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狒狒世界
灵长目猴科动物狒狒的老家在非洲,而美洲、亚洲山区也存留少量种群。狒狒身高1.4米,四肢粗壮,身披长毛,长发披肩,面部光滑,喜怒哀乐表情丰富,手脚灵活,非常聪明,善于模仿人类动作。如果从小豢养,它能帮助人类做很多工作,古埃及人早就驯化它们来守门防盗和上树采果,称之谓神兽。狒狒在与人类交往中曾发生过许多有趣的事情。下面选登我见刊的四篇有关狒狒的故事——作者蔡振兴题记。
狒狒开飞机
约翰在美国西部经营着一个农牧场。他养着一只正宗南非狒狒,取名圣保罗。圣保罗面部无毛而又光滑,目光炯炯,喜怒哀乐表情丰富,全身披着橄榄绿毛,身强体壮,四肢粗短有力,善爬能走,生性勇敢,最善于模仿人类的动作,聪明灵活,是灵长类中的高智商动物。圣保罗工作勤奋,能帮约翰搬东西、干杂活、骑着自行车或轻型摩托车看管羊群和牛群。约翰原是把圣保罗当宠物养大的,现在竟成了他的朋友、助手和正宗的农场职工。
约翰有一架小飞机,是撒种施肥或驱赶牛群用的。圣保罗的最大快乐是跟约翰坐飞机上天。有一次,约翰巡视农场时竟忘了带圣保罗坐飞机,他下来后,见圣保罗龇牙咧嘴,握起双拳做起泰森拳击的样子,表达它的不满。在吃饭时第一次在主人面前放肆,它大发脾气,砸了它自己的专用餐桌、摔碎了它的食具,拒绝吃饭,并罢工不肯干活,闹得约翰很烦。约翰的妻子黛丽知道圣保罗发脾气的原因后对丈夫说:“狒狒圣保罗毕竟是动物,它不会有理性思维、它凭直觉生存,你和它说不清楚,我看你还是带它上天兜一圈吧!”约翰照办,专门为圣保罗开飞机上天,假模假样兜了几圈,它总算消了气。从此,凡飞机上天,圣保罗必定坐在约翰旁边的座位上,此时的圣保罗显得安宁舒坦,它瞪着眼睛、入神地欣赏飞机下面的万般景色。凡是在牧场上空作慢速飞行,约翰就教它握驾驶盘,用手势示意它平飞或转弯,圣保罗反应灵敏,日久天长,次数多了,圣保罗竟能在空中独自驾驶,升降转弯,有板有眼,当然,这些动作都是在约翰照看下进行,而起飞着陆事关安全大事,约翰只让它看,不让它干。
一天,约翰到麦罗娜农场去办事,圣保罗自然乘飞机同去。因为是出去作客,黛丽给圣保罗穿上一件为它特制的红色的西装马夹,脖子上系一条红领巾,戴上平光防风眼镜,还把它的长鬃发往后脑勺梳梳顺,总之把这只狒狒打扮得漂亮一些。圣保罗像一个即将到外婆家的孩子,一手牵着约翰,蹦蹦跳跳上飞机。在机舱里,它像模像样地向黛丽丢了一个飞吻。虽然到麦罗娜农场的直线距离只有五十公里,黛丽还是为丈夫和圣保罗划十字祈求上帝赐给平安。
飞机在空中飞,螺旋桨的“嗡嗡”声显得很柔和。当然,这次没有让圣保罗开飞机。当飞机飞过五百米高的拉莫斯山尖,麦罗娜农场已隐约在望。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约翰突发心脏病,脸色刷白,身子向左歪了下去,他晕过去了。
