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和方俊的长辈是老邻居啦

作者:侯宝良    更新时间:2018-01-18 14:32:38

有期电视《超级家庭》节目里舞蹈家方俊的母亲出镜了。许多年没见的老邻居出现在荧屏上,真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其实我们和方俊两家的长辈有长达五十七年的邻里关系。过去那种老城厢里清晨开门问早,夜晚相互串门的温馨画面太让人留恋了。

慈祥的老人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我和方俊是贴隔壁邻居,都住在复兴东路老西门附近,上世纪六十年代前沿街的都是店面。他爷爷、奶奶是茶叶店业主,店号:方元泰茶号,我老爹是经营煤炭店,店号:中兴煤炭,一九四零年就开始做邻居了。打我懂事起常见两家老人同时开门掮拍排门板,互致问候。我叫他爷爷“老公公”;称呼他奶奶“老阿奶”。两位慈祥的老人非常喜欢我们小孩子,我从小就在他们店堂里无所顾忌地爬来爬去, 有时还钻到老公公的账台下面,老公公喜欢吸水烟,我还闹着帮他吹点火的烟棒,老人都不嫌烦。曾听说起我婴儿时,有一次爸爸把我抱在他们柜台上,他们只管聊天,没注意我撒尿了,爸爸发现紧张了,老公公却不在乎,还示意别惊了孩子憋尿,后来长大了,有人常常笑话我带“黄酒”去。我见到两位老人一直喜欢甜甜地叫着:“老公公、老阿奶”,因为总会得到他们亲切的赞许,心里乐滋滋的。不像他们隔壁一家经营理发用品的店主,那老头见了孩子过去就怕影响他们店容,不欢迎甚至会驱赶我们。

夫妇为人热情鼎力相助帮邻

方俊的父亲比我大八岁吧,因为我叫惯他父母“老公公、老阿奶”就自然叫他“爷叔”。迭位爷叔年轻时眉清目秀相当聪明,对邻居的事一向蛮关心的,我考初中的那年邮递员一早发录取通知单来,我还没醒,他就来我家,在我老爹、奶奶的催促下打开了通知单,把喜讯告诉了两位老人。那时邻里有许多人不识字,常常会召唤他:“来读读信上讲点啥?”嘿,奇怪了,当时邻居间就像自家人一样,大家似乎都没什么隐私,有事还帮着商量。在我老爹生病及办后事上,着实见证他们夫妇的热心、友好。

一九七四年的夏夜,我老爹突然吐血进了广慈医院急诊,因为有划区诊治规定,一周后只好转诊到南市区的第九人民医院,医院在文革期间的混乱状况下,经常以不是劳保医院为由拒绝接受域外患者,危重病人哪经得起几番折腾。怎么办呢?此时方俊的母亲挺身而出帮我们一起向医院据理力争,指着门口那块“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的“毛主席语录牌向置之不理的医生发出严词:“今天病人在你医院急诊室里,万一出了问题,你就得负责。”看着奄奄一息的病危老人,医生怕出意外只得给收治入院。入院后夫妇俩不顾方俊还小,三天两头来医院探望我老爹,记得当时爷叔在上海自行车三厂工作,正巧这段时间脚板工伤修养在家,他不以为然常常拖着裹石膏的脚来医院。因他懂得点医药知识又健谈,时而和主治医师讨论治疗方案,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我家的亲戚呢。连我们的亲戚都称赞:“搿后生家关心唻,真想老人的儿子一样”。

后来我老爹去世了,夫妇俩又一起来帮忙张罗后事,十分的细致周到。那时办事都不顺意,样样都要托关系走后门,连死了人都不例外。为了顺利办好葬礼,爷叔亲自陪我一起到龙华火葬场的化妆室里找了相关熟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这种“吓丝丝”的地方,也就此见识了“人生最后一次化妆”的场景。

方俊的母亲比我大七岁,我看着她嫁过来的,文革时期嘛,婚姻很简单。唯一浪漫的是看见他两手牵手去老虎灶泡水的背影,成为大家日后的趣谈。第二天,老阿奶就领着这位新娘子到几位老邻居家介绍相识,她很快就和邻居们熟悉了。其他人都直呼她名字。我依着叫“爷叔”的辈分,一直叫她“阿姨”,她是个十分爽朗又伶牙俐齿的人,就像当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汉子,与爷叔匹配相得益彰。

悠悠邻居情久久难释怀

一九九七年复兴东路要拓宽,我们一起被动迁了。临上车时,爷叔给我留下联系电话,挥挥手依依不舍地告别。多年前,方俊出现在舞林荧屏时,再次勾起我往日的邻居情。曾和他们通过一次电话,和爷叔开了头就被阿姨接了话茬,谈到许多老邻居的变化很是感慨。老阿奶早已作古,爷叔也七十多岁了,最近和阿姨有了微信,才看到爷叔的照片,嗯,头发也全白了。光阴荏苒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们还不曾见面,只是在这次荧屏上看见了久别的阿姨,知道爷叔还帮方俊操持事业上的财务,不容易啊,当她讲起些方俊儿时的邻里事,很容易使我再次回忆起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我也老了容易怀旧,难怪许多老人都十分留恋过去,那浓浓的街坊情结割舍不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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