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缉毒在线
未知时逾几许,胖女人进来,跟随在后的竟然是姜生。他查看着我,焦灼地问,“你感觉怎么样?身上很难受是不是?”
是很难受,更多的是脚趾尖传来的疼痛。我摇了摇手,“没什麽,你查到他们把毒品藏在哪里了吗?”
姜生点点首道:“春姑娘知道,你放心。他们跑不掉的。”
这个胖女人叫春姑娘?这个把我整得半死不活的女人。姜生忙道:“春姑娘对教主是忠诚的,如果不是她给你放血,你只得活一天,能否撑到教主赶来还难说。现在,春姑娘说你能撑上三天没有问题。不过,还得从那希布取得解药,否则三天后毒素吞噬心脏,还是性命不保。”
为了延续我的生命?残忍的救治方式,或说是原始性的野蛮。我还得谢谢她么?“谢谢。”我笑道,声音很微弱。
她上来一下抱起我,把我放到轮椅上。原来刚才她进来还推了一辆轮椅车。春姑娘推着我来到圆形大厅堂,朝靠墙的佛龛合十叩拜。姜生也上前叩拜。然后,胖女人走到佛龛案前在案下面摁了一下,整个佛案自动挪移开来,赫然露出一扇铁门,想来就是那希布他们藏匿毒品的地方。
春姑娘跟姜生说了几句,姜生道:“那门的启动暗号就是三个佛字。里面就是那希布他们藏毒品的地方,我刚才已进去查看过,应该有顿位以上的毒品储藏量。”
春姑娘又摁了一下案下机关扣,佛案缓缓恢复原状。我朝胖女人嘉许地点点首,胖女人挺了挺胸脯颇自豪地说了一句什麽,姜生说她是在向教主表忠心呐。想不到鄂家女在和曦庄院还有不少粉丝呢。
姜生带来不好的消息,当地警察的首席长官已被那希布收买。程鹏拿出中国警察的证件与之协商抓捕贩毒集团事宜,反而被当地警察说成冒充警察的歹徒扣押起来。程鹏击倒几个警察,还抢了一辆警车疾驶而去。当地警察顾忌他是中国警察,怕引发国际纠纷,所以望着他驾车远去,只管朝天开枪。我不担心程鹏,相信他会直接去首都国府警察厅搬救兵,他已有几次联合诸国警力共破贩毒巢穴的经验。只是担心他能否在明天上午及时把警察带到和曦庄院来。
我的手机已被那帮贩毒分子夺去,姜生说他的手机也被那希布抢去,他们就用他的手机给教主通了电话,要教主在明天上午八点赶到和曦庄园,否则庄亦夫警官的性命不保。如今,我最担心是鄂家女,姜生说教主一定会在明天八点在和曦大厅堂露面。姜生对鄂家女有着绝对的信任,或说是着迷的崇拜。他认为只要教主驾临,那希布等人就会俯首认罪。我可不敢那么乐观,从放出隐形教主的称号到迫使鄂家女交出家族教主的权杖,是那希布什蓄谋久远的阴谋,明天他已作好充分准备。
翌日,和曦庄院教堂式的大厅堂人头涌动,众多人猜测着今日会有什麽重要事情发生,也有人把此次聚会当成过节,穿着崭新华丽的节日服装携老带幼合家前来。那希布带着十几人清早就来到我的住地,胖女人春姑娘把我抱上轮椅车。昨夜,春姑娘让我冲了个淋浴,冲淡了身上怪异的香味。事后,我猜测出汗带出的怪异香味实际上也是排毒的一种功效。
我躺在轮椅车上,那希布亲自推着上了大厅堂的布道台。遂后,那帮人都在前台安静地坐着,连那希布也居中坐着沉默不语。他们似乎都在等候着一个重要时刻。我的轮椅就靠着那希布,姜生坐在我的另一边。姜生不时地朝大门口张望,或看看腕上的欧米伽手表。
少时,塔楼上敲响报时钟九下。鄂家女出现在直通大门口的过道上,她一身黑色劲装,身后跟随着庆昆等二十几个劲装男人。众人见到她纷纷起立,有躬身施礼的、有欢呼“教主,教主”的,也有一个劲鼓掌的。她笑着朝众人挥挥手,遂疾步走上布道台。她先到我身边仔细瞧瞧,我笑笑,示意没事。姜生是满脸的兴奋和激动。
那希布走到话筒前说了一番话,鄂家女笑盈盈地站到他身边,也说了几句话,语气非常柔和。姜生的脸色却变得煞白,他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道:“那希布这个狗东西,他要教主让位,否则他就拒绝给解药。”