失去操纵的飞机倾斜下滑,坠毁的厄运即将来临。圣保罗正在欣赏机翼下的拉莫斯山,发现飞机倾斜,回头一看,见主人紧闭眼睛歪倒了身子。它立即抬起粗壮的左腿,将约翰挤到一边,自己挨上驾驶椅,双手握住驾驶盘,飞机立刻平稳了,圣保罗凭它的聪明驾驶飞机,但它不是人类,无法知道主人此行的目的地与任务,但求生本能是清楚的。它驾驶飞机平稳下滑,终于冲进一片开阔的玉米地里,四周的羊群吓得四散乱跑,几个人走了上来,这里正是麦罗娜农场。
圣保罗从驾驶舱里爬了下来,人们看走了眼,以为它是一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老邮差。它双拳举上举下,双脚跺地,嘴里“呜里哇啦”乱喊,那意思是我的主人有病,你们快抢救啊,傻瞪着眼干什么?人们不知道这个老邮差说的是哪一国语言,还在惊疑。圣保罗拉住一个人往飞机方向拖,这时人们才看到圣保罗西装马甲后面的尾巴,哇,原来是一只狒狒,同时也看到了晕过去的约翰。
农场主麦罗娜小姐闻讯赶来,立即把约翰送到附近医院抢救,并挂电话告诉了黛丽,黛丽立即驾车赶来。
约翰被救醒过来,病床前站着黛丽、麦罗娜和医务人员,而圣保罗见约翰醒来,也显得很高兴。约翰介绍说,他在拉莫斯山顶上失去知觉的,至于飞机能平稳地降落在麦罗娜农场的玉米地里,这肯定是圣保罗的功劳。因为它早就已经能够驾驶这架由我自己组装的小飞机了。
刊于2003.7广西《儿童创造》杂志
狒狒参军
1915年11月中旬,南非农民马尔带着他喂养的一只名叫杰克的狒狒去参军。
一个漆黑的夜晚,轮到马尔上哨位站岗,狒狒杰克也跟去了。半小时后,狒狒杰克突然用右爪抓住马尔的衣角拉了三下,又用左爪向前指指。马尔知道有情况,因为在晚上,狒狒的听觉与视觉比人要敏锐。他立即举起毛瑟枪,警惕地进入射击状态。不一会儿,哨位前面的灌木丛里果然冒出了三个黑影。马尔的毛瑟枪立刻响了,三个半夜摸哨的敌人倒了下去。蒂尔斯上尉听到枪声,带着一个班冲过来。他看完现场,听了马尔的介绍,说要给马尔记功,还握住狒狒的爪子,动情地说:“杰克,你也是一个出色的战士,也得给你记功。”
后来,马尔带着狒狒杰克,跟着蒂尔斯上尉的连队,开拔到新的战场——比利时西佛兰德地区,并立即投入战斗。敌人的炮弹在马尔的堑壕四周爆炸着,炸起的泥灰不时落到狒狒身上。这时的狒狒已经有了两年多“军龄”,它习惯了震耳欲聋的炮弹爆炸声,一见射击孔上的泥堆被炸翻了,就灵活地跳动着,帮马尔加固射击防护墙。突然,空中“嘶——”地一声巨响,一颗炮弹落进堑壕,土墙炸塌了,马尔被埋进土里,狒狒的一条后腿也挂了彩,但它不顾自己的伤痛,爬到主人马尔身边,扒开他身上的泥土,见马尔活着,只是毛瑟枪炸飞了,人受伤了。狒狒就一瘸一拐地爬到战地救护所,拖着军医,指手划脚吱吱哇哇乱叫。军医向狒狒点点头,表示明白它的意思,随着它一道去抢救马尔。
蒂尔斯上尉知道了狒狒在战场上的表现。亲自写了条子,命令士兵用担架把马尔和狒狒一起抬到野战医院,要求给狒狒享受伤员待遇。到了野战医院,杰克也占了一张床位,和前线下来的伤员得到同样的治疗。由于杰克的伤势比较轻,它就主动帮助主人做事,给马尔拿苹果、递牙刷,甚至拿梳子给马尔梳头哩!
