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德国小子曾经爱抚过它们,可是他都死了快十年了!时光可真是无情啊!可她也才27岁。那个健壮的小子死了十年了,那时他的肉体还是那么稚嫩,动作还笨拙,她还曾经那么看不起他呢!可现在她上哪儿找那样的肉欲去呢?男人们早就没这东西了。他们只有可怜的几秒钟颤抖,像麦克里斯那样,但没有健康的、人的肉欲来温暖你的血液,更新你整个的生命。
她仍然认为她最美的部位是腰线以下斜滑的长胯和浑圆慵懒的双臀。阿拉伯人爱说,那些部位像沙丘,柔软、下滑的长坡。是在这个地方,还生命犹存,希望犹在。但她的这个部位也消瘦了,生涩了,生硬了。
让她痛苦的是她的前身,这一面已经开始干枯松垮了,几乎是凋谢了的样子,还没有真正焕发出生机就衰老了。她想到自己可能会生孩子的事。她能做个健康的母亲吗?
她套上睡衣上床了,上床后开始难过地哭泣起来。这痛苦点燃了她的怒火,她恨克里福德和他的写作及谈话,恨所有他这样的男人,是他们欺骗了女人,甚至欺骗了女人的肉体。不公平!不公平!肉体上巨大的不公平感令她的魂燃烧起来。
但到了早上,一切又都恢复了常态。她七点钟起床,下楼到克里福德屋里。所有贴身伺候的事都得她帮忙做,他不雇男仆,也不让女仆做这些。女管家的丈夫从他童年时期就跟他熟,这个人帮他做所有翻身搬动的事,但贴身的私事要康妮来做。康妮也愿意做这些。这是对她的要求,她也愿意做她力所能及的事。
为此她几乎就没怎么离开过拉格比府,就是离开也超不过一二天,让管家贝兹太太代为照顾克里福德。日久天长,克里福德就自然把康妮对他的照顾看作理所应当的了。他这样想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在康妮内心深处,一种不平和受骗感开始翻腾。肉体的不平感,一旦觉醒就是危险的事。它必须要得到宣泄,否则它就会将这肉体的主人消耗掉。
可怜的克里福德是不该受到指责的。他更不幸。所有这些都是这场大灾难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