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授功,先开路,后造车 4

作者:沈善增    更新时间:2014-05-20 13:58:37

俯卧仰躺与先后天之本。

我想,要由自发动作来准确推断体内疾病,必须从动作发生时间(行气至何穴位)、动作内容及动作强度三个方面来综合考察。第一方面我的划分很粗疏,第二、第三方面我留意更少,因此近期内我不可能达到这一水平。但是,只要花功夫下去,要达到准确测病水平是可能的,因为自发动作与疾病的联系是真实的。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再介绍一下从动作内容来测病的例子。

从庄芹开始,我就看到受功者在第一次授功或以后练功时有往地下躺,及在地上打滚的动作。王红舒说这是躺下去接地气,老童也持这种观点。我观察到,受功者在地上躺过几天(一般为7天,最长不超过半个月),病情即有明显改善,觉得接地气之说很形象,有根据。由于最初几个自发躺下去的,都在授功行气至腰部以下经穴时有较大动作,因此,我又将接地气与肾亏联系了起来,认为肾亏较严重者都会躺到地上接地气,接地气对改善肾亏大有裨益。这种观点,我一直保持了一年多,似乎也屡试不爽。因为中医言之肾亏,是个覆盖面很广的病。肾为先天之本,一个人得了慢性病,很少与肾没有关系的。让我觉得有必要对这结论进行修正的,是l991年11月13日我在儿子练功时见到的现象。这天零点时分,他在梦中呕吐。至早晨7点起床时,他再次呕吐,说头晕。我从他的合谷与内关穴注气,他昏昏欲睡,说夜里一直想吐,因此没睡好。白天我就让他休学一天,在家睡觉。中午我买了他喜欢吃的红肠面包给他当午餐,吃下去当场无反应。下午1点多我出门去办事,晚上7时回到家,他已经吃过晚饭了,说下午我离家不久他又吐过一次。待我吃罢晚饭,8点,他又吐了。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也没有流清涕、鼻塞、咽喉肿痛等上呼吸道感染现象。要说是急性肠胃炎吧,算来也没吃不洁食物,而且即使是这病,一天放气洽疗也是够了。其时,正在流行一种新的病毒性感冒,特征就是只有胃肠道反应,病程要一星期。询问儿子,他说班里已有几个同学得了此病,据此判断,患上新流感的可能性最大。对付病毒,我的外气就难以发挥作用,原因是我“看”不见,高射炮打蚊子,太浪费。于是我让他自练。我早就给他授过功,也反覆向他宣传练气功的好处,并督促他练过几次,然而他总不肯认真练。常常一练起来就喝醉酒似地满屋乱走,分不清他是真是假。这天,他刚闭目站了不多一会,就卟咚跪倒在地,接着又头顶触地,像要翻前滚翻似的。一时我也辨不清他是否又在演戏,只能忍住笑看着他动作。他以头顶地5分钟左右,身子抬了起来,一会儿,又俯下身去头顶地。如此又重复一遍,直至半小时练功结束,他额头上出现薄薄一层汗,说头不晕了。大约过了不到10分钟,他又喊头晕,并说要大便。这天他还没大便过。大便后,他就说头不晕了。我让他立刻上床去睡,第二天早上,他就没事了。这件事给了我一个触发,他的病明明在胃里,为什么要倒地去接地气呢?难道说这胃病也跟肾亏有关吗?我想起受功者倒地接气分往前倒与往后倒两种。会不会往后倒是因肾亏所致,接的是水气,而往前倒则是因脾胃虚所致,接的是土气呢?中医里不也有“脾胃乃后天之本”的说法吗?也许调节“先天之本”与“后天之本”,都需要直接从大地中得到滋养。我回忆了一下,练功时出现往前倒动作的,如周燕群、贾鸿源(上海市工人文化宫创作员)、唐见端、于建明等,脾胃(消化系统)都有毛病。像于建明、贾鸿源还在地上打滚,这是不是说明他们肾与脾胃都虚亏,两面都要接气,因此“元神”用打滚的动作来加以协调呢?我又记起在这之前不久,11月1日,我在公园里给老同事陈锦荣(市工人文化宫)的妻子授功,刚开始布气,她就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倒在地上,向左侧卧,脸冲地大口吸气,整个授功过程中保持这姿势基本不动,我只能用搬移法给她授功,她的主要毛病也在脾胃。有了这种对倒地的新的认识,我就在实践中加以检验。l1月15日上午(我儿子练功倒地的两天后),我在公园里为外国语学院的日文教师曾宪凭授功。他练少林一指禅气功已有一年多了,腰椎与颈椎的疾患有明显改善,站桩时身子前后摇晃,脚会往后移步。我行气至他百会穴处,他跪了下来,随即全身向前贴地,基本不动,直至授功结束。我觉得蹊跷,按我刚归纳出的结论,他腰椎有病,应该往后倒才对,怎么反往前去了呢?他睁眼起身后,我问他,你是不是胃里也有病?他说,我的胰腺、胆囊都已手术摘除了。我心头一松,这么说新结论没有错。他往前倒,正说明消化系统疾病已成为他身体的主要矛盾,看来“元神”确实比意识对自身了解得更全面、更清楚。