不久,马尔和狒狒伤愈后回到了部队。蒂尔斯上尉考虑到狒狒杰克在战斗中的贡献,根据他本人的权限,决定破天荒地授予狒狒杰克下士军衔。授衔仪式也很隆重,上尉当众一本正经地宣读了对狒狒的晋升令,并把红绸绶带上的下士肩章挂到它的脖子上。狒狒杰克很聪明,它看了看自己的下士肩章,又在士兵当中寻找同样符号的肩章,它意识到自己的价值,知道这不是与它开玩笑,它立即想起平时士兵们的动作,把右爪子高高举过眉毛,人模狗样而又认认真真地向蒂尔斯上尉敬了一个军礼,逗得士兵们哈哈大笑。
责任编辑雷回兴
刊于1998.6贵州《少年人生》杂志
狒狒乘火车
印度比哈尔邦有个名叫尼克的小火车站,每天上午八点,有一列运送伐木工人的火车在此靠站十分钟。上车的人们都列成一段一段的一路纵队,以便从各个车门有秩序地上车,令人惊奇的是,有一路纵队竟然是三十二只大大小小的狒狒,它们也认认真真地排队上车,既没有买票,也没有人管理。一位外国记者对此奇观很惊奇,于是他采访了尼克站站长。
据站长介绍,这群狒狒就栖息在附近的尼克山上的森林里,由一只绿鼻狒狒当头头。自从这里开通火车线后,这些在尼克山上呆腻了的狒狒被火车的声音吸引过来,开始它们只是惊奇地望着,后来,胆子大一些的竟爬上火车厢的顶上,火车很快开动了,它们吓得不得了,呜呜哇哇乱叫,在火车行进中想跳下来又不敢,就一直乘到五十里外的棕榈场车站,车子停稳了,它们纷纷跳下来,而火车又向前进了,这些狒狒像被父母丢弃的孩子,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惊慌烦躁一阵后,绿鼻狒狒只得带领它们到处乱窜,最后来到附近的棕榈场,而棕榈场四周的山坡上生长着很多野果子,狒狒们闻闻嗅嗅,选好吃的吃了一个饱。下午四点钟,火车经过棕榈场车站停了下来,聪明的绿鼻狒狒带领其它狒狒跳上车厢顶,一直带回尼克车站。火车在尼克车站刚停稳,它们像逃难回家的难民,从火车顶上跳下来直奔尼克山老家。绿鼻狒狒大概对棕榈场那里的野果子回味无穷,第二天,它竟带领它领导的三十二只狒狒,赶到尼克车站,夹在乘客里往火车上跳,一时间车厢里乱哄哄的,但人们都知道狒狒是明令保护的动物,伤害狒狒是要受处罚的,只得忍气接受。狒狒也知道人类不会伤害它们,所以胆子也更大。它们只要一到棕榈场车站,必定全部跳下来,到棕榈场四周的山坡上摘野果子吃,吃饱了就玩,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到火车站等下午四点的末班车,天长日久,它们习惯了这种“准时上班,准时下班”的生活。
外国记者感到很新奇,又问站长,它们为什么能自觉的排成一路纵队,很有秩序地上车呢?站长告诉他,这是驯化的结果。开始人狒夹乘时,难免发生麻烦,比如聪明的狒狒一上车,就抢占靠窗的座位,观看车外风光,有的还跷起二郎腿,一副美滋滋的得意样子,买票的乘客又奈何不了它们,意见很大。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最后一个货车厢空间很大,所以有一天火车停下后,不开车门,要下车和上车的乘客配合一下,忍耐一下。狒狒也觉得奇怪,今天怎么站上的人不上车,车上的人不下来呢?此时工作人员把狒狒往后赶,它们见那里的车门开着,于是纷纷跳上货车,这样的强迫行动做了三次,狒狒们才清楚,它们不能与人同乘,它们只能上最后一节车厢。从此以后,每天八点前,绿鼻狒狒领着狒狒队伍,规规矩矩地走到站台的最后一个站位上,火车一到,车门一开,它们会自动跳上货车厢。最后,站长自言自语地说,我做了五年站长,从来未见过狒狒落过班头,它们没有手表,对时间怎么会掌握得如此准确呢?真奇怪!
