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
吴文虎
林景怡,我想说:
在认识你之前,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作家病人。不知道作家是怎么当的?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其实作家同我们当医生的一模一样,台下十年功,手术台上一场战。窗下十年功,写字台上才有书,艰辛全隐藏在背后!伟大全躲在其中,一字不去,一字不来啊!!!
可是,你与别人更不相同,你的伟大是在于病情一次次的在加重,病种又一次一次的在增加,你从本来就已经不简单,脊柱的严重退变,腓总神经麻痹足下垂,“糖尿病”,“高血压危象”,“脂肪肝”病,在短短的一年中又新增加进来了,“脑腔梗”,“糖尿病肾病Ⅲ期”,“萎缩性胃炎”,“双下肺炎”,“双眼白内障”,“严重的双膝骨关节炎”等。但是,你还是你,义无反顾,铤而走险,无所畏惧,不顾自己生命的安危,孤注一掷,拼命地在耕耘,一格一格,一字一字地在爬着。令我们所有医者为之心惊肉跳,更是在为你的健康深深地捏着一把汗!!
谁不要命?谁不怕死?
我们做医生的临床上看得实在太多了,四十万字,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堆积。就是对一个健康无病的人来说,在这样脑力和体力的双倍付出之下,几乎也要被击倒。而你,书稿完成了,人却没有倒下。
我们从相识,相交到相知,我们从谈家事到国事,从国事内谈到国外,从病情谈到病因,随意的闲扯。在交谈中,你向我敞露了灵魂世界中的亮点,于是,让我看到了你的话语在闪电。
我倾听了你人生中的种种不如意。
我倾听了你人生中种种感动的故事。
我倾听了你人生中非功利之外的另一种情深。
我知道了你2004年全靠借钱,租房在外漂泊流浪生存了一年多。
我知道了你2006年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完成了一个190平方米毛坯别墅的装修,时间长达9个月。
我又亲眼目睹了2007年你在多种疾病挣扎、抵抗的环境下,又创作完成了40万字《感动》和《天震》这二本书,二年有余。可是,每一次,每一桩都又让你从死神里爬了出来。
你是一个重病人!如果说要拿命来换,像你这种身体状况,像你这样60岁的年龄,又是这样连续不断地付出和透支,几条人命都可以赔进去了。所以说,姐姐:
你的存在是一个奇迹!
是一个传奇!
是一个伟大!
也是一个生命的极限!!
这我一点也不夸张。
有时候,我会觉得姐姐就像一个里面装满了伟大的木桶,向外不断地溢出令人感动的泪水。而且,在你的脑袋瓜里经常装着一个又一个梦想,还有那月亮船在远航。
显然,远航也要有人陪伴的,每当我看到你身边孤苦伶仃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原来生活在你身边的亲人,太不懂得珍惜你,爱护你,让你无辜的经历了种种难以愈合的精神创伤。你是应该有亲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个人世间,我决定认你为姐姐,做你的弟弟。给你以关怀,分担你的痛苦,还你一颗透彻明亮干净而又永不失落的心!
从此我有了一个伟大的姐姐!!世上事有得必有失,你拾起得到的,再扔掉失去的!OK!你在我的生命里生根,我就要担负起这个当弟弟的责任。
姐: 我想对你说,虽然我不是你的同胞亲弟弟,但稀薄的血缘又能说明了什么呢?我是从内心深处认你当姐姐,这才是最重要的,在你需要“手术”“或者”“不手术”的时候,我会像亲属一样作认真的定夺。你的生命压在了我的肩上,担子很沉,责任很重!但我为之自豪。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我珍惜人生中的一切!同在一艘船,同在水的中央,我们是团结,我们是有着相同治病目的的人。
你给了我一篇又一篇的《病房日记》,在这些《病房日记》里有着你的坦荡,有着你的温暖,有着你独特的品质,真的!读你的文章,让我感到很疼痛,情深意切,有一种穿透死亡的阴影。又融合着反抗与悲恸,并且给了我一种感动的力量,使我的心灵长时期的处于一种沉甸、震动和难忘之中。然而,这种感动又变成了我们相互沟通的媒介。
你对我说,你要让自己的作品中体现出一种行动再行动了解再了解的冲动。吃、喝、拉、尿、接电话全部都在病房里。事实上你也一直在破坏你原来的生活感觉,从你的小家庭“走向”大家庭,融入社会,强烈关注身处其中的这个世界,破坏你原来的文字,建立一种新的文字。你在病房里真正地沉了下来!