这是意料中的事,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必紧张。因为我也想好了一着,就是自毙。胖女人已把一只小手枪放在我的裤袋里,再没力,扣动扳机的手劲还是有的吧。
鄂家女又讲了一番话,许多人站起来呼叫着“教主,教主。”虽是当地语言,教主这词我还是听懂了,鄂家女在家族名望甚高。但也有不少人在给那希布打气。鄂家女从脖颈上取下一块紫褐色的檀香小木牌递给那希布,那希布一摆手,旁边有人拿出一个小白瓷瓶。鄂家女摇首,说了一句什麽,那希布只得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只蓝色的小瓷瓶交给鄂家女,她转手扔给了姜生,“快让他服下两颗。”
姜生接过小瓷瓶倒出两颗药丸塞入我嘴里,旁边立刻有人递来一杯水,我就水吞下了药丸。“那块小木牌是什麽东西?”我问道。
姜生沮丧地摇摇首,“教主的印章。”
我道:“交出印章是否意味着让位?”
姜生点点首。鄂氏家族若落在那希布这帮人手里岂不是更糟?“鄂家女,快把小木牌抢过来。”我掏出手枪对准了那希布。
就在那希布朝我这里望过来的时候,鄂家女手中那把极精美的小手枪响了,那希布眉心中弹轰然倒下。
鄂家女又放出两枪,又有两人眉心中弹倒下,都是跟随在那希布左右的亲信。瞬间,那希布手下十几人都被庆昆带着的二十几人制伏,都交出了手枪,举起了双手。
大厅堂人声哗然,有人奔跑、有人哭叫,场面有些混乱。庆昆朝天开了两枪,又喊了几句。众人顿然停止乱动,大厅内一片肃静。众人目光都投向了鄂家女。鄂家女又向众人说了一番话,众人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更多的人又欢呼着“教主,教主。”
鄂家女又说了几句话,庆昆从那希布手下那帮人拉出来三人,汪时兴也在内。我一看不对劲,忙朝鄂家女喊道:“不要再杀了,把他们都交给警察。”
鄂家女只作没听见,一摆手。庆昆朝那三人脑袋上各打了一枪。又有三条人命归于虚空。我一阵气恼,一股热血直冲喉管。我强忍着不让血喷出口。姜生忙撸撸我的胸口道:“不要急,不要急。这三人都是那希布的死党,留着他们还会闹事。交给警察也没用,这里的警察已被他们买通了。”
我紧闭双眸,竭力稳定心神。这时,大门口一阵吆喝声,程鹏带着一帮警察冲了进来。鄂家女指了指那希布手下十几个人,跟那首府警长说了几句。警长摆摆手,几个警察上前把那十几个人铐了起来。
程鹏过来,担心地望望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首道:“毒品藏匿处是在后面仓库,圆形建筑。库门在佛案后面,你们去找胖胖的春姑娘。姜生,你带程警官去,把那些毒品全都起出来。”
姜生应诺,忙站起身。程鹏又仔细看了看我,这才招呼着一帮警察跟着姜生疾步而出。
不多时,大厅堂里的人们渐渐散去,被击毙的六具尸体也被人拖了出去。几个厅堂守护人员开始冲洗、清扫。我试着站起身,勉强站立。庆昆让两个劲装男人过来扶住我。鄂家女还在跟那首府警长谈论着什麽,庆昆被鄂家女指使着又奔了出去。
和曦庄院车来人往十分繁忙,轿车、警车还有两辆军用大卡车。十几个贩毒分子被五六个警察押着上了一辆军用卡车;庆昆和他手下十几人帮着警察把暗库里的毒品,一箱箱往另一辆军用卡车上搬运。
鄂家女过来,站在我身边。“你怎么样?还好吧?”她淡淡地问道,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用水漱口吐出来都是血水,我又连漱了几口水。
“还是那么大气性。看,又吐血了吧?”鄂家女道,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想甩开她,她拽得更紧。
“什麽时候你能收敛这种随意杀戮的心性。他们的罪恶,应由法庭判决。”我低声怒道,“你就这么嗜好杀人吗?”
