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又问曰:“寡人欲修政以干时于天下,其可平?”管子对曰:“可。”公曰:“安始而可?”管子对曰:“始于爱民。”公曰:“爱民之道奈何?”管子对曰:“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相连以事,相及以禄,则民相亲矣。放旧罪,修旧宗,立无后,则民殖矣。省刑罚,薄赋敛,则民富矣。乡建贤士,使教于国,则民有礼矣。出令不改,则民正矣。此爱民之道也。”公曰:“民富而以亲,则可以使之乎?”管于对曰:“举财长工,以止民用;陈力尚贤,以劝民知;加刑无苛,以济百姓。行之无私,则足以容众矣;出言必信,则令不穷矣。此使民之道也。”
桓公又问说:“我想修明政事以行时于天下,可以做到么?”管子回答说:“可以。”桓公说:“从哪里做起呢?”管子回答说:“从爱民做起。”桓公说:“爱民之道如何?”管子回答说:“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他们事业互相关系,俸禄互相补助,人民就相亲了。宽放旧罪,救助旧宗,为无后者立嗣,人口就增殖了。减少刑罚,薄收赋税,人民就富裕了。各乡选用贤土,使之施教于国,人民就有礼了。出令不改,人民就务正了。这些就是爱民之道。”桓公说:“人民富裕而又团结了,该如何使用他们呢?”管子说:“开发财源提倡百工,以保障人们的需用;贡献才力而尊崇贤士,以奖励人们求知;施刑罚不要苛刻,以有利于百姓。实行这些措施没有私心,就能够团结众人;说话一定算数,法令就不会失灵。这就是役使人民的办法。”
桓公曰:“民居定矣,事已成矣,吾欲从事于天下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民心未吾安。”公曰:“安之奈何?”管子对曰:“修旧法,择其善者,举而严用之;慈于民,予无财,宽政役,敬百姓,则国富而民安矣。”公曰:“民安矣,其可乎?”管仲对曰:“未可。君若欲正卒伍,修甲兵,则大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君有征战之事,则小国诸侯之臣有守圉之备矣。然则难以速得意于天下。公欲速得意于天下诸侯,则事有所隐,而政有所寓。”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作内政而寓军令焉。为高子之里,为国子之里,为公里,三分齐国,以为三军。择其贤民,使为里君。乡有行伍,卒长则其制令,且以田猎,因以赏罚,则百姓通于军事矣。”桓公曰:“善。”于是乎管子乃制五家以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以为军令。是故五家为轨,五人为伍,轨长率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率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率之。五乡一师,故万人一军,五乡之师率之。三军故有中军之鼓,有高子之鼓,有国子之鼓。春以田,曰蒐,振旅。秋以田,曰獼,治兵。是故卒伍政定于里,军旅政定于郊。内教既成,令不得迁徙。故卒伍之人,人与人相保,家与家相爱,少相居,长相游,祭祀相福,死丧相恤,祸福相忧,居处相乐,行作相和,哭泣相哀。是故夜战其声相闻,足以无乱;昼战其目相见,足以相识;欢欣足以相死,是故以守则固,以战则胜。君有此教士三万人,以横行于天下,诛无道,以定周室,天下大国之君莫之能圉也。