因此,你又对我说: 弟弟,我感谢上帝,它让我走到哪里都可以拥有朋友,我感恩那些走进我生命中的所有“兄弟”,“姐妹”。正因为是有了他们,你才生活得不至于那么孤独和寂寞。一个人的时候想着某个角落,总还会有个人在牵挂和惦记着你,就非常的开心和满足了。
你还说:“一个人的生活也并非不好!就让我在浓浓的‘兄弟’‘姐妹’情谊中愉快地度过病房中的每一天吧!”你把男医生都当作亲弟弟和亲哥哥,你把女医生和女护士,女护工都看成是自己的姐姐和妹妹,对于那些和你儿子年龄相近的医生以及年轻的实习医生,你就用母亲的眼神,母亲的语言,母亲的温柔去爱护这些年轻的实习医生。你说: 你压根没有想过“回报”这两字,你总觉得做母亲的就应该是这样的!你把对儿子的那份爱都掏出来给了你周围的人。
正如你在后记中所写:“没有人让我爱,我就去爱所有的人!”并且,去感动所有的人,你是用心在爱!!!
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伟大之处。
你的伟大是把“景怡居”三个字高高的竖起在庭院的大铁门上。令走过路过的人都要停下脚步,朗读和思索一番,有滋有味,又高又伟大。还有雕刻在大理石上的两旁对联:“天圆,地圆,人圆。家安,身安,心安。”又把屋内女主人的内涵、灵气和深刻一起提升合并地雕刻在了上面。这是一般人都不可能做到的。甚至于想都不敢去想。缺乏你的这种构思和胆略。
你的伟大是在上海举办了:俯视岁月——《女作家〈林景怡〉奋斗史展》。吸引了上海电视台,东方电视台,长宁区有线电视台和各家大型报社及媒体,他们竞相报导。只听说过书法家办展览,画家办展览,作家办个人展在中国还属于史无前例,开了先河!尤其是女作家有这种创意,那就更是伟大!
还有,你的伟大是干什么都是你一个人,一个人干,一个人顶,一个人构思,一个人独创,而且又都是干的那么出色,那样的成功!
林景怡啊!林景怡!!
其实,你本人就是一种感动!!!
其实,你本人就是一本感动的书!!!
从你对待疾病的态度上,我看到了你对生命的无限热爱。
从你布置家的一举一动上,我看到了你对生活拥抱的程度。
从你创作《感动》和《天震》的整个过程中,我看到了你对事业的那种悲壮的拼搏。又从你与动物相伴的描绘上,我看到了你一颗无比透明和善良的心灵。
追求完美,尽善尽美是你一贯的风格。
你不是想让周围的人来改造你,改变你,而是你时时处处的在改变你周围的人。影响你周围的人。引领和激励他们一起向上,向好的方向去发展。
你会对两条腿不幸被车祸所撞,躺在床上动弹不了的病人说:“不要紧,你还有挥动的双手。”
在病房的长廊里,你又对走路姿态不稳的王世国病人,主动地上前去搀扶,别人都误以为你是他的家属。
你会将带来的玉米,桃子分享给病室中的每一个人,有病人提出:“马敏敏没牙齿,咬不动。”你说:“她能吃多少就算多少,让她闻闻味道也好。”
这些全都是你的伟大之处。
真的,有时候你的话比我们当医生的更能让病人接受,更体贴,更加细心。
除此之外我已经想不出再比“伟大”这个更准确的用词了。
但是,我不想只停留在“伟大”的感叹声中。我还是想等你《感动》和《天震》书出版之后,做一点对你生命和健康切实有用的事。因为对你是疾病的折磨,对我当弟弟的这是心灵的折磨。有时候,明明知道我自己无能,还要对着你微笑,装着若无其事。每次来你病房,感觉上很想多聊些时间,想多说些安慰你的话。但很怕你提到病情,触及到病的话题,我就不太愿意谈,谈重了,你太聪明,太**,久病成医,很怕影响你的情绪。说你懂,你不懂,说你不懂,你有点懂,实在难死我了!
