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人2

作者:子雅    更新时间:2015-07-01 16:27:14

不多时,凌成山在父母的护卫下冲到林正祥的遗体前。只见凌成山猛地打了几个冷战,忽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成芳紧抱着儿子急急呼唤,“阿山,你快醒醒,你不要吓妈妈。”

凌子坤观察着林正祥遗体的动静,连连拍着林正祥面颊,大声叫道,“林正祥,你怎么样啦?快醒了,快些醒来。你听到没有?林正祥,林正祥。”

林正祥的妻子和儿女见状也扑上前来,呼唤着逝者的名字和称谓。

医生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见状直摇首,这帮人都有些发疯了。

不多时,凌成山先站了起来,他推开母亲的搀扶,扑到林正祥的身上,狠劲地拉拽着逝者的衣领,叫道,“林伯,为什么还躺着,快起来,你快起来,不然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奇迹出现了,逝者眼皮动了,不一会儿手脚指头也动了,突而睁开了双眼。他想起身,似乎太累,只得躺着朝围着的人们傻傻地发笑,一只手却紧紧地抓住了凌成山的手臂。

“好孩子,谢谢你,是你救了我。”林正祥有点吃力地道。

凌成山哭了,哭得很伤心。“林伯,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林正祥忙朝他直摇手,“孩子,不要乱说话。我已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了你,你快带你八爸凌队长去取钱。”

“我们走吧。”凌成山朝父亲道,“我领你们去汉祥粮食加工厂。”

仁德医院震惊了。死去26小时的人突然复活,这是医学上罕见的病例。这也是医院的荣耀。

凌子坤跟着儿子走出医院,一边与警局联系,让他的队员们也赶往城南汉祥粮食加工厂去。

江西和成水泥厂巨款失窃案告破,被盗的款额全数追回,全厂职工是掸额相庆。企业领导为百花洲警察分局敲锣打鼓地送去一面表示感谢的锦旗,上面写道:“铁胆剑心撒正义法网,殚精竭智保一方平安。”

凌子坤的刑警队却茫然了。失窃的巨款追回,警员毫无伤亡,是值得庆贺,可是,作案的盗者究竟是谁,却没能定夺。来自首的林正祥和凌成山都说自己是作案人,都把作案经过讲得扣扣八环,没有破绽。

“不,林正祥有破绽。他说错了包裹着巨款的包袱,它的材质和颜色。”凌子坤思索着道。

“凌成山也有破绽。”一个老警官分析道,“他说他在装巨款的袋里放了两包石灰粉。但是,我们在袋里没有发现有石灰粉。”

队里的大多数警员主张扣押林正祥,认为林正祥的嫌疑最大。他是搞财务的老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动机是他的儿子要结婚,急需买房子;而凌成山是未成年的学生,据学校反映,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平日在学校从不惹事,绝对地遵纪守法。在家里,他的母亲和领居都说他沉默寡言,是个很老实听话的乖儿子。父母工作忙时很晚回家,这孩子自己照料生活,没有任何焦燥不安的表现。最主要的一点是,他没有作案动机。

最后,众警员的目光都转向凌子坤,他们的队长还没有表态。凌子坤闷坐一会儿,蓦地站起身,朝周围的众警官巡视一圈,十分决断地道,“把凌成山关押起来,我们要抓的作案嫌疑人就是他。”

一片沉寂中,凌子坤走出了刑警队办公室。指导员老辛从后面赶了过来,“凌队,动机,凌成山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凌子坤停住脚步,“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走,我们这就去问他,这个精灵怪异的小鬼头。”

在一间空阔的审讯房里,十五岁的初中生凌成山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着众多警官,他的父亲凌子坤就坐在这群人的中间。

“再说一遍作案过程?”凌成山以同龄人中少见的镇静和从容缓缓地说道,“好吧,我再说一遍。过程非常简单,和成水泥厂下班铃声响了,我踏进厂房大门。过了五分钟,用自己的小工具开启了财务室的门,用林伯的生日数码打开了保险箱,用一只大型黑塑料垃圾袋装入250万现金,然后关上财务房门,在走廊上把垃圾袋放入垃圾桶,转身跟妈妈要了家里的钥匙,拖起垃圾桶进了电梯。出了办公大楼,我拖着垃圾桶来到食堂厨房,给装钱的塑料袋再套上一个黑色塑胶垃圾袋,并倒入半筐的虾壳垃圾。然后我出了厂房,搭上一辆卡车,在抚河边跳下,倒出虾壳,洗净装钱的塑胶袋。我走过桥,一路行走去了粮食加工厂。从后门进去,找个隐蔽处,也就是谷壳堆里,在已被丢弃在墙角的大堆谷壳里埋入了巨款钱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可你们没能破案,真是遗憾。”

“拖着垃圾袋一路过去,难道没人发现异常,过来询问?”指导员问道。 

“一路上都有人看见,但都没有在意。”凌成山笑道,“一个中学生拖着垃圾袋,看见的人有的会认为这孩子缺少零花钱,也有的会认为我是在学雷锋做好事,警察叔叔,你们说是吧?”

有的警察忍不住想笑,被队长的拍桌子的动作震得打了个冷噤。

“你说,你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凌子坤站起身冲着儿子大声喝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成山低垂着脑袋,轻声嘀咕了一句,在场的警员都没有听清楚。“大声点,说得清楚些,快。”凌子坤叫道。

凌成山突然把头抬起,高声道,“我想考考你们刑警队侦探办案的能力。”

“什么?”凌子坤啼笑皆非,“你这个小鬼头,凭你也想考察我们刑警的能力。”

“是的,爸。你整日忙得很,很晚很晚才回家,一本正经的。我就想考考你的本事。”凌成山理直气壮地望着父亲道,“还有,我不是小鬼头,我不允许你这么叫我。”

凌子坤气得要上前敲儿子的脑壳,被指导员老辛拉住了。

辛指导员走到这个初中生的跟前,俯下向去轻声轻气地问道,“你考察警察叔叔后的答案是什么?”

凌成山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孩子,你知道你这么做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凌成山依然默不作声,把小脑袋垂得更低了。

逾后,凌成山被判在少教所封闭式地接受教育,受教二个月,时间安排在学校放暑假的期间内。

凌成山在少教所的时候,来探望他次数最多的还是和成水泥厂财务室的老出纳林正祥。

凌子坤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在少教所的孩子,他始终认为他的儿子凌成山应该在少教所完成三年的学业。妻子成芳责怪丈夫太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凌子坤不予理会。

凌子坤有时不无烦恼地想道:如今青少年的头脑真是让人难以琢磨,这究竟是人类的进步,还是人类的蜕化,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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