“你不杀他,日后他就会来杀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鄂家女也很不高兴地说道。
我怒气又冲上来,竭力克制着。程鹏过来,拍拍我的肩头道:“鄂总说的不无道理。对有些邪恶的,屡教不改的,还真不能手软。”
他也这么说,我气恼地道,“个个用杀戮解决问题,还要法律做什麽?还要法庭做什麽?你们看,那希布死了,他的亲信也死了。那么他们毒品来源查清楚了没有?用那希布这条线来追踪与之联系的另一个贩毒集团又如何进行下去?”
鄂家女笑道:“这个你放心,不用那希布说我也料想到哪些贩毒集团与那希布有联系。我已经把几个可能的线索告诉了国府来的首席警长,他们若按照我提供的线索追查下去,必有斩获。”
鄂家女的这些话,我还是相信的,毕竟她在那条线上干了这么多年。如果,她想配合警方把东南亚的毒品集团全部毁掉,她也有这个能力。但她有自己的心理底线,没有碰触到她的利益,以她的个性是不会主动与警方合作的。
斜阳夕照,我和程鹏跟随鄂家女等人坐上饰有蓝海白鲨鱼家族徽章的大巴士离开了和曦庄院。我们乘坐大巴士往东行驶,进入一个宽敞的院落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此处,居中的城堡和周边的楼宇都涂成月牙儿的白色。草坪绒绒,树木森森。较之蓝牙庄园似乎更胜一筹。
我们刚到就看见众多管家和男女佣者排列整齐恭身而立。暮霭里,巍峨的建筑群蒙蒙胧胧更添几分神秘色彩。我一着地,由脚趾传袭全身的巨痛令我出了一身汗,我忙把手搭在了程鹏的肩头。程鹏忙问,“你怎么样?”
我一笑,摇了摇头。姜生忙扶住我,道:“是不是脚上?”他告诉众人,我的脚趾已被春姑娘扎了几刀。程鹏一下把我抱了起来,走进电梯,上了顶层,来到一个套间。两个背着医药箱的家族医生也赶了过来。
我坐在沙发上,程鹏把我那双耐克牌运动鞋脱下来,拉下袜子,浸透血的纱布都紧紧地粘在脚趾头上。程鹏迅捷用力一下把纱布全拉掉,痛得我又出来一身汗。鄂家女蹙眉噘嘴拿干毛巾擦着我的脸,极不满地道:“春姑娘还是那么胡来么?这是解毒吗,不就是上刑嘛。”
两个女医生忙推开程鹏,开始给我的脚趾清理创口。我笑道:“不说了,若不是她这么捣弄,我可能已经活不成了。”
遂后,程鹏被姜生引到城堡的另一端去休息。姜生告诉他,那里有好几间健身房可供他热身。庆昆忙着与这里的保安头领协商城堡四周的安全维护诸项事宜。我问鄂家女,你们鄂家原有个蓝牙庄园,这里建筑物都是呈白色的,不会叫白牙山庄吧?
鄂家女抿嘴一笑,“什麽白牙?还黑人牙膏呐。这里也是我们鄂氏家族的一处住宅群,称谓是‘白鲨庄园’。”
我这才想起鄂氏家族的族徽就是一条在蓝海里翻滚的白鲨。伤口包扎妥当,我就到浴室泡澡,把两只脚搁在浴缸边上。自己正洗着,鄂家女进来要帮我擦洗,我忙说自己能行让她出去。她一笑,掩门而出。
浸泡片刻,我感到身上那股怪异的香味几乎消失,就起身穿上睡袍出来。两个女医生立刻让我躺到床上,开始给我检查身体。鄂家女从我的衣衫里摸出蓝色小瓷瓶,又让我服下两颗解药。
那两医生给我诊治后,鄂家女跟她们一同走出房间。是去谈我的身体状况吧?不外乎急火攻心,稍作休养便会好的。我内心亦疑惑,年纪未老,时而吐血,总不是好迹象。回上海得去医院仔细查查,不要落下什麽病根才好。
不多时,鄂家女进来,神情宁和。她拥着我静静躺着,少时也起身去浴室泡澡。出来又躺到我身边,在耳边说我的身体无大碍,需要静养和休息,再进些补品调理就会好的。果然,晚餐和夜宵都参合着燕窝、西洋参之类的补品。那夜,我睡得很安稳。
次日,我叫来了姜生。我问道:“你还记得张得旺吗?”
