱大昕》及胡申生的《中华民族的根》等书后,伴随岁月的演绎,我的签名本藏品也与时俱增,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90年代又获方诗铭先生《曹操·袁绍·黄巾》、茅伯科《从青龙镇到外高桥》、季振邦《现代人调侃》、曹正文《一百名人谈读书》《珍爱的签名本》、秦建鸿《曲阜三孔》、刘绪源《桥畔杂记》、徐雁《秋禾书话》、汤昭智《远山》等10余种。

2000年至2005年又得刘修明《老子答客问》、马尚龙《明星的甜食》、方小芬《中国的家法族规》、陈克艰《拾荒者言》、严建平《夜光常满杯》、刘绪源《冬夜小札—刘绪源书话》《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曹世潮《文化战略》、姜义华《史魂—上海十大史学家》、傅艾以《蓦然回首》、汤志钧《麟爪集》《戊戌变法史》(修订本)、徐雁《徐雁序跋》、薛冰《金陵书话》《中国版本文化丛书·插图本》、陈子善《陈子善序跋》、曹正文《米舒书话》、张伟《尘封的珍书异刊》、何满子《将进酒》、黄裳《来燕榭书跋》、沈嘉禄《今夜,我们穿唐装》、彭瑞高《本乡有案》、王毅《中国墨文化大观》、曹树钧《影视剧创作心理研究》、罗文华《与时光同醉》、虎闱《旧书鬼闲话》、李福眠《天钥书屋散札》、管继平《一窗明月半床书》《上海老辰光》、韦力《古书收藏》、姚克明《海上洋泾浜》等50种。

2006年至2007年又获沈嘉禄《上海老味道》、潘中法《北西南东》、冯沛龄《世纪墨珍》、褚半农《<金瓶梅>中的上海方言研究》《听雨怀忠堂》、王琪森《上海六记》、伊人《散漫守望》、沈扬《长风淡霭》、李动《三十年后一杯酒》、石志坚《情浓高墙》、吴健熙《上海生活1937——1941》、惜珍《海上学人》、祝天泽《七彩的世界》、王晓君《海上摭忆话名人》、杨克扬《可扬藏书票》、胡申生《社区词典》、马尚龙《上海女人》、余秋雨《文化苦旅》《山居笔记》和《借我一生》等30余种;2008至2009年又获邓伟志《和谐社会散议》、童孟侯《一个吧女和七个水手》、张泽贤《书之五叶》、施宣圆《中华学林名家文萃》、姜德明《流水集》、朱金顺《新文学考据举隅》、沈文冲《百年毛边书刊鉴藏录》、张建智《张静江传》、陈学勇《才女的世界》、倪墨炎《鲁迅署名宣言与函电辑考》《现代文坛灾祸录》、郭长耀《城市的脉动》、徐明中《恋爱永远是未知的》、唐文一《消逝的风景—新文学版本录》、陈子善《文人事》《捞针集—陈子善书话》《探幽途中》、高信《商州故人》、秦文明《原罪》、陈忠实《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赵丽宏《会心一笑》、张铁荣《比较文化研究中的鲁迅》、葛昆元《世纪名人访谈录》、吴良忠《小说版本过眼录1949——1965》等40余种。

2010至2014年12月又获王安忆《王安忆读书笔记》《天香》、叶辛《华都》、刘心武《命中相遇》、周立民《巴金画传》《翻阅时光》《简边絮语》、胡申生《上海名人家训》、于建明《蓝梦》、钱汉东《名人印象》《钱汉东考古文选》《钱汉东散文随笔选》、李存光《巴金谈人生》、黄永玉《第10届巴金学术研讨会论文集》、陈漱渝《剪影话沧桑》、子聪《开卷闲话六编》、王稼句《秋水夜读》、自牧《自然集》、陆其国《畸形的繁荣——租界时期的上海》、刘修明《毛泽东晚年过眼诗文录》、朱永嘉《论曹操》、陈克希《海上旧书鬼琐记》、管继平《纸上性情—民国文人书法》、沈文冲《中国毛边本史话》、沈扬《蓝窗漫草》、陈福康《郑振铎传》、张国敏《我在澳洲当记者》、林丙义《中国通史》、陈思和《1966—1970暗淡岁月》、曹树钧《戏剧鉴赏》《“剧联”与左翼戏剧活动》、楼乘震《古楼观海》、丁凤麟《薛福成评传》《旧案新说》、张民权《巴金小说的生命体系》、陈丹晨《巴金评说七十年》,李辉《太阳下的蜡烛》《巴金传》、熊月之《上海史学名家印象记》、程小莹《女红》、徐有武《中国名贤故事》、秋石《追寻历史的真相—毛泽东与鲁迅》、子张《清谷书荫》、王美华《影子王后—路易十四的宫闱秘史》等40余种。