桓公说:“民居已定,事功已成,我想从事于天下诸侯,可以么?”管子回答说:“不可以。民心还没有安定。”桓公说:“怎样才能安定民心?”管子回答说;“修正旧法,选择好的,举用而严格执行;慈爱人民,救济贫户;宽缓征役,敬重百姓,则国富而人民安心了。”桓公说:“人民安心,就可以了吧?”管仲回答说:“不可以。您要整顿军队,修治甲兵,其他大国也将整顿军队,修治甲兵;您有征战的举动,各小国诸侯的大臣就早有防御的准备;那样,是难迅速得意于天下的。您想迅速得意于天下诸侯,就应该行事有一些隐藏的东西,行政有一些藏寓的内容。”桓公说:“那怎么办?”管子回答说:“行内政而寓有军令。建立高于所管辖的里,国子所管辖的里和您所管辖的里,三分齐国,作为三军。选拔贤能,委作里君。每乡都有行伍编制,卒长效法军事制度与号令,并以此进行田猎,实行赏罚,就使百姓懂得军事了。”桓公说:“好。”于是,管仲制定五家为一轨,轨设长。十轨为一里,里设有司。四里为连,连设长。十连为乡,乡设良人。这样来实行军令。因此,五家为轨,五人为伍,由轨长率领。十轨为里,五十人为一小戎,里有司率领。四里为连,二百人为一卒,由连长率领。十连为乡,二干人为一旅,由乡良人率领。五乡为一帅,一万人为一军,由五乡之帅来率领。三军中有中军的鼓,有高子的鼓,有国子的鼓。春天田猎,叫作“{虚欠}”,训练回兵;秋天田猎,叫作“遂”,训练出兵。所以卒伍之政在里内确定,军旅之政在郊野完成。内部教令告成,军令就不得再变。因此,卒伍的人,人与人相保,家与家相爱,年少同居住,年长同交游,祭祀互相祝福,死丧互相抚恤,祸福互相关切,居处互相娱乐,行作互相配合,哭泣互相哀悼。因此,夜间作战声音相闻,就可以不乱;白天作战,眼睛一看,就可以相识。欢欣的情谊足以互相殉死。所以,用来防守则阵地巩固,用来战争则取得胜利。一个国君有这样经过教练的士兵三万人,用来横行于天下,惩治无道之国,安定周室,天下大国的君主就谁也不能加以限制了。
正月之朝,乡长复事,公亲问焉,曰:“于子之乡,有居处为义好学、聪明质仁、慈孝于父母、长弟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公又问焉,曰:“于子之乡,有拳勇、股肱之力、筋骨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才,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公又问焉,曰:“于子之乡,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弟于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于是乎乡长退而修德进贤。桓公亲见之,遂使役之官。公令官长,期而书伐以告,且令选官之贤者而复之。曰:“有人居我官有功,休德维顺,端悫以待时使。使民恭敬以劝。其称秉言,则足以补官之不善政。”公宣问其乡里,而有考验。乃召而与之坐,省相其质,以参其成功成事。可立而时。设问国家之患而不肉,退而察问其乡里,以观其所能,而无大过,登以为上卿之佐。名之曰三选。高子、国子退而修乡,乡退而修连,连退而修里,里退而修轨,轨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故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善,故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乡不越长,朝不越爵。罢士无伍,罢女无家。士三出妻,逐于境外。女三嫁,入于舂谷。是故民皆勉为善。士与其为善于乡,不如为善于里;与其为善于里,不如为善于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终岁之汁;莫敢以终岁为议,皆有终身之功。