姜生点点首,神色黯沉下来。道:“张大哥?当然记得。”
“他的尸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这里对过世的人还是很尊重的,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会入土安葬,插上木牌。”姜生道,“张大哥的坟地在蓝牙庄园左边的小山坡上,今年清明我还给他上坟烧了些纸钱。”
我点点首,思忖片刻道:“我想去那里,你能否在当地叫上几个人,把他的尸体火化。我要把他的骨灰带回去,既已客死他乡,还是让他魂归故里吧。”
姜生忙道:“这事就让我去办,我会把他的骨灰带过来的。”
我摇摇首,“还是我自己去,你跟我一起去。顺便我还想看看蓝牙庄园后面的那一片海滩。”
“葵龙兄弟,或许你还不知道吧?蓝牙庄园已被老挝政府收去,办成了一所规模很大的戒毒所。本来鄂氏家族准备与老挝政府交涉,要取回那处的房产。因为原先在那里储存的大量黄金已被政府没收,那处房产是挂靠在教主母亲的名下,而她母亲的国籍一直是中国。她虽已过世,但生前从来就没有参加过贩毒活动,最主要的是教主母亲生前是国际红十字协会的理事。遂后,老挝政府表示那座蓝牙庄园准备用于戒毒,要办一所戒毒所。作为房产继承人的鄂丽华表示,如果政府把它用于戒毒场所,她就放弃此处的房地产权益,但是有一个条件,这座戒毒所必须命名为‘亦夫戒毒所’。政府立即就答应这个条件。如今,你亲自前往参观会很有意义的。”
我默然无语。遂后,我让姜生帮助办理张得旺的骨灰回归事宜,自己就不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何又不想去蓝牙庄园那一边,心头悻悻然的很烦乱,也很低沉。
这日,我和程鹏商议早些回国。我拉着程鹏来到鄂家女的房间,我把我们欲启程回国的意思说了,问她是否与我们一同走?鄂家女说她要先去香港,然后由那里回上海。她让我们带上姜生先行,他们随后也会赶到上海。我曾听姜生说过,鄂家女准备在香港建一座餐饮、购物、娱乐一体化的综合场所,可能先去实地考察吧。
晚餐时,鄂家女似乎有心事,食量大减。姜生在下午已回来,带回了张得旺的骨灰。或许他跟鄂家女说了什麽,我心恻然,便道:“对不起,这次东南亚之行我真的不应该来,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她望了我一眼,淡淡一笑。“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你多想了,放宽心,没事的。”
我有些窘,又道:“谢谢,你用我的名字命名了一所戒毒所。”
鄂家女笑了,“姜生这个狗崽子,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她起身搂着我,在我耳边低柔地笑道:“你真的想谢我吗,今夜陪着我好吗?”
