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授功,先开路,后造车 3

作者:沈善增    更新时间:2014-05-20 13:57:41

她最后摩娑了两下脸颊。

第一个让我看到高水平的自发动功的受功者,是《上海文论》编辑部的陈惠芬。对这次授功情况,我没有及时地加以详细记录,只在此后大约两周,写日记录下给周雅、唐见端治病、授功情形时,连带补记了几句。也没有写明是哪一天,可见当时我对日期已模糊了。我没有详细记录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我对这件事不重视,而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形象记忆能力太自信。这种自信,已使我在写作这本书时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我不能像描写给魏淮授功情况(有日记可据)一样来描写这次授功,而印象中这次授功要精采得多。只能请读者用想象来丰富它。

我记得那天是星期六,算起来大概是1991年4月7日。陈惠芬有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戴翊给我说过多次,陈惠芬希望我给她治一治。那天上午10点左右我到上海社会科学院,先是给她治病。当时,她觉得病情最严重的是颈部与右膝盖。我给她治了一个多小时,基本上将颈部与右膝的病治好了,关节可以自如地转动,行动不再有障碍。治疗中,我发现她的气感很好。在社科院食堂里吃了午饭后,我觉得精神很好,没有疲劳感,就提出趁热打铁给她授功。因为她气感好,又体质差(其时我还没有在气感与体质之间建立起反比例关系来),怕她自发动起来范围很大,又怕在社科院的院子里授功,人们上来围观,她有心理障碍,会影响授功效果,所以我提出上淮海公园去。淮海公园人很多,又局促,理想的授功场地难找到,不得已,只能在公园中部一小块泥地上授功。授功前我再三告诫她,一定要旁若无人。授功一开始,她就动了起来。几乎是我的手指到哪儿,她动到哪儿。因此,她的动作不断地有变化,这跟我给王红舒授功时见到的相仿。但她的动作更具有舞蹈性。有一段时间,她踮着脚走圈,就像京戏里花旦碎步走圆场似的,活动范围直径在4米左右。好像她还蹲下来,单腿半跪了片刻,我记不准了,但没有倒地打滚,可以肯定。过来围观的人很多,但这时候在公园里的多是些老伯伯老太太,再加上她动得不可怕,没有让人怀疑是发羊癫疯或歇斯底里,故而没有人大惊小怪地议论。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动作,是将结束时,她双手轻柔地摩娑了两下面颊,动作做得很有美感,像京剧青衣在表示欢喜或害羞似的。睁开眼睛后,她第一句话就说,我刚才摸了两下脸是不是?真奇怪。我发现动的地方都是有病的地方。我最后摸脸,大概因为颞颌关节也有病。我这地方经常痛的。我与她边说边走,赶快离开那些围观的人。她又说,我以前练过鹤翔桩,也有自发动,动得也很厉害。但那时动与这次动感觉两样的。那时动下来觉得人不舒畅,现在我人感到很舒服,一点也不吃力。我今天还有点拘束,还没有完全放开,以后找个好点的环境,你再给我来一次,好不好?我对她说,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今天没有动够,回去自练时充分放松,动作还会发生变化。几个月后我在社科院又见到她,她说练了几次,总觉得不能达到授功时的感觉,就没有练下去。她希望我再给她授次功。这次就在社科院的院子里,动作与感受与第一次大同小异。听说以后她仍没有坚持练。我想,这一是因为惰性,二可能被冲病灶的反应给吓住了。反正这是较为遗憾的,当然,令我遗憾的受功者决不止于她一人。

