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富豪的中国女人们
在美国上层社会的政要富豪中，有的娶了“中国夫人”，下面我谈的六个中国女人有不同特长，但她们共同的特点都不是倾城美女。她们究竟是以什么征服了美国顶尖男士的感情世界呢？
一、事业型
美国劳工部长赵小兰是经常进出白宫的唯一华裔高官，她的丈夫麦康纳尔是著名的国会共和党参议员。他俩不仅是美国老布什、小布什的好友和幕僚成员，也是中国高层如**、**、李肇星等的好朋友。在白宫，赵小兰是说话举足轻重的人物。让我们来看看赵小兰的从难民到白宫的人生之路吧。
赵小兰出生于中国台北，祖籍上海嘉定，她8岁时随着母亲和姐妹乘一条破旧货船离开台湾，整整在海上飘摇了一个月才在自由女神下的纽约港登岸。她们一家人在皇后区一居室中过着拥挤穷困的难民生活，父亲同时打三份工，赵小兰插班进入小学三年级，因为一句英文也不懂她常常急得直掉眼泪。幸亏父亲是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他每天白天打工，晚上在灯下为女儿从ABC开始补英文课，后来父亲开拓的船运港务生意成功，家境渐渐走向富裕，父母带着一家人从小房间搬进了宽敞的大房子，赵小兰也开始学习弹琴、骑马、高尔夫球、滑雪等课外课程。小兰长得端庄清秀，性格热情开朗。由于从小吃过苦，也看到许多华人移民过着贫苦的日子，因此她对社会活动和慈善事业抱有极大的热忱，她幻想长大以后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做一个让美国人仰起头来看的被尊重的人，为美国人民包括旅美华人带来更美好的生活。高中毕业后，小兰以优异成绩考入麻省理工学院，上完大学后她又在1979年26岁时获得哈佛大学MBA硕士学位。毕业后她进入华尔街花旗银行任高级会计师，成了一名高薪白领。但是她不甘心放弃埋藏在心中的从政之梦，1988年她终于弃商从政，开始担任美国联邦海事委员会主席，2001年新上任的小布什总统任命赵小兰为劳工部长，成为白宫中唯一的高级亚裔幕僚。
我在多次纽约社交活动中看到赵小兰并与她交谈，我感到她除了长相外，几乎是100%的美国人。口才极好的她连讲话的语气和手势都与希拉里·克林顿很相似，虽然是劳工部长，但是谈起美国各个层面的政策和改革她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令人想到每四年一次的美国总统大辩论，她和希拉里一样都是一派政坛女强人风采，令人产生她们都可以走上总统辩论讲台的幻觉。工作繁忙的小兰一直到40岁才找到了美满的感情归宿，经友人介绍，她与长相英俊，个性温和的国会参议员康纳尔结婚。她还专门邀请了当时中国驻美国大使李道豫参加了她的婚礼，热闹的婚礼上，总统送来了祝贺，华盛顿和华尔街的许多政要巨贾举杯为他们庆贺。最高兴的当然是小兰的父母亲了，他们回想到小兰刚来美国时，全家挤在小房间里，小兰为了看不懂英文急得直想哭的情景，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可现在小兰当上了美国部长，老两口又有了一位和蔼可亲的蓝眼睛参议员女婿。
二、主攻型
邓文迪是如何征服了世界传媒界最有权势的传奇人物默多克，并成为他的第三任妻子的呢？据《华尔街时报》及美国媒体报道：她1987年在中国先是认识了来华讲学的一对老年美国夫妇，她和老头儿很快成为恋人。老头把她带到美国并与老妻离婚，与邓文迪结婚。她取得绿卡不久后便要求与老头儿离婚。身材高大、曾经是大学球类运动员的邓文迪一边靠当业余健身教练维持生活，一边奋发读书，考取了耶鲁大学商学院，并获得MBA学位。一天她偶然遇到默多克，一见钟情，很快成为默多克的翻译兼女友，他俩同赴中国洽谈生意后不久，默多克即宣布与自己结婚31年、也是默多克传媒集团高层决策人的妻子安娜离婚，将比自己小了近40岁的来自广州的邓文迪娶到手。