三周内她退尽了腹水。

从我儿子练功治愈呕吐的例子,可以看到授功后自练不仅能治疗慢性病,还可以对付急性病。在这方面,更为典型的例子,是王菊华腹水的消退。1990年5月27日,谢泉海先生找到我家里来,说他女儿的要好朋友,上海险峰电影机械厂的工人王菊华因腹腔癌肿引起腹水,在海军411医院观察室已住院治疗了1个多月,情况未见改善,希望我能介绍个气功师给她治疗一下。我说,气功师是认识几个,但不敢介绍。因为这样严重的病情,没有一二十次出诊治疗难见功效,而且很可能这么多次治疗后仍然没有起色,但出诊费却不能不付。刘洪基为其父高位截瘫,让我替他请一位气功师。那位先生第一次去放气后说有把握妙手回春,可是10次1个疗程治下来,除了肺部感染有所改善外,其它不见动静。刘洪基却因此付了300元出诊费,另外还管饭。那诊费据说看在我的面子上,还便宜打了个六折,本来一次要50元。刘洪基自己在气功界有不少朋友,知道行情,认为这价钱不贵,我却一直为了让他白掏了这么多钱感到有些不安。故而我决定从此之后不再给人介绍气功师。不介绍别人去治,由我自己去却又不敢。我怕她身上的病气真会跑到我身上来。这之前,我已经见过两个病气传染的例子,但都是伤痛,染上了也无关紧要,如果让癌传上可不是玩的。两个月前,我听说吴强先生从美国探亲回来因小中风住进了华东医院,就赶去为他发功。他那时的症状是右偏瘫,脑子尚清醒,但说话含混,并且句子不完整,要掉落关键的词,如将“不痛”说成“痛”。我从他右手合谷放气进去,他能感到左脑有块东西。我用抽气法将这块东西拿掉后,他当场可以用右手握匙勺水喝,右脚趾也能弯动,并说了三句完整的话。他夫人非常高兴,我也信心十足地表示这病有望在短期内治愈。出医院后,我打个电话到作协,毛时安接电话,我使向他报告了这消息。毛时安说,吴强先生不是小中风,是脑癌,家属已知道了,就瞒住他本人。一听是癌,我就不敢再去发功。后来,吴强先生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听说我的治疗给他家属带来了一丝希望,他们又去请了一些专业气功师来给治。但由于病情发展迅速,后面的疗效都未能超过我这次。有的能“看”的气功师,干脆进门“看”了一下就束手告退。由此可见,怕癌病气传染的气功师,不是我一个。我将不能介绍又不能自告奋勇的理由向谢老伯说明,他表示充分的理解。他说,王菊华是他女儿最要好的朋友,他也将她当女儿看待,看到她年纪轻轻得此重病,因为腹水不退又不能开刀,心里着急,所以跑来找我。他也不希望我去给她治。他说得淡然,但神情愀然,使我心头不免为之所动。另外,因为怕病气传染,不敢再去给吴强先生发功,我心里总感到有些负疚,也有趁此机会甩掉包袱的潜在冲动。所以,在谢老伯转身要走时,我突然说:“或者我给她授次功,让她自己去练,练得好最好,练了不见效,她一定要请气功师治病,我们再想办法。”谢老伯说:“授功病气会不会到你身上来呢?算了,我另外再去想办法。”我说:“不要紧的。授功时我把气打到她身上去,我的气是向外膨胀,把我自己封住的,我想问题不大。”