陈惠芬的例子向我提供了两条经验。1.自发动作与身体疾病有关。2.我授功激发的自发功与练鹤翔桩出现的自发动有所不同。

以下我介绍这两条结论的佐证。为叙述方便,我先说后一条的佐证。

授功与鹤翔桩自发动之区别。

1990年10月8日中午12点,我在作协的草坪上给于建明授功。他以前也练过鹤翔桩,有自发动现象,但动后不舒服,并有眩晕感,于是停止。他的病症主要是颈椎牵紧,经常头晕,另外胆囊手术摘除后,肝与胃也一直有不适感。授功一开始气注上丹田,他的头就转动起来。以后行气至中丹田、内关、合谷、大椎等处时,他都有明显的气感反应。最明显的是行气到他腰部以下穴位,他开始跨步走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一样。我因此断定他的主症是肾亏。这样步履踉跄一直保持到授功结束。我对他说,依他的情状,应该是要倒下去接地气的。倒下去,对他的身体大有好处。之所以几次欲倒未倒,是因为他有意识屏住了。他承认有这情况。我让他闭起眼睛来自己再练一会儿,不要怕倒。他问我,倒下去后怎么办,躺一会儿再起来?我说,听其自然。不是我要你倒,也不是你想让自己倒,而是气的需要要你倒。气要你躺着,你就躺着,要你打滚,你就打滚。躺够了,它自然会让你起来。你一点也不需要去指挥和控制。他按我的话去练,跌跌撞撞走了十来步,就歪着身子慢慢倒了下去。躺了不过一两分钟,就打起滚来。滚来滚去,两端距离有五六米。那天他穿着一身白衣白裤,授功时撑住不倒,与这身洁白的衣装也有关。眼下经我劝说,固然能为身体不惜牺牲衣服,但我想潜在的抵抗不会消灭干净,因此那样的滚动实在是不由自主,并且已打了折扣。一刻钟以后,他躺在草地上睁开眼睛,由衷地感叹,啊,适意!站起身来,他又补充说,我头一点也不晕。

作为这次授功的副产品,是我发现他的白衣白裤拍过后居然没沾上什么脏。虽然作协的草坪草长得还算茂密,但也不是一点不露泥的。就算草将泥地全部盖没,人在草上走,草不能不沾灰。是不是授功时对象身上裹有一层气,对灰尘有排斥作用呢?以后,我经多次观察,结论是肯定的。好几个人在授功或自练时,穿着淡色或白色的衣服,在公园的泥地或房间的地板上长时问地俯卧、仰躺或打滚,起来后一拍灰,除了沾上的湿泥不能拍去外,就跟没倒过一样。这也许可以为“练功时怎么摔也不痛”提供一点理论根据。

陈惠芬与于建明,说到我授功的自发动与鹤翔桩的不同,谈的都是练功后的主观感觉。其实,从两种自发动的客观表现,也能看出之间的明显区别。首先,鹤翔桩一般都在练功一段时间后才出现自发动,由我授功的人,要动的十之八九都当场动了起来,有的一下子动作就很大。少数人在授功时动作不大,回去自练动作大起来,这往往与授功时心理未完全放松,有意无意地控制自发动作有关。这样的受功者,授功结束后常有疲劳、腿酸的感觉。即使如此,也只需自练两三次,即可动作到高峰状态。其次,鹤翔桩的自发动,一般动作单一,但这一动作可以保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有的可以保持一两年。而由我授功的人,在一次过程中,往往会出现多种动作变化。自发动很少是单一的动作,而是一组动作。如果以一组动作的顺序及细部变化论,则每次练跟上次都不相同。若以一组动作的主要动作发生质的变化论(例如从倒地变为不倒地,从捶胸变为腾跳),那么改变的周期一般也只有三五天,最长不超过20天。以倒地为例,一般都只有7天(每天练一至两次)。杨晓敏(上海三联书店)与陈颖,都在第7天时还倒在地上动作很大,到第8天就忽然能站住不倒了。王菊华、唐见端、周燕群(上海博物馆英语翻译)倒地的时间长一些,但王菊华的病情严重,而唐见端与周燕群的倒地动作则有明显变化(在本章“僵直的膝关节转了起来”一节中详述)。再次,鹤翔桩的自发功动作强度在短时间里有逐渐增强的趋势,以后能长时间地维持稳定,而由我授功的人,一般都在当场或两三次内达到高峰值,以后迅速呈下降趋势,一般坚持练功一两个月,就基本不动了。许多人因此怀疑是不是授进的气用光了,希望我给他们加气。其实,如果坚持练功,有的人又会出现第二次自发功,但这是更高阶段的自发功,具有与第一阶段明显不同的特点(这留待第十二章“第二阶段自发功”一节介绍)。最后,鹤翔桩的动作改变,是按照气冲关的先后顺序出现的;而由我授功的人的动作改变,则主要是根据气冲病灶的需要。一般来说,急性病与慢性病,先冲急性病灶。易治的病与难治的病,先冲易治的病灶。根源性的病与枝叶性的病,先冲根源的病灶。扶本与去邪,先扶本后去邪。一个人常常会同时患几种病,而这几种病又往往相互矛盾,这就使医生在用药时大伤脑筋。从实践结果来看,若气冲病灶的步骤真是由“元神”来安排的话,那它实在是位非常高明的医生。它机灵巧妙地引领着病家绕出疾病的地雷阵,一路有惊无险,使你所受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气功有时能胜过药石的原因之一。 

