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最后那该死的营救队真的来了?”
“不错,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刚刚选举结束,营救队就来了。约翰·墨菲当选了,他是最好不过的了,我愿意作证:不过约翰·墨菲坐在前来援救我们的火车上跟我们一起回了家,到后来跟哈里斯寡妇结了婚——”
“谁的遗孀——”
“我们第一个选中的那个人的未亡人。墨菲就跟她结了婚。现在他日子过得挺好,受人尊敬,万事如意。啊,这倒像一本小说,先生——像一部传奇。我下车的地方到了,先生;那就只好再见了。你什么时候方便,跟我一起呆一两天,有你在,我会很高兴的。我喜欢你,先生;我已经对你产生了好感。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哈里斯本人一样,先生。日安,先生,祝你一路顺风。”
他走了。有生以来我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惊恐,这样的痛苦,这样的迷惑。我打心底里高兴他走了。尽管他温文尔雅,声音柔和,可是每当他把那双饿狼似的眼睛转向我时,我便感到毛骨悚然。我听到我已经赢得了他凶险的青睐,跟已故的哈里斯同样受到他的器重,这时,我的心脏简直停止了跳动!
我的困惑是不可名状的。对于他的话我深信不疑,对于他这样严肃认真的叙述我是毫无疑问的。可是,这叙述的可怕的细节给了我极大的威胁,搅得我心乱如麻。我看见列车员在瞅着我。我说,“那个人是谁?”
“他曾经是个国会议员,而且还是个挺好的议员呢。不过他被困在雪堆中的列车里了,好像快要饿死了,他全身都冻僵了,因为没有吃的,又饿得筋疲力尽,过了两三个月他生了病,精神错乱了。现在他好了。只不过是偏执狂。他一提起那老话题,不把他谈到的那一车人吃光就闭不上嘴。要是让他讲到现在,他也许已经把那一车人全部结果,只是他每回非得在这里下车不可。他已经把这些人的姓名记得滚瓜烂熟。等他把大家都统统吃光,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总是说:“后来选举谁当早餐的时间到了,由于没有反对意见,我便提出辞职。所以我还在这儿。”
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一个疯子并无恶意、异想天开的故事,而不是一个嗜血成性的食人肉者的真正经历,我长舒了一口气,这种轻松感真是无法表达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