谢老伯推辞了几次,看我态度坚决,终于答应下来。说好第二天上午在虹口公园鲁迅纪念馆面前的草坪上见,走前再三关照我一定要注意安全。由于思想准备很充分,所以见到王菊华时,觉得她比我想象中要显得有精神些。人精瘦,肤色黄黑,肚子明显的大,据她说,原来的裤腰扣不上,要差一虎口。我看她的舌苔,红中带黄,但不腻,也不太厚。授功开始,她就大幅度前后摇晃,渐渐后退。因为怕传染,我就没有跟近去操作,这倒让我有机会看到自己的气能在多远的距离发挥作用。她越退越远,退时常倒地,倒下了很快就站起来,继续动作。她的腿行走的不是直线,而是一条弧线,因此,她的身子慢慢地在转变方向。结果,在半小时里,她在草坪上走出了一个以我为轴心,半径有四五米的大圆圈。其间至少摔了五六次。授功结束后,她说感到有一股热流从她右手虎口灌进去,再达腹部,浑身发热,出汗,觉得非常舒服。次日上午我再见到她,她说已经练过两次,一次是授功当日下午,一次是第二天早上。动作与感觉和授功时差不多。出现了饥饿感,食量增加很多,腹水却开始退了。5月30日下雨,5月31日我有事没去虹口公园,两天没见到王菊华。6月1日上午我特地到虹口公园去找她,没见她人影,见到了谢老伯,就同他一起上411医院去。王菊华见到我说,她一早已经上公园去练过功了,因为7点半以后医院里要查房。下雨那天她没练,肚子又胀得难受,一练功,肚子就不胀了。练功后吊药,手背肿得很高,她要求停止吊药。已经两天没吊药,腹水却明显地退下去,医生触诊,觉得肿块也缩小了,感到很奇怪。这以后,她服退腹水的药片也觉得难过,就悄悄把药片倒掉。因此,授功后不久,她实际上已停止接受药物治疗。到两个星期左右,她的动作幅度与活动范围已经很小,不再跌倒。自己觉得一开始练功就很热,头顶上如有强光照耀。腹水退至原来的裤腰能扣住了,腰围要缩小将近20厘米。肠镜检查,也见肿块已缩小了。到6月19日,授功后的三个星期,她腹水退尽,离开了411医院观察室。前面第十章中已经说过,几个月后她病情反跳,似比以前更为严重,我在金秀英的照“看”下,用搬移法为她治疗。病情反跳据说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若单就退腹水来说,在这三个星期里,授功自练应该说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现在我可以吃冰淇淋了!”

就病情的严重程度论,王菊华在受功者中当然是屈指可数的;但若论疗效之显著、迅疾,那有许多人可以与之相比。以下试举几例:

1990年4月14日,也就是第一章写的那天下午,我在作协给外联室主任徐钤授功。他自诉血压居高不下,头痛得厉害。授功时,他的身子向左倾斜,前后晃动,接着转圈,走动。结束后,他说浑身很舒服,舌头似乎短了一截,眼前有杏黄色的光芒闪耀。一周后我见到他,他说血压很快就降下来了。他坚持每天清晨练功20分钟,站着觉得人很舒服,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20分钟不一会儿就过去了,自我感觉似乎才5分钟。