两种自发动功有这些明显的区别,我想,这可以证明授功是将气冲关这一步替代了。

气冲病灶的安全问题。

附带说一下我对气冲病灶的认识。

首先,我在受功者身上发现有这样的现象,授功后自练的最初阶段,一般是半个月到一个月,他(她)的自我感觉非常好,几乎是天天换个样,明显感到病魔像一个个包袱似的被甩掉。到这个阶段的后期,受功者的自我感觉是已经恢复了健康,有种被解放、重获自由般的欣喜。同时,动作幅度也有所减小。但这段好日子为时不长,特别是病情较重、病程较长以及长时间体质虚弱的受功者,很快身上又难过起来,症状类以旧病复发,练功时动作幅度也增大了,有的甚至超过第一阶段。老童依据他自身的经验,告诉我,这是开始气冲病灶了。后来,我又看到好几本气功书上,谈到类似“气冲病灶”的反应。如庞明主编的《智能动功功法普及教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0年10月版)中,就谈到练智能功有“排病毒反应”、“气冲病灶反应”及“长功反应”等三种练功反应。其中“排病毒反应”便有腹泻、便血、便脓、尿浑浊、月经和白带增多而有异味,咳嗽、痰多、呕吐、吐脓血、流鼻涕、鼻孔出脓血,眼睛分泌物增多,发烧、出汗,出皮疹、生疮块、出现类似脚气症状等反应。当然,这些反应一般练功者都只轮上其中一项、两项,统统一起来谁也受不了。但是,据书上说,有的排病毒反应还是相当剧烈的。如辽源市一位直肠晚期癌症病人,在22天学习班中,腹泻达300次,第3天就开始腹泻,第7天一天腹泻37次,排泄物有浓、血及腐臭之物。这样排毒后,本来一天勉强只能吃2两饭,上下2层楼需人搀扶,到学习班结束前,一天能进食1斤2两饭,可以自己上下5层楼;还有一个西安市的血小板增多症病人,练功后出现严重咳血、吐血现象,有时一吐半痰盂,并夹杂很多紫色血块。书上还说,因高烧引起的病,排病毒时往往会出现持续高烧至40℃甚至4l℃,但人头脑清醒,不会眩晕、胀痛,不会昏迷(类似情况,我在最近给一脑瘫小孩治病时也已观察到,且留待结束语再介绍)。与上述的排病毒反应相比,我所见到的气冲病灶反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看了这本书后,我甚至怀疑我见到的是否够得上“气冲病灶反应”的资格。但从这本书上列出的气冲病灶反应的特征来看(打破慢性病的暂时性的病理平衡,冲击潜伏病灶,清除早已痊愈的疾病的残留信息,冲病灶时有种病情加重或旧病复发的感觉,不用其它治疗手段,坚持练功即能使症状在短时间内消失,并有疾病根除、身体状况明显好转之体验),这些反应应该属于气冲病灶反应。由我授功的人气冲病灶的反应,还没有超过智能功的剧烈的排毒反应的。究其原因,我想主要是因为本来病情的差异,也可能是受功者一见反应就知难而退。老师不在身边,他们毕竟感到没有保障,缺乏安全感。这大概也是我授功l00多人,只有少数几个能坚持练下来的一条重要原因。不过,我观察到几个气冲病灶的实例,都比我听说的练智能功的相应反应要轻得多。公园里有几位智能功形神桩的辅导员,都在一年半载中有很大的收获,有的能“看”气,有的能用身体感应,但他们进而去参加五元桩学习班,都因气冲病灶反应太厉害而打了退堂鼓。由此我想到,这也许跟气冲经脉与气冲病灶的反应叠加在一起,并且气受意念或一定的功法支配,而不是由“元神”来掌握尺度、指挥方向有关。所以后来我在给人授功时,都先将“气冲病灶”的问题讲清楚。告诉受功者这是正常的反应,是原有的疾病象征性地发作一下,跟发病相似但程度要轻得多,而且会表现出一些本质的不同。我结合治病中所见的“挖根难”现象,对“气冲病灶”现象作如是解释。发病好比鬼子下乡扫荡,看来气焰嚣张,其实缺乏依托,故而容易大面积高速度地将之歼灭。