正月初起,乡长报告公事,桓公亲自询问,说:“在你们乡中,有无平时行义、好学、聪明、质性仁厚、慈孝于父母、长悌之名闻于乡里的人?有,就要报告,有而不报,叫作埋没人才,有五种罪。”主事的人报告完毕而迟。桓公又问:“在你们乡中,有无勇气、体力、筋骨强壮出众的人?有,就要报告。有而不报,叫作埋没人才,有五种罪。”主事的人报告完毕而退。桓公说:“在你们乡中,有无不慈孝于父母,不长悌于乡里,骄傲淫暴,不遵行君令的人?有,就要报告。有而不报,叫包庇属下,也有五种罪。”主事人报告完毕而退。这样,乡长都回去勤修德政,并把贤士送来。桓公则亲自接见,就用这些人在官府工作。桓公命令官长,年终用书面报告新官成绩并且命令官长挑选新官中的贤者上报。指示说:“有人在我官府有功,德性好而又顺从,要老实地待命使用,以使人们严肃而勉励。至于人民的非议言词,则足以补救官吏的不善之政。”桓公还普遍调查其乡里意见,而加以验证。然后召来与他共坐,仔细观察他的素质,以便了解他的成功成事之处。如可以举拔,就待时任用。凡是考问其国家忧患之事而应对不穷的,下到乡里调查了解他的能力,而没有大过的,便提作上卿的助手。这叫作“三选”。这样,高子、国子便回去加强治乡,乡长回去加强治连,连长回去加强治里,里长回去加强治轨,轨长回去加强治家。这样,哪怕一个普通的人做了好事,也可以得到表扬;做了坏事,也要受到处分。政事成功以后,乡中没有超越尊长的行为,朝中没有超越职位的行为。无行的男人,无人与之为伍;无行的女人,无人娶之为家。男子三次出妻,则逐于境外;女人三次改嫁,则打入舂官谷的地方劳动。这样人们都是努力为善的。士人与其为善于乡,不如为善于里;与其为善于里,不如为善于家。所以,士人不敢贪图一时的方便,都有终年的打算;又不敢只考虑终年之事,都有终身的事业。
正月之朝,五属大夫复事于公,择其寡功者而谯之曰:“列地分民者若一,何故独寡功?何以不及人?教训不善,政事其不治,一再则宥,三则不赦。”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有居处为义好学、聪明质仁、慈孝于父母、长弟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才,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弟于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者,谓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于是乎五属大夫退而修属,属退而修连,连退而修乡,乡退而修卒,卒退而修邑,邑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诛。政成国安,以守则固,以战则强。封内治,百姓亲,可以出征四方,立一霸王矣。
正月初起,五属大夫都向桓公报告公事。桓公找出成绩少的批评说:“封予的土地和人民都是一样,为什么只你成绩差?为什么不及别人?教训工作不善,政事就治理不好。一次两次可以宽恕,三次就不能赦免了。”桓公继续询问说:“在你们属里,有无平时行义、好学、聪明、品性仁厚、慈孝于父母、尊敬长辈之名闻于乡里的人?有,就要报告。有而不报,叫作埋没人才,有五种罪。”主事的人报告完毕而退。桓公又询问说:“在你们属里,有无勇气、体力优秀出众的人?有,就要报告。有而不报,叫作埋没人才,有五种罪。”主事人报告完毕而退。桓公又询问说:“在你们属里有无不慈孝于父母,不敬长辈于乡里,骄傲淫暴,不行君令的人?有,就要报告。有而不报,叫作包庇下面,等于犯五种罪。”主事人报告完毕而迟。这样,五属大夫们都回去加强治属,各属回去加强治连,各连回去加强治乡,各乡回去加强治卒,各卒回去加强治邑,各邑回去加强治家。所以,一个普通的人,做了好事也可以得到表扬,做了坏事,也要受到处分。政事有成,国家安定,守则固,战则强,国内治,百姓亲,可以出征四方,建立一个霸王之业的局面了。
桓公曰:“卒伍定矣,事已成矣,”吾欲从事于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若军令则吾既寄诸内政矣,夫齐国寡甲兵,吾欲轻重罪而移之于甲兵。”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制重罪入以兵甲、犀胁、二戟,轻罪入兰、盾、鞈革、二戟,小罪入以金钧分,宥薄罪入以半钧,无坐抑而讼狱者,正三禁之而不直,则入一束矢以罚之。美金以铸戈、剑、矛、戟,试诸狗马;恶金以铸斤、斧、鉏、夷、锯、欘,试诸木土。”