这天,4月21日,我是上作协去参加《小说林》约稿座谈会的。会后我去随访了老徐,出来到创联室,正与几位仁兄在吹嘘我的气功,李子云老师推门进来了。她是来参加文学基金会的一个会议的,其他人尚未到,她就到楼上来了。我说,听说您的脚一星期后又不行了,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她说,路这么远,不好意思再来麻烦你。这脚是老伤,一下子不容易治好。我说,那我给您授下功吧,您自己练,脚伤能练好,其它的病也能练好。她说,我们下次再找机会吧。我说,我不大到市中心来,要授功就趁现在这次机会,以后再约时间不容易。她看我这么说,就答应了。授功后她承认,之所以这般推辞,是怕一旦控制不住大动起来,在众人面前出洋相。而我那样迫切地要给她授功,首先也是因为她气感好。那时候,我很需要有唐见端那样的“奇迹”多多益善地来支撑我从事授功的信心。其次,我想挽回给她治脚伤所留下的遗憾。只好了一个星期,我总觉得是个失败。那次授功只进行了20分钟。李老师果然从授功一开始就动了起来,动作越来越大,有点像跳迪斯科。结束后,她说,看到金光将她的人牵来牵去。怕丢丑,她没敢放开动,但已经觉得人很舒服。回去后她坚持每天练功一次。半个月后,我接到她电话,说脸上浮肿已经消去,慢性肠胃炎痊愈了,脚与膝盖的伤痛已明显好转。其中慢性肠胃炎痊愈一项,最令她兴奋。因为她在北京陈荒煤先生家,曾见过一位气功师。那人测病非常准,把她10多年前受过的伤也说了出来。那位气功师说,她身上的病,慢性肠胃炎是要致命的,必须认真把它医好。故而她回上海后到处求医,然而效果不明显,仍然稍沾油腻立刻腹泻,浮肿也长期退不下去。“现在我可以吃冰淇淋了!”她在电话里高兴地嚷起来。在那个瞬间,我真觉得当个气功师比写小说要有意义、有价值得多。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像闪电那样亮了一下,亮过以后,天空还是旧天空,云层依然厚云层。

在给李子云老师授功后不久,我又给沈霞的邻居小徐授功。她是严重神经衰弱,常常到半夜二三点还睡不着,头很痛,白天工作打不起精神来。我给她授功是在中午,授功时动作较大,主要动作是蹦蹦跳,还拍手拍脚的。授功后,她就去睡觉,睡到傍晚才起来,说白天还从来没这样好睡过,照王红舒说法是睡得死沉死沉的。从当晚起,失眠症就与她告别了。因为授功前后泾渭分明,在一段时间里,大概有一个多月,她练功不敢怠慢,人也明显地胖出了一圈,肤色也红润多了。虽然大趋势女同志热心减肥,但她本来太苗条,所以胖起来非但不焦急,反而喜滋滋的。她儿子曹浩捷还在幼儿园念大班,对气功却似乎天生有缘,几次托王红舒求我给他授功。给小孩服药药量要酌减,我不知道给小孩授功“气”量是否也要酌减,又不知道怎么个减法,故而我几次托词婉拒。后来王红舒对我说,那孩子真是迷气功,听说不给他授功他很不高兴,快要哭了。让我给他试试,说不定能诱发特异功能,于是我答应下来。小浩捷听说给他授功,立刻眉开眼笑。授功开始,他就在沈霞家里东倒西歪地乱走起来,像喝醉酒似的。那天我带着儿子上沈霞家去玩。给小浩捷授完功后,我接着让儿子受功,他也一样这么乱走。小浩捷的动我相信是真的,儿子的动我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从日后观察来看,假的居多。从我儿子的表现,我更觉得小浩捷对气功热情之珍贵。那个小孩也有病,膀胱功能较差。白天在幼儿园里,刚有尿感,一边报告老师,一边裤裆里就湿了。晚上他父母要起来给他把尿三四次,仍然三天两头会把床尿湿。但是从授功的当晚起,他就不再为遗尿症所苦。三四天后,他晚上拿着一瓶饮料到沈霞家串门,对王红舒说,老师,你看我能喝水了!小脑袋美滋滋地直晃。以前,为了防止他夜里尿床,晚饭后就不让他喝水。小徐母子俩都是授功当天就摆脱了长期缠身的疾病,比徐钤与李子云还要见效快。当然,他们的病情也要轻一些,不过,授功前他们没少求医服药,却一直不见好。授功对不很严重的慢性病能收速效,这两例我想是有说服力的。

小徐母子俩在卖力地练过一段时间后,渐渐松懈,现在都不练了,但失眠症与遗尿症没有再犯,至今已有一年多,能否说它们已被根除了呢?

