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哲说,人是万物的尺度。作为文化生物,人有思想、情感,人希望自己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他在现实的土地上行走,他也可以在辽阔的天空中飞翔。他是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的,像火苗的跃动,像柳条的摇曳,像海浪的舒卷,像千枝万叶的舞蹈。他有喜、怒、哀、乐,他有礼、义、智、信。他反省自己,也提升自己。他在大千世界寻找自己的方位,纵使不能像太阳、月亮那样发出光辉,也要有星星、萤火虫的光点。他追寻活着的意义,他创造生命的价值。我想,这是有诗情的。人,当然要以对光明的追求,把自我牵引出黑暗。所以,我写下这些与“人”有关的哲理散文诗。
人的寿数有限,肉体的生命不可能不朽。世界万物,都有它的生长、兴盛、衰退期。但是,世代相传的属于真理的理念,精神的要义,比如人之为人的本质和精义,则可能不朽。作为人,天地之精华,理应活得安然、快乐和幸福,活得有情趣、有滋有味。惠特曼说:“有些东西甚至比星星还要不朽/(许多星星被埋葬了,被无数的昼夜抛撒了,)/有些东西甚至比辉耀的丘比特还能存在得更久,/比太阳或任何循环着的星座,/或闪射着光芒的贝丽亚德姊妹的星群,还能存在得更为长久!”
此刻,我还沉吟着惠特曼的《欢乐之歌》,其中,有这样的诗句:
啊,我至上的灵魂呀!
你知道沉思默想的欢乐么?
你知道自由而寂寞的心中,温柔而忧愁的心中的欢乐么?
你知道孤独行路,委顿然而高傲的精神,受难和斗争的欢乐么?
你知道痛楚,恍惚,不分昼夜庄严沉思的欢乐么?
你知道想到“死”,想到硕大无垠的“时”与“空”的欢乐么?
你知道预想到更美好更崇高的爱的理想,预想到完美无疵的妻,
甜蜜,永久,完美的伴侣的欢乐么?
所有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欢乐、配得上你的欢乐呀,啊,灵魂!
是的,我们每个人需要有这样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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