在纽约港默多克私人游艇中举行的婚礼上，身穿低胸性感裙装的邓文迪喜气洋洋挽着白发苍苍的新郎，他们看上去更像是祖父和孙女的样子，这些照片高调地传遍全世界的媒体报刊。但《华尔街日报》看来并不高兴，婚礼后不久即用一个整版讲述了邓文迪的“感情与婚姻记录”。近来美国媒体又渲染默多克与邓文迪为幼年女儿与前妻的成年儿子们重组遗产分配的家庭矛盾，为她又造成了一定负面形象。但人们不能否定邓文迪的确有吸引默多克的魅力：年轻，聪明，漂亮；更重要的是她拥有耶鲁大学MBA硕士学位，这使得对中国这片热土早已感兴趣的默多克先生和她一见面就刮目相看。正如默多克后来说，这个年轻活泼的女人不仅能让他“重新变得年轻起来”，而且她的学历和才干可以帮助他实现渴望已久的“中国梦”。邓文迪无论在工作、学习或是感情上都是“主动进攻”的女子，在年龄上几乎可以做爷爷的默多克轻易地成了她的俘虏。
我没有见过邓文迪，我的一位和她打过交道的朋友说：“她看上去精力充沛，衣着打扮一副贵夫人派头，根本无法想象她是出生在徐州的女人。她思路清晰，对默多克集团投资拓展中国市场非常积极认真。”我的这位朋友说，“这对中国是个好事啊！……希望哪一天，英国王子，美国总统和俄罗斯大亨都像这位澳洲传媒大王一样娶中国女子当太太，那才酷呢！”
朋友打开“邓文迪中国网”给我看：“她，一个曾经创造奇迹的人，会是未来的传媒女王吗？”
如果邓文迪日后真的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或真的像她丈夫一样成为默氏王国传媒女王，她一定会让世人刮目相看。到那时，人们也许会渐渐淡忘《华尔街日报》的揭短与抨击。这是一个成者为王的世界。看看美国那些“成功男人们”吧：我所知道的有不少起码结婚不下四五次，娶的妻子越来越年轻。但《华尔街日报》从来不报道这些大男人的隐私。
她站在他身边，被轻视；
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被尊重。
邓文迪，好好干吧！
三、贤惠型
她是我的朋友和邻居，几年前我过生日时她曾写了一首诗歌送给我。她家的客厅中，是她与丈夫、犹太裔房地产大亨罗伯特一起在白宫与克林顿总统合影的照片。进出曼哈顿她家“楼中楼”豪宅的有好莱坞电影明星、金融巨头巴菲特、美国总统幕僚和纽约州参议员舒曼……有时克林顿的幕僚来纽约开会太晚了，就会到公园大道附近他家宽敞的住宅来过一夜，第二天再赶回华盛顿……还有每周一批前来与她丈夫打牌的商界老朋友……她总是亲手做上海小馄饨、象鼻蚌、野山菇鸡汤等佳肴来款待客人，她面色白里透红，眼睛明亮有神，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风姿依然，其风韵与中年时的宋美龄颇为相似，总是微笑地忙碌着，从无怨言……
她是谁？怎么会走到曼哈顿上层社会成为贵夫人的？
她叫吴爱芬（化名），英文珍妮，在上海毕业于中专技校，和每一位普通妇女一样结婚生子。80年代中期她来到美国，通过介绍找到了在罗伯特家当保姆的工作，她负责做饭、清扫卫生并照顾一名不满10岁的男孩汤姆斯（佛特利与前妻所生）的工作。如果说我初来美国时在佛罗里达富豪家当保姆，每周和主人一起乘私人飞机往返纽约和西棕榈泉……这一切算得上“传奇”的，那么珍妮（吴爱芬）的故事算得上是真真实实的美国灰姑娘童话了。珍妮和许多上海女子一样能干、利索，烧一手好菜，长得也白嫩秀气，她白天把已离婚的单身男主人和10岁小儿子照顾得一丝不苟，把家里擦得锃亮，衣服洗后叠烫整齐。好菜好煲让主人和小汤姆斯每晚开开心心地在鲜花与烛光下共进晚餐，晚上她在自己房间的灯下给丈夫写信，诉说自己对远在上海的年幼独生儿子的思念，她多么希望丈夫和儿子拿到签证来美国和她团聚啊，但一点希望也没有……