而且,我觉得你现在的治疗,打一仗,换一个地方,一个医院,一个医生,一个思路,一种治疗法。一个病室,一个重点,忽略其他科室。缺乏一种治疗上的系统性,连贯性和完整性。这样对应付病情突变有着很大的难度。到时候难免会出现诊治上的措手不及。说白了,我们大家都不想失去你!尤其是我当弟弟的真不想让你这样一个优秀而又伟大的姐姐离开我们。
越靠近,越觉得你需要帮助。
越靠近,越显示出你的人格魅力和伟大之处。
越靠近,越体会出你的天真和孩子般的童心。
你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永远的“开心果”。而我当弟弟的医治水平和能力有限。所以,我想是否能请到几位经手治疗过你的各大医院,各科主任医生和诸位有关的医生,大家都认识一下,碰碰头,其目的也是为了在你今后的治疗上,找到最佳的治疗方案。
我们再也不能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去“顶住”。治病的那块就交给我们吧!你的任务是“放心养病”,积极地配合治疗。
记得你多次对我提到: 王松青他要是活着,你现在肯定去了烟台,人生难得一个知己,可惜他走了!
“姐姐”你急什么呀?你失落又为什么?
你有那么多的爱,你爱人,爱家,爱生命,爱动物,爱文学,爱生活。
你爱的伟大。爱得很真实。爱得很深刻。爱得很自然。你是将大爱及全身的爱都洒向了人间!
我们也有爱呀!我们也有爱心呀!
上海有你弟弟,有你那么多的医生朋友,上海是你的故乡,上海是你投资精力最多的地方,上海有你对事业的付出和贡献。
上海有雄厚的中西医治疗队伍和治疗水平!就等着你那灿烂的一笑,万籁俱寂,春暖花开,曙光在眼前!
我留话
林景怡
我是第一时间阅读《医生留言》的读者。现在我才知道为我治病的那些医生们心里还有许多话要对《感动》和《天震》和读者讲。我才知道他们对我的评价是:“坚强”、“人格”、“献身”、“伟大”、“阳光”、“开心果”。我才觉得应该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一想这些词语能否与我相匹配?
第一,我知道我不断地在为文学事业拼搏——这算不算献身?
第二,我知道我开朗、豁达、乐观——这能否就是阳光?
第三,我知道我立志要做一个有贡献的人——这就是伟大?!
第四,我知道我的人格干干净净,有欣赏我的人——这就代表人格?!
第五,我知道我病得很严重,还不停地在创作《感动》和《天震》,这坚强我受之无愧?!
第六,我知道我每时每刻都是在微笑——这“开心果”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也许是医生们对我的赞美有些过。
也许是医生们出于同情,而降低了评判的标准。
也许是旁观者清,医生们是对的!
反正,不管他们所写的与我本人实际是否相符?这都是他们的一家之言。抑或是我还存在不少差距?但我都会遵照这6位医生们给我留下的文字:“坚强”、“人格”、“献身”、“伟大”、“阳光”、“开心果”,继续地发展下去。并且不断地巩固、完善、完美它。继续的感动自己、感动他人、感动将伴随着我的一生!然而,我的优点: 坦荡、善良、凝重、潇洒、豁达、洒脱、丝毫不打折!我保证: 这完全是真实的。
谢谢6位医生,谢谢他们的诚挚。
最后,我想在书里对我的老虎弟弟再写上几句话。
啊!弟弟
从此——
我和你同枯荣
我发病,你痛苦
我憔悴,你也憔悴
我病在身上
你苦在心里
我高兴,你采烈
我写稿,你担忧
本不是同根生
可却是同样心
我成为你的牵挂
也成了你的骄傲
我们同沉浮
我们共命运
我们是劲草
肝胆永相照
鲜花开满城
我们再拉拉小钩
大拇指上盖个章
迎接曙光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