2015至2020年获汤志钧《汤志钧史学论文集》、赵丽宏《心里的珍珠》、曹树钧《戏剧鉴赏》、褚半农《褚家塘志》《话说绞圈房子》《走到今朝的上海方言》《步随流水赴前溪》、张子虎《刀笔华年——张志虎美术作品集》、叶永烈《张春桥浮沉记》《中共中央一支笔—**》、钱汉东《寻梦西施故里》《元末新州大战笔谈》《江山胜迹》、金峰《草堂书影、续集、三集》《读书是福》、朱亚夫《人生畅想曲》《老年人学文房收藏》《朱亚夫杂文集》、邵根才《我的收藏人生》、修晓林《文学的生命——我和我的作家朋友》《林深不知处——与共和国一起成长》、刘海宁《无事斋笔潭》、姚全兴《永远的牵手》、完颜绍元《王正廷传》、张帆《穿越珠峰》、杨斌华《文学:理解与还原》、朱渊盛《创意旅行与游记写作》、俞树栋和赵斌《景行十年画展》、林丙义《林丙义口述历史》、谢宝耿《史家是怎样炼成的》、赵磊《心理效应与思想工作》、周立民《甘棠之华》、苏智良《近代上海**研究》《世上第一个日军慰安所揭秘》《城市·空间与中共党建》、马小星《一种未明的动物》、黎鲁《走出碎片化》、熊月之《西学东渐与近代社会》、周立民《闲话巴金》《星水微茫驼铃远》《老派:闲话文人旧事》、冯传友《暖石斋读书籍》、李浩《鲁迅研究杂集》、王晓君《斜阳半城》《人情多在回眸》、胡申生《从上海大学(1922—1927)走出来的英雄烈士》、严建平《严独鹤传》、楼乘震《与书同在》、丁言昭《丁景唐传——播种者的足迹》、贾鹏涛《杨宽史学讲义六种》《杨宽学术随笔》等50余种。

这些签名本的作者中有我尊敬的前辈老师方诗铭、汤志钧、刘修明等,也有我敬重的著名老学者黄裳、何满子、姜德明、倪墨炎等,此外,还有相识交往多年的爱书家陈子善、徐雁、韦力、张泽贤、沈文冲等,也有上海市作家协会中的新老朋友严建平、沈扬、刘绪源、沈嘉禄、周立民、彭瑞高、钱汉东、童孟侯、马尚龙、修晓林、褚半农、王琪森、秦文明等,还有我的老同学胡申生、陈福康、谢宝耿、王毅、张国敏等,他们中有些既是我的书友,又是我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读他们的著作和译著会特感亲切悦目,尤其是读到他们在书上题签的熟悉墨迹,如2004年立秋,我去黄裳府上拜访时,黄老在赠我《来燕榭书跋》的扉页上挥墨题签曰:“此册为余书跋初编,所藏善本大抵在此册中,后又有读书记刊行,又有梦雨斋书跋未刊,以此本为最佳。为长松先生题,黄裳,甲申立秋。”让我倍感珍爱,至今想起依然颇有愉悦之感,享受以书会友的快乐感。然而这份快感也只有签名本中的题赠本才能产生和感受到的,记得我曾在《旧平装书·签名本》(上海文化出版社2008年7月第1版)中说过:在书展上,“一天签售上万册,何况这种签名售书,往往只有下款,没有上款的书籍,按照中国古代传统书画题款的规矩,称为‘穷款’,这样的签名本,产量最高、价值最低。因此,收藏签名本关键要有上款和下款俱全,这样的签名本才有价值,值得收藏,也有较高的增值潜力。”所以让我们努力去收藏签名本中的题赠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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