“挖根”与“气冲病灶”就像攻据点,敌人龟缩在坚固的堡垒中,看看点不大,要攻下来牺牲却不小。“挖根”时有的患者会觉得酸痛,“气冲病灶”时有的受功者感到难受,这都是气在爆破堡垒。前者靠我施放的外气,反应小些,但突进程度也许浅些,一次常难彻底除根。后者靠受功者内气自冲,若真有“元神”在指挥,它对敌情与自己方面的战斗力当比我了解深得多,一时反应可能强些,而效果却应该好得多。我从受功者自发动时对外能够有效避免伤害这一点(我将在本章“她的腿比铁还硬”一节中细述),推断气对内也不会造成自伤,劝受功者放心大胆,而且越是气冲病灶厉害越是应该抓紧多练,增加练功次数与时间,以求缩短感觉难受的天数。虽然我觉得这话是有根据的,是负责的,但“气冲病灶”的安全系数问题,一直还是我心头的一个结,特别是我亲眼看到一个人在听严新带功报告时当场“动”死之后。尽管这两件事难说有必然的因果联系,而且谁也没有去追究严新的责任,但设身置地,如果严新换了我,我内心一定非常难受,非常不安,不知如何排遣。当然,这主要还应通过提高我自身的修养水平来解决。但有没有办法防患于未然呢?最简单的是将安全系数提高。听说死人的次日,严新就在作报告前一再强调,希望有严重疾病的人回家去,让家属留下接受信息也是一样的,而且安全。据王红舒说,给她授功的气功大师,就将严重心脏与癌肿等列为授功禁忌症。那位大师能“看”,她在授功前先巡视一遍,将队伍中不适宜授功者剔出来,退钱让他们回去。王红舒有位好朋友,得了癌,轮不上授功,王红舒为她去托人找了那位气功师几回,才答应。后来练功居然把癌练没了,现在成了经商的女强人。由此可见,那位气功师先前还是留了一手的。留一手一点没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些性命攸关的病,谁能保证气冲病灶的那种“象征性发作”(这是我发明的一个词)绝对安全?又谁能截然分清哪是“气冲病灶反应”,哪是真的旧病复发?而且谁敢说练功后旧病就不会再复发,出现复发现象都是气冲病灶?“气冲病灶”的安全问题,任何推理证明都不绝对可靠,要绝对可靠只有用穷举法,用穷举法等于说无法证明。但是,气功对人有吸引力(特别是对我),主要是因为它对一些疑难杂症乃至绝症似乎有办法。倘为了安全将一些亟需气功的阳光与雨露的患者排除在外,气功也就大大贬值了。而且我还观察到,对气冲病灶的认识如何,信心足不足,对练功的效果有直接的影响。有事实证明,练功时能否动足,效果明显有差异。按此推理,气冲病灶时也应该动足。若练功者有顾虑,敢动足,能动足吗?动足以后真的绝对不会出问题,真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吗?难呀,我觉得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中。要走出这两难困境,我想需要两方面的积极性。授功(教功)者方面,一定要实事求是收集分析受功(学功)者的反应,不放过一点危险苗子,认真考虑能否改进授功(教功)方法,或设计出一定的防范措施。在受功(学功)者方面,在受功(学功)前最好对功法、功理有所了解,研究自身的条件对此功法是否适应。如果认为舍此功法不能治好自己的病、不能拯救自己的命,那么,要有点豁出去的牺性精神,要充分相信授功(教功)者的话,要敢入虎穴取虎子。我认为,疑者不用,用者不疑。在练功过程中,出现一点反应就打退堂鼓将前功尽弃,如果一边硬着头皮练,一边心里忐忑不安,则更加危险。很可能会将不适感放大,造成神经官能症性的“偏差”,反而病上加病。到目前为止,我还认为由我授功的人出现的“气冲病灶”反应是很安全的。因为涉及例子较多,我将在介绍授功个例时分散地提到,请读者注意。