5年过去了，单身男主人罗伯特决定向珍妮求爱——他拥有以他本人名字命名的著名的房地产公司，从肯尼迪机场到曼哈顿的高速公路上处处可见他公司的广告，微软、时代华纳都是他公司的客户。但他一开始不能确认是否能拥有珍妮的爱情。他为说服珍妮同丈夫离婚而煞费脑筋。5年来的相处，珍妮看出这是个善良可靠的男人，虽然有钱，但没有花花心肠。犹太人和中国人的家庭与教育观念很相同，她虽然从心里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对她特别温柔的主人，但她毕竟有丈夫孩子啊，她怎么能让他们伤心呢？
担任纽约电影协会主席和纽约几所著名大学的董事的房地产大亨罗伯特，身边的妙龄美女和富豪人家的千金不计其数，他也可以轻易地从好莱坞找到一位金发尤物做太太。但他经过5年观察，决定选择两手空空，整天从厨房转到洗衣房，从花市转到菜市购物的上海管家吴爱芬。因为她温柔美丽，勤劳吃苦，纯洁善良。67岁的美国富豪对35岁的吴爱芬深情地说：“整整5年了，你任劳任怨地干活，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和小汤姆斯，却没有享受到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请你和你丈夫离婚，我今后一定善待他和你们的儿子，请你接受我真诚的爱。”珍妮在罗伯特家干活的第七年才决定嫁给他，从管家变成一名名符其实的纽约上东区贵妇人。他们的婚姻得到了罗伯特所有的纽约上层社会朋友的祝福，特别是已经十几岁的汤姆斯非常开心，他一直很喜欢这个把他带大的中国阿姨！婚后，吴爱芬又雇了一名管家，但她仍然坚持亲自做饭、插花，因为老公喜欢她炒的菜和她选购的鲜花。
她远在上海的丈夫为了吴爱芬的幸福，顺当地和她离了婚，并在罗伯特的帮助下带着儿子来到了纽约，中国前夫把爱转移到儿子和孙子身上，和吴爱芬则由夫妇变成了朋友。珍尼和罗伯特结婚后不久为前夫和儿子在皇后区买了房子，儿子儿媳也常带了孙子在珍妮家住上一阵子，看上去是快乐的一大家人！可贵的是罗伯特先生视珍妮的中国儿子孙子为己所生，孙子叫着要吃什么东西，老罗伯特先生立即亲自乘电梯下楼去买。他除了经常带着如今珠光宝气的夫人珍妮出席从白宫美国总统到白金汉宫英国女王的盛宴及纽约各种社交活动外，也常常在阳光照耀的家中客厅抱着中国小孙子，珍妮这时穿着朴素，端着热气腾腾的上海点心轻声喊着：“快来啊，吃点心时间到啦！”
她很低调，很开心，因为她带着简单行李从保姆介绍所走进这里，却走进了一幅梦幻般“真善美”的图画中。美换来美。她是个典型传统的中国女人，换来了美国大亨的一片真情。
（注：珍妮的故事在她丈夫和朋友圈子里早已熟知。但本文中人物名均为虚构。）
四、艺术型
上世纪美国的“远征中国传教士”家庭出现了两个美国文学与传媒现代史中的传奇人物，一个是赛珍珠，她的《大地》获诺贝尔文学奖，搬上银幕后在1937年获第10届奥斯卡奖。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另一个人物远比赛珍珠重要，他就是从小生长在中国的美国传教士儿子，长大后成为美国新闻媒体巨擘《时代》杂志和《生活》画报创办人的亨利·鲁斯先生。不久前我参加了一个社交晚会，该晚会以表彰鲁斯家族中的杰出女性为主题。酒会上，当今鲁斯家族企业掌门人、亨利·鲁布斯的孙子，克里斯多·鲁斯发表了动情演说，在巨大的银幕上，展现了亨利·鲁斯、艾玛·鲁斯等人的纪录影片，其中亨利·鲁斯的夫人克莱尔·鲁斯美艳四射，是个具有学者风度的倾城美女。她是30年代纽约社交界名媛，但与许多美国名流一样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她是一个社会底层售货员与一个风流女子的私生女，小时候常被人欺负侮辱。但她聪慧好学，奋发读书，兴趣广泛，终于当上了一名女记者，不久后又升为纽约《名利场》杂志总编。才华横溢的她写电影写百老汇歌舞剧写书论著，让美国上层社会惊艳。她的罗曼史也包括了从英国邱吉尔首相的儿子伦道夫，到肯尼迪总统的父亲驻英国大使约瑟夫肯尼迪（那时候约翰·肯尼迪还是个小孩）等社会名流。31岁时克莱尔与大名鼎鼎的《时代》、《生活》集团总裁鲁斯首次相遇，鲁斯立即就被她的才干与美貌倾倒，不久即与结婚11年的原妻离婚，与克莱尔结婚。她变成了鲁斯夫人。