我的脸腾地通红,道:“明天还要赶路,你再让我今晚睡个安稳觉。”
“耶,就这么说定了。”鄂家女笑道,胡里哗啦地一下把碗里饭菜全倒进肚里。我愣怔怔地望着她,不知她是什麽意思。
入夜,我睡在自己的那个房间里。不知何时鄂家女钻进了我的盖被,但她穿着内衣裤,也很安静。我真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天刚启明,我和程鹏坐上庆昆驾驶的黑色轿车到另一幢大楼接了姜生,然后驶向缅甸的首都机场。张得旺的骨灰盒已混在我们的行李箱内。
乘坐南方航空公司的班机,我们到达上海已是日头西斜。已有嘉得凯实业集团公司派来的轿车在机场等候。我们先到闵行的一家殡仪馆把张得旺的骨灰盒寄放妥当,然后姜生坚持把我和程鹏送到阳明城苑,自己才乘坐公司的专用轿车回打浦桥的公司总部。
翌日,我让程鹏到市局帮我请假,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近来时常吐血,心神恍惚,我倒有些担心起来。程鹏坚持先送我去医院然后再去市局汇报工作。小斯斯跟随我们来到华峰医院,程鹏先去找了院长。这位院长曾是我浑身是伤从东南亚回来,给我诊治的主治医生。
稍后,院长就来到我身边,他仔细听诊后,开出四五张检测化验单。在小斯斯的陪同下,我在各个检测室转悠着,傍晚才在观察室得到歇憩。
正欲眯眼,程鹏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局座和政委。两位领导好生安慰了一番,又与闻讯赶来的院长谈了一会儿。院长告诉他们,我的身体状况要在三天后化验单全部出来才能最后确定。领导离去,院长替我加派了专职护士,护士服务台又安排了两个护理工。我让程鹏和小斯斯都回去,检测报告出来之前,没啥事。再说,我的自我感觉很好,想来应无大碍。
另外,我让程鹏有空给江西的宋小丽去个电话,告诉她张得旺达骨灰已回国,暂时寄放在上海闵行的一家殡仪馆,请她通知尹葵花何时前来领取由家属自行决定。再告诉尹葵花,他们已经安全,无需再躲藏过日子。
这是一间单人临时病房,入夜静寂。有人探头探脑,遂悄悄摸了进来。我睁眼,是姜生。他好歹也是个嘉得凯实业集团公司的高层白领,怎么如此萎顿,肯定有事。我暗忖着,忙坐起身,让他坐到身边来。
“姜生,发生什麽事了?”我问道。
姜生讪讪一笑,“没有什麽事,只是想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过几天才能知道。”我道,“你们鄂总回来了没有?她在忙什麽?”
一丝不安在他脸上闪过。他遂笑道,“教主今天下午刚回总部。也没有什麽事,她很好,还不是忙公司里的事。”
我不满地道:“你们鄂总若忙公司日常事务,你会有空在这里溜达一下午?肯定你们那里有什麽事发生。你就实话实说,到底有什麽事?”
我在各处转着检查身体时,曾听小斯斯说她似乎看见了姜生,但转身又不见了。此刻见姜生如此,便猜想他已在这里溜达了一下午。我回想起临回国时,鄂家女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心头一震,能令这个女魔头烦心的必是非同寻常的大事。我一把揪住姜生的衣领怒道,“还在打什麽马虎眼?快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姜生忙把我按着躺下,道:“你不要急,也没有什麽大事。只是近来我们嘉得凯与南方航空公司有了一些纠纷,教主心烦了。”
“南方航空公司?”我疑惑了,“你们嘉得凯与他们也有业务往来么?”
姜生苦笑笑,道:“还不是前几日,教主因要急着要赶到缅甸你那里去,征用了南方航空公司的一架飞机……。”
听着姜生的叙述,我的头皮开始发麻。鄂家女带着二十几个人赶往缅甸,一夜的时间就赶到,不是乘坐南方航空公司的包机吗?怎么,我心一凛。这么短促的时间如何能办好包机手续?什麽,强行征用?
姜生道:“教主不是着急嘛,她带了庆昆那帮人直接去了虹桥机场,那个大律师司徒平复也跟着。教主让一架飞机升空,当时机长和地面调度都不同意,司徒律师与他们交涉,说付双倍价格实施包机,南方航空公司还是不同意。教主就强行征用了。”
“怎么强行征用法?”我急问道,“你们教主不会又把她那把小破手枪拿出来了吧?”
姜生点点首,无奈地道:“教主也不过吓唬吓唬那个机长,不会真的开枪的。”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大了。“这不是劫机嘛,…..冷静,冷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那个上海大律师司徒平复不是跟着的吗?他怎么说?”
“就是他强行交涉,南方航空公司才答应这桩事暂时不让媒体介入。所以,报刊、电视都没有此事的报道。但他们还是准备起诉我们集团公司,说是以劫机事件起诉。司徒大律师只得摁住让他们暂缓实施起诉。这不,司徒律师悄悄跟我说,让我来找找你亦夫警官。教主不让我们找你,怕你再次动气,又要吐血。”
我闭上眼睛,竭力稳定心绪。渐渐地巨浪翻滚的脑海终于平缓下来。“姜生,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让那位司徒大律师立刻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