身体、病情与动作不成正比例。

以上是就疗效说的,若论授功的当场反应,要数杨晓敏比较显著。时在1991年某月18日上午。我从公园出来顺道上她家去,恰逢她隔天刚发过头痛病,浑身无力,觉得心口那里好像有个空洞,脚踝处骨头中像是空空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就气喘吁吁的。授功在她家的客厅里进行,活动范围大约有20来个平方米。气行至膻中处,她就开始走动,越走越快,不停地绕圈子。后来又急速后退,脚跟嗵嗵着地,身子往墙上猛撞,响声很大。授功20分钟结束,她浑身发热冒汗,说人觉得很舒服,知道自己撞到墙上,也听见响声,但一点也不痛。经如此激烈的运动后,乏力感反而消失了。她跑上楼去拿东西,下楼来说,现在不喘了,那种空的感觉没有了。就精神状态看,授功前病恹恹的,授功后容光焕发,简直判若两人。别的受功者说自己觉得如何舒服都只是他本人的主观感受,在这一例中我见到了客观形象的变化。单就舒服程度而言,我想它也抵得上一次桑拿浴加全身按摩。 

从上面这一例子还可以看到,授功自练的第一步,是先调节好身体各部分的机能,改善素质,然后再集中力量去攻病。因此,授功走的是先扶正、后驱邪的路子。这一点其实从王菊华的病例中也可以见到。王菊华是先觉得浑身发热,有饥饿感,食欲增长,然后才感到腹水消退的。但在大多数受功者身上,疾病吸引了他们的主要注意力,而且练功初期积聚起来的能量,很快就被用去攻病,因此,身体素质的增长就表现得不太明显。而少数病情不严重,或者主要为神经官能症的受功者,在这方面的变化反倒突出了。1990年的九十月间,我应陆棣之请,到嘉定为县文联主席赵春华的妻子授功。她的症状是因胆囊炎引起的胃痛,并伴有浑身不舒服,东痛西痛,明显疲乏,很像更年期综合症。授功时她动作很小,虽然结束后她反应轻松多了,我总觉得她是在安慰我。我本来以为她不会坚持练功,没想到一个月后陆棣上我家来,报告说她练得很好,不仅原来的病症都祛除了,而且健康状况显见改观。面色红润有了光彩,不像以前那样黄碜碜的。尤为注目的是头发,过去干枯发黄,现在变得乌溜滴水了。我听到这消息很高兴。我记得在一本《柳庄相法》中见过,“男以精神富贵,女以血气荣华”。人以双目为精神,故男人要眼黑,光彩照人;而发乃血气之余,故女人要发青发厚。古代相术,有些是吸取了中医理论的。像这一条,富贵荣华难说,但若论男人眼明、女人发青是身体健康、精力旺盛的标志,我认为不无道理。有了这一标志,我觉得要说授功自练能使人体质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强就比较站得住脚了。