39岁时，功名成就的克莱尔·鲁斯又涉足政界，成功竞选为国会众议员。1953年她50岁时，又被艾森豪威尔总统任命为驻意大利大使。
从一个穷困潦倒的底层售货员的私生女到美国驻意大利大使和著名剧作家，她的一生为后人留下了一部励志实录。
如今，她的后代克里斯多·鲁斯正掌管着《时代》和《生活》集团和基金会的股权，是当今美国传媒界的著名人物。克里斯多·鲁斯身材魁梧，一头柔软浓发，有着好莱坞明星般的一双令美国女孩倾慕的深邃的蓝眼睛。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被他的风采吸引，感到他不亚于马龙白兰度。但让我更吃惊和兴奋的是，这个风度翩翩的“鲁斯王子”娶了中国妻子！她站在他身边，笑容可掬地招呼每一个来宾。她是一位身材纤瘦、外貌平常但内心丰富的上海姑娘。父亲是一位著名的老画家（请原谅在此不便透露画家真名，她的名字也是化名），远征中国的美国传教士的后代对东方绘画和书法非常有研究，他在上海与老画家的接触中认识了画家的女儿，仅比自己小几岁，个子比自己矮很多的林小姐（琳达），她是一位业余艺术家，喜欢绘画设计和书法。身价非凡的鲁斯对美女如云的纽约金发姑娘看都不看一眼，他深深地爱上了上海姑娘琳达，向她求婚。琳达成了鲁斯夫人。
在多次社交晚会上，我看到琳达小姐总是穿着自己设计的中式服装，与麦迪臣大道的“上海滩”服装风格很相似。她那英俊高大的丈夫克里斯多·鲁斯总是中心人物，一会儿演讲，一会儿碰杯，一会儿与朋友同行握手言欢，而她则与一群群美国夫人们在一边轻声交谈。有一次她对我说，除了繁忙的社交生活外，她平时在家最喜欢做的是两件事：一是设计服装。这有点像张爱玲，她在派对上穿的自己设计的服装也像张爱玲年轻时的一样艳丽新颖，引人注目；她实际上也是一位艺术家，喜欢绘画和设计。第二个爱好是看王安忆的小说。“我特别喜欢王安忆的作品。”她对我讲。我在《曼》书新版发布会时与王安忆相聚，我向她讲了琳达的情况，她开心地笑起来：“是啊，我认识琳达，她喜欢我的书！”
一个瘦小安静，外貌普通的上海女孩，以特有的内心魅力和艺术修养征服了年轻英俊的鲁斯王国白马王子，这是鲁斯家族史中一连串的闪光珍珠中又一只特殊的中国珍珠！
（本文中的女主角用化名，她在纽约社交圈中广为人知。）
五、金融型
2001年《纽约时报》上有一篇醒目的文章《全世界最昂贵的公寓——公园大道515号》，这个40层的大楼正与我家大楼为邻，在我家屋顶花园的大阳台上可以看到这幢大楼的朝东面的每一个窗户。这个40层的大楼总共40户人家，每一层大约500平方米只住一户人家，约1500万美元一户。这里有宝丽金唱片集团总裁和华尔街金融投资界的一系列名人，有一天我的女友爱米莉·陈打电话给我，说她要和我做邻居了：“我和我先生决定买你家大楼边上的515号公寓。”我听了高兴得跳起来，这样我们可以常常一起去看歌剧、喝咖啡、逛中央公园了！