授功不是催眠术。

现在我再来介绍“自发动作与身体疾病有关”的佐证。

我注意到这一点,首先因为有的人在授功时不动。其次,动的人往往不是一开始就动,而是气行到某一穴位时才出现明显的动作。而且,不论要授功一段时间后再动的,还是从一开始就大动的,在行气到一定穴位时,动作又会发生大的改变。最多的人在整个授功过程中,动作要改变四五次。动或不动,一般气功师的解释是与个体的气感——一种先天素质有关,有气感好与气感差的说法,暗含有褒贬。我试验下来,认为老童的说法比较有理,体质差的动得厉害,体质好的动作小或基本不动,当然,前提是完全放松,听其自然。这种说法,可以从受试者练功一段时间后身体康复、动作减小的一般趋势中找到证据。这种说法与一般气功师的说法的价值取向是相反的。有趣的是,我在美国人海洛·薛曼写的《奇异的人体——第六感》(中国卓越出版公司1989年2月第1版)一书中,找到了相似的论点。这位据说实验成功纽约与北极之间长程传心术的作家,认为施行传心术,难的还不在发射心像的人,而在接收心像的人。他认为,“人脑周围有一层‘电磁盾’保护着,否则将终日受其它的能量所干扰。只有在生病,情绪激动,受到催眠,酒精、麻醉物的使用,以及疯癫等状况下,电磁盾才会破坏。”另外,“一个人在入睡或知觉意识在休息时比较容易收到感应”。自觉接收心像,就是有控制地将自己的“电磁盾”打开。他介绍的方法,很像我们的练静功。他还认为“身体与灵能有一种互为消长的倾向”,因此,“增进灵感力的最好方法是禁食”。他的这种看法与我国气功师的说法又正好相反。道家气功认为,“辟谷”对身体强健大有帮助。但这位热心推荐、提倡传心术的人,肯指出这样做也许要以牺牲一点自身的健康为代价,我相信他说这话的态度是老实的,不是生意经。然而,不管对气感作怎样的解释,它与我——授功者的意志无关却是可以肯定的。所以,动与不动,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受功者。按此推理,怎么动,也应该取决于受功者。我只在个别例子,如前述的给王红舒,魏淮授功时,看到我的意志似乎可以对受功者的动作进行调节,在大多数情况下,我发现我的意志不能起作用。从这点上,可以看到授功与催眠术的本质区别。被催眠者的一切动作及身体情况的改变,都受催眠者的指令支配,没有指令便没有一切。而成功者的动作,与我的指令完全无关。授功时,我不仅完全不发口头指令,而且在意识中一般也无指令发出(假定意识能发出指令),因为我无指令可发。授功前,我对受功者动不动,怎么动,毫无所知,更毫无所求。有时,受功者的动作影响我的操作了,如在屋内授功,受功者一步步走过来,逼得我无路可走,我想让他朝后退,甚至作出驱赶的手势,往往不能奏效。我还观察到这种现象,有的受功者,授功一段时间后,到我身边来练,动作会增大,会出现新的变化,然而,如果我有意向他发功,他的动作反而会变小。这是否说明,他的动作能受我气场的影响,却不受我意识的影响?前面已经说过,受功者的动作可以为其意识所控制,却不受其意识所支配。不受意识支配,受什么支配呢?从老童说的不通则动的一般原理出发,我推测具体的动作与具体的疾病(不通)也有一一对应关系。我在授功时留意加以验证。动作分发生时间与内容两方面,我更多注意的是时间方面。如对象在气行至内关时开始前后晃动,行至大椎时转头,行至三阴交时全身出现高频抖动,我根据针刺特定穴位治疗特定疾病的原理,询问他是否有胃病(肝炎或胆囊炎也包括在内),颈椎病与肾亏或生殖、泌尿系统疾患,一般皆有验。以下介绍的两例佐证,都带有一定的预测性,更能说明这种联系是客观的。