按照“不通则动,不动则通”的原理,似乎可以推导出“身体越差,病情越重,动作幅度越大”的结论。但事实上,虽然受功者中王菊华的病最沉,但动作幅度与烈度超过她的大有人在。如我原来单位市工人文化宫的老同事陈锦荣,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慢性病,只是感到身体虚,精力不济,脸色不好,易患小毛病等,这在我们这一代人是屡见不鲜的。然而1990年8月25日下午我在公园给他授功时,他的动作就比王菊华猛烈得多,活动范围也更大。授功开始直到行气通过玉枕关,他基本上没有动静,行气至百会,他的头开始微动,接着晃圈,晃动幅度越来越大。行气至内关、合谷,他抡臂拍击后颈,至外关,他的腰大转圈。一两分钟后他站不住了,身体像陀螺似地快速旋转出去,转到距我四五米处摔倒。躺了两三分钟他又撑起身来,继续再旋转,又跌倒,再爬起,如是再三,最后一次,他旋至离我站立处10多米外跌倒,就躺在那里不动,直至授功结束。他跌倒的地方,离开授功开始时他站立的点,要有20多米。跌下去的动作,也比王菊华要猛,但他并不觉得痛,反感到非常舒服。他说,最早眼前有白光闪耀,头开始晃,脚下开始动,他心里都很明白。后来动作越来越大,他觉得有些害怕,但又控制不住,及至摔倒后体会到一种从未经验过的快感,方始放心。又如贾鸿源,我于这年6月18日下午在市工人文化宫的创作室里给他授功。授功时他就前进后退不停地来回走动,身体几次撞在玻璃墙上。他只有30多岁,从外表看,个子高高的,体型也很好,胖瘦适中,皮肤白净,除了眼圈发黑外,看不出病态。他自诉胃不好,人感疲乏,但这点病到医院去还混不到一天假条,当然他也无此需要。那天他要受功,主要是看到文艺科的陈心豪受功后体质有明显变化,也想亲身尝试一下气功的滋味。他主要是冲气功来,而不是冲自己的病来的。授功后,我对他说,看来你是灯笼壳子,身体比我原来想象的要差,希望你能坚持练。他当场表示感觉很好,一定要坚持下去,但过后不久,我即听说他没有信守诺言。一年多以后,1991年的10月10日,我才在市工人文化宫再次见到他。问起,他说,曾坚持练功半个月,动作由大到小,后来又增大,身体旋转,摔倒。他在室内练,怕碰坏东西,碰伤身体,忍不住睁开眼来瞧一下,只觉房顶旋转,恶心要吐。他怕走火入魔,就停练了。在这半个月中,动作变换了多种。有一天突然猛击左胸,击打后又按揉,他不明白是何故。过后不久,便觉左胸隐隐作痛,才忆起该处数年前曾碰伤过。3天后,胸痛与击胸动作均消失。他由此相信气功真有道理。那天,我再次向他解释气冲病灶反应与出偏差的区别,对他说,像他这样,应该到公园草坪上练,摔倒接地气,不用多久体质就会明显改善。他表示一定要再练,不过停了一年多,怕第一次授的功都耗散尽了,希望我给他加点气。我就在市工人文化宫舞蹈室里对他发功。他踉跄几步后,即向前缓缓倒地,向右侧卧,并缓缓地伸手踢腿。写滑稽戏的傅骏在一旁观看,说像只刚割断喉管委之于地的鸡,倒是十分形象贴切。10月22日,我又在市工人文化宫见到贾鸿源。他说,加气后他每天坚持练功,都向前倒地,口鼻深深地吸气,觉得非常舒服。但20日那天,倒在草坪上便打起滚来,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很快滚到草坪边缘,滚出有几十米。他怕滚到草坪外去,又睁眼看了一下,即出现恶心感。21日停练了一天,这天仍然感到头晕,欲吐。我对他说,吐也不是坏事,吐同样是排泄体内病气的一条渠道,应该越是有反应,越是练得勤。我让他坐在对面的扶手椅里,闭起眼睛,用搬移法向他的合谷与足三里穴注气。向合谷注气时,他的头拼命往后仰,改向足三里穴注气时,他又向前弯腰,直至右手指点地(左臂弯曲,像吊着绷带似的)。这样动作了一刻钟,头晕与恶心感如烟消散,自我感觉与练过一次功相同。他同时觉得身下坐椅在高速震颤,因此说我的功力较之以前又有猛进。但我认为还是应该从他自己身上找原因。那天,他与陈心豪约定,明日早上到他们家附近的长青公园去练功,让陈心豪在一旁保护。后来听陈心豪说,贾鸿源在草坪上打滚确实动作非常快,一个很大的草坪,似乎不够他滚动,而且情状很痛苦,表情恐怖,像在挣扎、搏斗。那天练功后他没有不适感。但几天后,他的家庭发生了重大变故,我想他这番向气功高一层次的冲刺,一定又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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