爱米莉在香港大学毕业后即涉足投资银行，几年后从香港转战纽约华尔街，她一边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边抓紧点滴业余时间攻读金融课程，获得哥伦比亚大学的MBA后，她从金融分析师转为金融操盘手，每日陷于交易的狂涛大海中；等她几年后从水中钻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像奥斯卡金像奖那样的小金人……至少赚了几百万美金。她和华尔街的几个好友商量成立自己的对冲基金公司，一开始她的公司只有一亿基金底盘和少量客户，但小公司也是自己当老板，她有了更多的独立和挑战机遇，她的公司渐渐发展起来。几年以后的一次金融界派对中，她认识了竞争对手、一家更大的对冲基金公司的总裁，比她大10岁，当年45岁的威廉，威廉见到她第一句话是：“我以为是哪位华尔街的老手在整天与我较劲呢！原来是一个女孩子，中国女孩子……”他停顿了一下，温柔地问：“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威廉开始和爱米莉约会时刚刚办好与前妻的离婚手续，前妻是一位加州名模，由于丈夫整天在纽约、伦敦、香港之间飞来飞去，她在加州带孩子，不堪寂寞红杏出墙。离了婚的威廉在三个月内就给爱米莉·陈戴上了5克拉的订婚钻戒，结婚后他们在香港山上买了上千万美元的海景豪宅，又在纽约买了515公园大道整个一层楼。“你们俩要这么多的房间干什么啊？”我故意问。“我们俩一间一间房间轮流睡。”他们开玩笑地说。当然，他们是为了投资。他们2001年花1500万美元买这套公寓到今天已经翻了近一倍。
现在他们一人掌管一个对冲基金公司，威廉和爱米莉已经成为华尔街颇有名气的权力夫妇。最近他们向专门为低收入者开放的YMCA健身文化中心捐了一笔巨款。爱米莉对我说：“别看我现在挥金如土，如果我做错一个判断，那一下子就可能弄丢几个亿，那时我就要卖房子，搬到YMCA上的小旅馆去度过余生了！”
她的话既具有真实性又具有可能性。在她身边的威廉连忙半认真半幽默地说：“丢了几个亿我们可就要住到中央公园去喽！……亲爱的，我们今晚快飞伦敦吧，那里的分析师在等着我们开会呢！”
六、主妇型
维多利娅·刘毕业于哥大并取得MBA硕士学位，她刚刚在一家金融公司工作一年就在一次社交晚会上认识了艾立克。艾立克比她大5岁，是纽约一家专门从事公司兼并业务的国际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艾立克高大魁梧，鬈发碧眼，一下子喜欢上清秀聪慧、拥有哥大MBA学位的维多利娅，他们很快恋爱结婚生孩子。维多利娅像许多美国高学历妇女那样辞去职务，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当上了家庭主妇。一开始，她有点失落感，后来在中央公园她看到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们有的居然毕业于哈佛、耶鲁，有的结婚前是律师、医生，她们为了孩子家庭一心一意当起家庭主妇，维多利娅和她们一起推着婴儿车散步，看湖中鸭子戏水，在草地上野餐，看着孩子和小松鼠玩耍，她感到这样的悠闲可能也是一种生活意义。维多利娅的儿子与我儿子安德鲁的年龄相同，又都是混血。我们两家一起去滑雪时，她开心地说到女儿长得像模特，儿子是个英俊少年，滑雪休假时孩子们带了吉他，休息时边弹边唱好开心。
艾立克的律师事务所业务越做越大，跨越美国、欧洲和香港。公司兼并与投机抛售的年代让律师事务财源滚滚。当公司的业务扩大到中国大陆，艾立克给维多利娅和一对宝贝儿女来了“灭顶之灾”。他在上海的一幢豪华的地标大楼开设了中国办事处，并在上百名应试者中应聘了一名美貌年轻、英文流利、刚从名牌大学毕业的女孩。原本爱妻子爱儿女，年届50岁的艾立克在纽约、伦敦、香港的花花世界从未越轨半步，维多利娅总是认为丈夫太“老实，保守”，当有朋友警告她“大陆行情险恶”时，她把头发一甩说：“我和艾立克两人中如果有一个人要背叛婚姻的话，那一定是我不是他……”让她感到晴天霹雳的是，艾立克去上海六个月就“失陷”了。他回美国时一开始还支支吾吾，老是躲在餐厅偷着打电话，后来经不住盘问，他全部向妻子摊派：“对不起，维多利娅，我真的对不起你和孩子们，我们分手吧。房子、钱、存款，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一下子惊呆了：“是那个上海小秘书吗？”她曾听丈夫谈到过她。