一例是1990年6月22日在公园为周燕群授功。她是这年3月因迁延性肝炎休病假的。她的肝炎很怪,GPT正常了,蛋白电泳不正常;蛋白电泳正常了,GPT又不正常了;两者此消彼长,跷跷板似的。授功前她一直在练静功太极拳及站桩。大概因为有静功桩的基础,在授功将近一刻钟里她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不注意看不出来。行气至三阴交时,却突然开始走动起来。她本来是面向南站的,先是转身向西走出几步,然后转身向北,走过一棵小樟树与一张东西向放置的绿色长椅,再折身向东走了几十步,又转向北朝前走了几十步,直到距一棵大樟树一米左右处前后踏步了好一会儿。总共行走十来分钟,加起来约走了50多米。根据这一条,授功后我问她,你是否有妇科病?她说没查过。有关节炎,两膝冬天都要带护膝。但是肝炎是在做人流手术后不久得的,不知这是否有关系。后来,她练了两个月,GPT与蛋白电泳都正常了,自我感觉也明显好转,9月份就开始上半班,不久就恢复全天工作。上班1个多月后,她到公园来对我说,练功时突然感到小腹痛起来,经检查,有两个子宫肌瘤。这之前,她已有过气冲病灶的体验,两膝酸痛了将近一个星期,很像本来要到天冷后才发作的关节炎,但程度要轻一些。冲过病灶后,自觉病症消失了,这年冬天也没有再带护膝。我对她说,这也是气冲病灶,看来是冲到病根子了。你只要坚持炼,相信不用动手术,肌瘤能冲掉。果然痛感没几天就消失了,再去作检查,就没有找到肌瘤。1991年上半年,她被派到澳大利亚去工作了3个月,回来后给我来信说,若不练气功,她是难以胜任这项任务的。 

另一例是在给周燕群授功几天前,6月18日上午在上海文艺出版社《小说界》编辑部办公室里给江曾培先生授功。在行气至合谷时,他出现手指屈伸动作。直到行气至委中,他的两脚开始踏动,至三阴交时,动作增大,原地踏步,跟离地趾不离地,伴有腰胯动作,像跳老年迪斯科似的。授功结束后,老江说他感觉到手指麻,背后热,脚麻,耳中有轰轰的声音。他的胆囊动过手术,我觉得从动作来着,手术后恢复很好,没什么问题。手指动,且麻,似乎颈椎有病。但从最明显的踏步动作看,再参考耳鸣,我认为主要毛病还在肾。因为中医所言之肾,除实体的肾脏器官外,还包括内分泌功能等许多方面,故而我当时只能认为是肾亏,由术后体虚等原因造成。没想到几个月后老江就查出了肾结石,再次住院。听到这消息后,我立刻联想到授功时他的动作,恍然明白其实那时人体动作已传达出了疾病的信息,可惜我水平有限未能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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