刊于2003.9广西《儿童创造》杂志
狒狒斗雄狮
非洲尼尔斯山下是半沙漠地区,稀疏的杂草中耸立着一丛丛灌木。山上的一个大狒狒群顺着山道走下平原,到草丛中寻找根茎、果实、昆虫吃。
尼尔斯山上的狒狒比阿拉伯狒狒、几内亚狒狒、阿努比狒狒的个子大得多,人称大狒狒。这支由500多只狒狒组成的种群有股浩浩荡荡的气势,率众前进走在头里的是一只体格最强壮、头脑最清醒、作战最勇敢、责任心最强、毛色最鲜艳的雄狒狒,它是这个种群公认的总统。跟在它身后的是一群各带着幼仔的雌狒狒,幼仔们有的趴在它妈妈的背上,有的则背靠在它妈妈竖起的尾巴上,它们的小眼睛望着这个苍凉的世界,把妈妈当坐骑,感到平安、舒适。雌狒狒后面跟着老幼病残及能独立行走已将长成的小狒狒,队伍的最后面由青壮年狒狒压阵。
狒狒进入平原后散开找食物吃,它们对狒狒总统特别尊敬,凡是总统找到一处有美味食物的地方,其它狒狒会主动让开,并表示出一副俯首帖耳的驯顺样子,这是狒狒王国的动作语言,意思是: 总统阁下,我万分尊敬你。狒狒为了争食有时也打架,但总统闻声赶来,打架的狒狒会迅速散开。没有一只狒狒敢独立出去,因为它们懂得,离开群体就意味着被凶猛的野兽吃掉。这时,有两只饥饿的非洲雄狮流星似地飞奔而来,竟飞扬起一股泥尘雾。狒狒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雄狮已闯进来不及疏散的狒狒群,拖出一只老狒狒当众撕食。在雄狮的眼里,任何弱小个体尽管数量再多,对它们都不是威胁。但是两头雄狮这次却犯了一个错误。
“吱……”狒狒总统一声震耳欲聋的怪叫,令这个尼尔斯山大狒狒种群精神为之一震,它们从声音中听出了总统的愤怒,这是总统发出的反击令,500多只四肢粗短矮壮、吻部突出牙床牙齿坚硬的狒狒同时冲向两头非洲恶狮。狮子力大无穷,一个弓身弹跳,把爬在它身上的四只狒狒弹出七、八米远,跌得跟斗连翻,一时爬不起来。虽然仍有狒狒继续冲锋陷阵,但是有些狒狒却往后溜走当逃兵。总统跳过去咬住一只狒狒扔出五米远,之后,又“吱——”地一声长啸,这是又一声冲锋号,激励狒狒们继续进攻,而那些想溜的狒狒见“逃兵”受到惩办,又回过头来蜂拥而上。
狒狒们群威群胆,轮番冲击,凡狮身暴露部位,都有无数只狒狒的嘴在进攻,撕、啃、咬,场面惊心动魄。一只雄狮受不住了,大吼一声,突出重围,落荒而逃。这可苦了另一只狮子,开始还横冲直撞、嘴咬脚蹬、左攻右突,最后不见了——它被淹没在狒狒的汪洋大海之中。
总统以它的威力,咬断了狮子的喉管。
狒狒散开了,草地也踏平了,上面分散着七八块狮子肉。一场生死搏斗宣告结束。
500多只狒狒聚在离开战场约一百米的一处灌木丛下,没有半点声音,所有眼睛都盯着刚才激战过的战场。那里除了七八块被撕烂的狮子肉,还躺着七八具战死的狒狒尸体,受伤的也已爬回来。有两只幼仔已驮到另外雌狒狒的背上,那是它们新的妈妈。
一群专食动物尸体的秃头老鹰“嘎嘎”地欢叫着,飞落下来,抢食着撕烂的狮子肉及狒狒尸体,这些饿鹰风卷残云,一会儿吞食个精光,欢叫着飞去,大自然默默地完成了一道生态循环。那只突围出来的雄狮趴在远处山头上,瞭望着它刚才脱险的这尼尔斯山下的战场。它至少会记住: 成群的狒狒是不能骚扰的。
总统仍然走在头里,领导着它的大狒狒种群向尼尔斯山上走去。它身后跟着仍然是携儿带女的雌狒狒,随后是老弱病残者和能独立行走的小狒狒,仍由青壮年狒狒后卫压阵、没有悲伤,没有眼泪,没有逃兵,驱动它们的只有生存竞争的法则。
明天,它们又会走下尼尔斯山去觅食。
刊于1995.12广西《儿童创造》杂志
巨蟒救主
小蟒蛇亚诺斯来到帕蒂家时,它才二米长,小帕蒂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她记得爸爸将一条小蟒蛇从布袋里抖出来时,妈妈直摇头皱眉。可爸爸盯着亚诺斯游到壁角里盘好,然后高兴地对妈妈说:“亲爱的,亚诺斯是条乖巧的好蟒蛇,我们要养大它,不能讨厌它。上帝给我们澳洲大陆养育了多少美妙的动物伴侣,如果光有澳洲人,那么我们就不会有奇妙的大自然情趣,生活还有什么兴趣呢?”从此,这位宠物专家精心调养亚诺斯。
帕蒂十四岁时,亚诺斯已三米半长,身上披着光亮的鳞片,浑身显出虎斑纹,与帕蒂一家建立了浓厚的感情。凡是到帕蒂家来的亲朋好友,都喜欢看帕蒂与亚诺斯表演家常节目: 帕蒂立正,双手叉腰,任亚诺斯攀爬缠绕,在帕蒂的腰、颈及双手叉腰形成的三角形空间作花样穿梭,犹如马戏团表演的精彩节目。
帕蒂十八岁时,已是当地一所舞蹈学校的高材生。她从学校回家往沙发上一坐,亚诺斯会从客厅的角落里蜿蜒游来,下半身拖在地上,上半身盘在沙发上,然后把头放在帕蒂的膝盖上。帕蒂左手拿着书看,右手摩挲着亚诺斯冰凉的头,还把腿轻轻地颠动。此时的亚诺斯享受着人类给予它的温情、温暖、关注。如果它有感情思绪的话,它必定会觉得,这是它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当帕蒂站起来去干别的事情时,亚诺斯会有受到冷落的反应,它会将上半身竖起,足有一米半高,瞪着眼睛,盯着帕蒂,那意思很明显: 小姐,我与你在一起是多么愉快,你多坐一会儿不行吗?