“是的，她已经怀孕了。”
维多利娅大哭大喊：“艾立克，我看错了你！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小女人！她以什么能力毁了我的家？”
艾立克很快把上海女大学生带到美国。她们见了面，47岁的维多利娅这下不哭了，她哭不出来了，那个如花似玉的上海女孩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身材丰满，青春活泼，而且讲话很自信，具有进攻力。“我不是要毁你的家庭，是艾立克先喜欢我的，可是你也有自己的责任啊。你有MBA学位，为什么要脱离社会当家庭妇女呢？你们除了孩子还有共同语言吗？”上海女孩的声音像黄雀叫，刺痛了她的神经。
维多利娅一边看着她毫无愧疚的面孔，一边联想到这个女孩如何每晚“努力加班”，与美国老板同甘共苦讨论业务，共进晚餐接待客户，美酒柔情挑逗，还有这份自信……艾立克哪里是她的对手，除了不顾一切地陷入爱河哪还有别的选择？如今，30岁的年龄差距已经阻止不了中国女孩的进攻，只要是成功的男人，何况是美国男人，相差40岁也无所畏惧。还有相差50岁孙女辈分的呢！这真是一副现代中国女人神话。
维多利娅擦干眼泪，用丈夫的巨额离婚赔偿在康奈迪克州买了一幢豪宅，与一对儿女开始了新生活。她积极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旅游交友，寻找伴侣。两年后她在伦敦认识了一位早年毕业于牛津、比她大6岁的娱乐业公司老板亨利，亨利是个外貌和善，谈吐真诚的人，酷爱东方文化。他喜欢举止优雅，风韵犹存的维多利娅，也喜欢她的两个孩子，他们陷入热恋中。维多利娅对我说：“和美国人艾立克结婚22年，作了21年家庭主妇，我又恋爱了。像我这样年近50岁的家庭主妇，还有欧洲男人要我，真幸运啊！”他们在恋爱一年后结婚。维多利娅在婚礼中说：“这回，我要搬到伦敦，当他娱乐生意的业务助理。孩子们大了，我要死守住自己的丈夫啦。”这位有着哥大MBA背景的女性深情地和新郎双手紧握，她像一名战士决心守住自己的堡垒。
纽约生活艺术
一、纽约：梦开始的地方
我曾在《鲁豫有约》访谈节目中谈到阿瑟·米勒的《推销员之死》，回顾了当年两手空空来美国读书及推销中国产品的艰难。然而即使在那时，我也是很开心的一个人，因为来到美国虽然艰苦，但我作为文学爱好者感到世界很大，前景乐观。谈到阿瑟·米勒，我喜欢他对自己的第一个百老汇舞台剧《All My Sons（全是我儿）》所作的评价：
一个可以在舞台上犹如一座巨石站立的剧本——一个不能否认的存在的事实。
我佩服米勒的坦诚和直言不讳。最近在互联网上大陆著名网站的经典书库里，我看到《曼哈顿的中国女人》被列在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和塞林格的《麦田捕手》之间，并被列为“中国百年畅销书”之一。又有一次在中国，我和上海文艺出版社文学编辑室主任陈先法——他也是我的编辑兼老友，我们一起去上海徐家汇美罗城书店闲逛，我们看到《曼》书新版被放在外国文学书架上《呼啸山庄》和《简爱》之间，我想如果当年录取我的纽约州立大学比较文学研究生系主任看到这情景，一定会很开心。尽管我没有去上他的课，而选了商业企业管理MBA课程。但文学之花还是本能地开放了。一百年以后，当我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将从天堂与人世间每一个读到《曼》书的读者谈心，就像我现在读塞林格的《麦田捕手》和阿瑟米勒《全是我儿》时也和他们在心中对话一样，这是一种人生没有虚度的幸福感。
