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李卫平心情稳定下来,有水有可吃的叶儿,溪河里的鱼也是可以食用的,能存活下来。遂后,李卫平带着方正洁沿溪河往上游方向行进,一路上爬坡翻岭,在没有路的地方缓缓前行。热的难受就跳进溪河里浸泡一阵子,然后上岸继续行走。饿了摘树叶到溪河里洗洗再吃,李卫平还在溪里抓鱼,他们发现这里的鱼十分笨拙,手伸过去抓它们,鱼儿不知道闪避。
李卫平用两块岩石碰撞,擦出火花点燃枯枝,然后烤鱼裹腹。方正洁用草胫编织成一只草篮筐挎在手肘上,里面储放了很多树叶便于路上充肌。她跟着李卫平并不感到害怕。只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怪,气候也有点闷热,四周没见着有人行走,太孤寂,别的就没有什么可怨的,一路上摘树叶儿,抓鱼,烤鱼吃,有时还感到很有趣。再说,自从来到这个古怪而荒凉的地方,李卫平一反常态,对她总是那么温和,那么友善。一路上还时时抓紧她的手,对她十分关心体贴,不象往常对她冷冷淡淡,爱理不理的样子。
方正洁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李卫平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他们正走在深山荒岭之间,很快会找到回家的路。
讲到这里,李卫平望了方正洁一眼,看见她正在剥虾吃,桌前已堆着小山般高的虾壳。一大碗清水虾几乎全让她吃掉了,不由地一笑。
他望着方正纯和董自芳继续说道,“说实在的,当时我内心非常绝望,那里不象在人世间,我甚至怀疑自己和阿洁是否已经死去了,我们的灵魂来到了幽冥界。可是,我使劲扭扭自己胳膊和脸,很疼,我又捏一下阿洁,她痛得叫出来。还怪我为什么弄痛她。那么我们是活着,但我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太怪异,太沉寂。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多久还在一家农户家里弄午餐。怎么转瞬间就到了这个怪地方。不过,我坚信。只要活着,我们总会回到上面的人世间去。”
李卫平望着两位听者都十分惊疑,点点首,神色坚定的点点首,“是的,当时根据四周的情状。虽然那么宽阔,有山有水,还有树木,我相信我们是处在地表下面。只要往上走,不断地往上走,总会走出去的。”
董自芳思索着缓缓点首,道:“赫红色的地表,散乱的岩石块,鲜红的云层,树木也是灰褐色的,象是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岩洞里,严重缺氧。向上走是对的,如果我在那里也会这么做。”
“你们是从离这小山城往北十里地的山坡上走了出来。”方正纯疑惑地问道,“那么那出口是山洞吗?我们一起再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卫平苦笑着摇摇首,道:“我们走出来,看见阳光,看见远峰近岭,草木葱郁,知道是回到了人世间,我是十分兴奋。竟然抱着阿洁连蹦了几下,阿洁也非常高兴,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可以回家了,她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在生死间打了个来回。”
“什么生啊死的。”方正洁吃完了虾,开始用餐巾纸擦试嘴唇和手指,擦得非常仔细。“卫平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那荒山野岭里走你心里有些害怕,可我一点也不怕,我知道你有能耐把我领回家的。这不,我们可以回家。正纯和自芳姐都来接我们啦。”
“你还是吃你的菜,不要打岔。”方正纯焦急地道,“卫平,你说,那个出口你还记得吗?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
“出口不见了,奇怪得很。”李卫平道,“我兴奋一阵后,蓦然想起要记住这个洞口,可以带你们也进去看看。可是回转身仔细寻找,再也找不到那个出口。山坡是平常所见的山坡,根本没有出口洞口,连条缝隙也找不到。我是真的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十分怪异。”董自芳惊疑叹道,“进去没有退路,出来也没有退路。卫平,你是走到什么程度才走出来的。”
“到底走了多少天,在里面我是不知道的,”李卫平道,“但我拉着阿洁一直往上走,后来爬上一座很高的山岭。我一直叫阿洁要坚持住,紧跟着我。山上崎岖难攀,十分难走。我时时托着阿洁,让她先往上爬,我再上去。好在阿洁很听话,也很能吃苦,爬到接近顶端,似乎没有路了。我记得是从洞里出来,我们可能也要从洞里出去。所以,我让阿洁歇着,自己去探洞口,探了几个,其实一路我也探过几个洞口,终于在一个洞内发现亮光。赶紧回转身拉起阿洁,我们一同进入山洞,走了大约五十米,洞的道路也是一直延伸向上的。你们看,突然之间,我们走出了山洞,来到这柳城北边的一个山坡上,再回首,那个洞口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奇怪了。”李卫平继续说道:“从宁波鄞州的柳下村到衢州的柳城县,是否有千里路了。可是我们在下面走,不觉得走了那么多路,最多不过五、六十里地。怎么?你们说我和阿洁失踪已有十天?倘若不是我那身破烂的衣服和身上爬山时弄出的伤痕,我会认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怪诞的梦。可是,还有阿洁,她与我共同经历这场在人世间的失踪,你们再问问她。你们看,这是我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土和沙石。”
方正纯和董自芳仔细查看,赭红色的土和岩石碎片,与南方常见的土质是一样的。
“我们相信你们所说的这一切。”方正纯和董自芳都肯定地表示。
逾后数日,这四个年青男女着力探查这桩怪异事情的直相。他们先去横街派出所,将失踪案销掉。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李卫平和方正洁被查询了半天,警官们对失踪者的述说始终是抱着怀疑态度。最后警察所做结论是这对青年恋人自行出游迷路,自行返归家。
方正纯还要分辩,李卫平和董自芳都阻止了他,李卫平认同了警察的说法。四个人出了派出所,董自芳告诉方正纯,只有认可警方说法,他们才能从速摆脱,否则会被缠住,查个没完没了。李卫平连连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遂后,他们驾驶着奥迪轿车,几次勘察鄞州柳下村和衢州市的柳城这桩怪诞之事发生的入口和出口,一无所获。
入口处找不到入口,出口入找不到出口。方正纯等四人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李卫平他们进入的是另一个时空阶段”。董自芳想道。
难道地球上真会有个这么让人窒息的时空?四个人的内心又疑惑起来,甚至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