帕蒂作为一位年轻的舞蹈家,应聘到澳大利亚昆士兰州闯生活去了。临行前,帕蒂对她父亲说:“爸爸,我要带走一样东西。”“你要什么玩艺儿?”父亲问。“我要亚诺斯作伴。”帕蒂恳求着说。她父亲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亚诺斯被装进一个大木箱,被运到昆士兰市的一家寓所。
帕蒂生活在一个动物饲养专家的家庭里,受到父亲的影响,对动物有感情,也有驯养的本事。帕蒂在餐桌边竖起一根高达二米的“T”字形铁架,每到晚上回寓所吃饭时,亚诺斯会顺着“T”架攀爬,将大半个身子盘在“T”形桩上,把身子放舒服了,就静静地盯着帕蒂吃饭。这几乎是亚诺斯每天必做的功课,因为这样它与主人有了亲近的机会。帕蒂不会冷淡亚诺斯,总在台角上放一只被拴住的青蛙、蜥蜴或别的什么小动物,而亚诺斯也知道这是属于它的食品,它会一口叼住,慢慢吞咽,与主人共进晚餐。
帕蒂有晚上倚枕看书的习惯,这时,亚诺斯会游到床边,竖起脖子,把头搁在床沿上,它期待主人的亲近。帕蒂有时会摸摸它的头,此时,亚诺斯的尾巴会在地毯上来回扫动,犹如狗在摇尾巴,表示它的高兴。帕蒂心情不佳时,会对亲近上来的蟒蛇头打一下,亚诺斯似乎理解主人的情绪,就悄悄地盘到沙发上休息。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春夜,帕蒂寝室里突然发生一起暴力事件。一个叫班达的盗贼撬开帕蒂寝室的窗子,持着尖刀闯了进来。帕蒂尖叫一声: “亚诺斯,救命啊!”然后奋起反抗,与盗贼扭作一团,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却说亚诺斯正盘在沙发上打盹儿,帕蒂尖叫的声波震动了它的耳鼓,它吐出一尺长的舌头,嗅闻到空气中含有异样的人体气味,睁开眼一看,只见帕蒂正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地上扭打。亚诺斯——这条体重160磅的雄性澳洲蟒,突然竖起铁锤似的头,颈子胸部挺直,足有一米半高。人类无法猜测这种冷血动物此时有什么反应,它肯定不会有人类思维的光明,但肯定它对主人有浓烈的感情。看,亚诺斯猛扑啄将过去,一口叼住盗贼的后颈皮,猛一拖,帕蒂顺势挣脱了班达。班达还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亚诺斯的身子犹如一条粗长的铜棍,将班达紧紧缠住。当班达看清楚这是一条凶神恶煞的澳洲巨蟒时,吓得浑身软瘫,差一点晕过去。
帕蒂挂了报警电话,警察很快来到。他们被眼前这种骇怪的场面惊呆了——帕蒂提着破碎的裙子索索发抖。亚诺斯把班达紧紧绞住,班达脸色发紫,眼睛鼓突,显得惊恐万状。当警察给班达上了手铐后,亚诺斯自动松了绑,游到沙发上盘成团,浑身微微发抖,它显然得激动,很累。
第二天,当地报纸的头版刊出了“巨蟒救主”“巨蟒擒贼”的新闻,亚诺斯的照片也上了报纸,它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人物”。
刊于1993辽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