“犹如一座巨石站立的剧本——一个不能否认的存在的事实。”米勒说得多么坦率！
与许多美国作家一样，我敬佩来自社会底层的阿瑟·米勒。他也是纽约客（New Yorker）。他自幼在纽约哈莱姆区长大，这个地方至今仍是贫穷和犯罪的代名词，父亲是个没有文化的波兰移民，经营清淡小生意供养全家，但父亲的生意在30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受挫，全家人生计顿时断了路。米勒的充满了郁悒和无奈的剧本《全是我儿》和《推销员之死》，就是以那个年代他父辈人为原形写出的。其貌不扬的米勒在密歇根大学时就对戏剧发生了兴趣，虽然处女作《全是我儿》一炮打响，但并没有改变他毕业后成为一名卑微小职员的经济困境。他那时曾自比托尔斯泰：“托尔斯泰刚出名之时也曾在莫斯科鞋匠店修鞋。”托尔斯泰出身世袭贵族，当然不可能去修鞋。但这足以说明青年米勒已经有了雄心与抱负。以后他勤奋写作，作品不断，他的《推销员之死》经大牌明星达斯汀霍夫曼主演，一炮打红，轰动全球。多年后，他功成名就成为美国著名剧作家，娶了好莱坞第一金发性感美女玛丽莲·梦露为第二任妻子，一时成为世界头号新闻。
前不久，90高寿的米勒在纽约去世，《纽约时报》用整版篇幅纪念他，其中引用了一句他年轻时的名言：
……我一想到这它（指新酝酿的剧本《推销员之死》）就感到性欲冲动，不可思议的，同时感到对所有女子的爱，我开始领悟到：真正的艺术必定乃是一阵爱欲上的充溢。
为什么要以阿瑟·米勒作为《纽约生活艺术》的开头呢？因为米勒从一个生长在哈莱姆贫民窟，两手空空的穷光蛋，直到成为美国最具盛名的剧作家，这本身就是激 动人心的“化学机制”和励志实录。在美国我常常可以感受到这样的“EQ基因”。作为一个华裔作家并且幸运地生活在纽约，我喜欢仔细嗅闻这些化学机制，看看 这座城市是如何催生一批又一批的“阿瑟·米勒”的。我常常在周末去闲逛那些在少女时期我梦中如此遥远的作家们的故居或曾经工作与生活的地方，追寻例如海明 威、麦克·吐温、阿瑟·米勒、德莱塞、莉莲·赫尔曼、杜鲁门·卡波特、田纳西·威廉姆斯、马里奥·普佐等作家的足迹。如今，他们仿佛统统在曼哈顿我的周 围，在纽约大街带着郁金香味的熏风中，我好像随时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他们在等街口红绿灯，在酒吧高声畅谈……在纽约，我仍然能闻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 些令人着迷的“化学机制”，使我随着他们在人类的心灵舞台再次起舞。大部分人在心灵上常常是睡着的，所以我们需要文学。有时，我在商场腻烦了，就开了车去 拜访心灵朋友的故居。譬如惠特曼，譬如住在密西西比州的威廉·福克纳故居……有一次南美著名作家马里奥略萨在访问福克纳故居时泪流满面，他感情澎湃地说： “福克纳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有诱惑力的作家。”福克纳，这位美国文学大师在黑人占据很大比例的美国南方乡下长大，他几乎没受过正规教育，20出头开始尝试写 作，他自称自己的作品专注于发掘“人类精神自相矛盾的气质”。福克纳有一段关于种族见解的话，时而会在纽约街头消防车、救护车的鸣叫中响起，让我感到全身 每一个细胞的愉悦：
……我告诉上校，我不知道他要了解南方黑人什么？我说任何人都是他自己不可思议的，终将带回自己墓地的谜团，但我不知道皮肤颜色会怎么影响这个谜团的清晰与晦涩。
这就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风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