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翻看着报纸,突然自言自语说,怎么现在死的都是年轻人啊。
风清扬是过了年开始关心起报上的死人讣告的,他发现这些讣告都写得与众不同,羞羞答答,说了半天都回避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死者的年龄。年龄是走向死亡的半张证明,他们都没有资格证明。可怜的家属,此时此刻还要替他们遮羞护短,目的只有一个,不想让他们到死还背一个短命鬼的骂名。
风清扬突然就无聊起来。自己也年轻啊,原来离死亡也只一步之遥。无聊之余,就利用讣告做一项无聊的测试。在热州,他还是认识许多人的,许多人也认识他。曾经有人跟他开玩笑,说如果有封信丢在路上,写着热州风清扬收,人家也会捡起来送到他手里。这个例子很新颖,就是说过了头,好在也不是什么坏事,姑且当故事听吧。他在想,如果在相对而言为数不多的青年死者中,有他认识的,那这个比率还是相当高的。一则说明他真的交往甚广,二则近来年轻人确实短命。
就在他设想做这项测试的第二天,报纸的讣告上出现了一个他熟悉的名字,龙海生。龙海生死了?他想,龙海生怎么就死了呢?龙海生,四十三岁,曾任热州××局局长,现任热州××院党委书记,享受正县级待遇。风清扬乍一看这则讣告,脑子里禁不住有一些虚幻,当然事实是非常清楚的。这从一个侧面也给了他当头一棒,人是最不牢固的一样东西,料不准哪一天说走就走。他暗暗思忖,自己原来的事业计划要尽快调整,处事态度也要推倒重来,要抓紧享受啊,不然也像龙海生这样,什么也来不及创造,却创造了无数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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