桓公说;“卒伍已定,事功已成,我想要干预诸侯的事务,可以吧?”管子回答说:“不可以。关于军事,我既已寄寓于内政了,但齐国还缺少盔甲兵器,我想用从轻处理重罪的办法,把赎金用在盔甲兵器上。”桓公说:“怎么办?”管子回答说:“规定犯重罪者交纳武器、盔甲、犀皮的胁驱和两支戟,犯轻罪者交纳兵器架、盾牌、胸甲皮与两支戟,犯小罪者纳金属一钧半;宽有薄罪,只纳金属半钧。至于没有冤屈而从事讼狱,官长再三劝禁不成而理不直者,则须交纳一束箭,以资惩罚。好的金属拿来铸造戈剑矛戟,试之于狗马;不好的金属拿来铸造斤、斧、锄、镰、锯、镭等,试之于木土。”
桓公曰,“甲兵大足矣,吾欲从事于诸侯,可乎?”管仲对曰:“未可。治内者未具也,为外者未备也。”故使鲍叔牙为大谏,王子城父为将,弦子旗为理,宁戚为田,隰朋为行,曹孙宿处楚,商容处宋,季劳处鲁,徐开封处卫,匽尚处燕,审友处晋。又游士八千人,奉之以车马衣裘,多其资粮,财币足之,使出周游于四方,以号召收求天下之贤士。饰玩好,使出周游于四方,鬻之诸侯,以观其上下之所贵好,择其沈乱者而先政之。公曰:“外内定矣,可乎?”管子对曰:“未可。邻国未吾亲也。”公曰:“亲之奈何?”管子对曰:“审吾疆场,反其侵地,正其封界;毋受其货财,而美为皮弊,以极聘覜于诸侯,以安四邻,则邻国亲我矣。”桓公曰:“甲兵大足矣,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常、潜,使海于有弊,渠弥于河有陼,纲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西伐,何主?”管子对曰:“以卫为主。反其侵地吉台、原、姑与柒里,使海于有弊,渠弥于有陼,纲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燕为主,反其侵地柴夫、吠狗。使海于有弊,渠弥于有陼,纲山于有牢。”四邻大亲。既反其侵地,正其封疆,地南至于岱阴,西至于济,北至于海,东至于纪随,地方三百六十里。三岁治定,四岁教成,五岁兵出。有教士三万人,革车八百乘。诸侯多沈乱,不服于天子。于是乎桓公东救徐州,分吴半。存鲁蔡陵陵蔡,割越地。南据宋、郑,征伐楚,济汝水,逾方地。望文山,使贡丝于周室。成周反胙于隆岳,荆州诸侯莫不来服。中救晋公,禽狄王,败胡貉,破屠何,而骑寇始服。北伐山戎,制泠支,斩孤竹,而九夷始听。海滨诸侯,莫不来服。西征攘白狄之地,遂至于西河,方舟投柎,乘桴济河,至于石沈。县车柬马,逾大行与卑耳之貉,拘秦夏,西服流沙西虞,而秦戎始从。故兵一出而大功十二。故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中诸侯国,莫不宾服。与诸侯饰牲为载书,以誓要于上下荐神。然后率天下定周室,大朝诸侯于阳谷。故兵车之会六,乘车之会三,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甲不解垒,兵不解翳,弢无弓,服无矢,寝武事,行文道,以朝天子。
桓公说:“盔甲、兵器十分充足了,我想要干预诸侯的事务,可以吧?”管仲回答说:“不可以。治理内政的人选不足,从事外交的也不齐全。”于是委任鲍叔牙为大谏,王子城父为将,弦子旗为理狱官,宁戚为田官,隰朋为通使诸侯的官;曹孙宿驻楚国,商容驻宋国,季友驻鲁国,卫开方驻卫国,医尚驻燕国,审友驻晋国。又派出游士八十人,供给他们车马衣裘,多带物资粮食,财币也很充足,使之周游四方,以号召收求天下的贤士。还带上玩好的物品,周游四方,卖予各国诸侯,以了解他们上下的嗜好,择其昏乱者先事征伐。桓公说:“外交与内政都安排好了,这回可以了吧?”管子回答说:“不可以。因为邻国还没有同我们亲善。”桓公说:“怎么与它亲善呢?”管子回答说:“审查我们的边境,归还侵占各国的土地,订正邻国的封界,不要接收他们的货财。而好好地拿出皮币,不断聘问各国诸侯,这样来安定四邻,邻国就同我国亲善了。”桓公说:“盔甲兵器十分充足了,我想南征,应依靠何国为主?”管子回答说:“以鲁为主。应归还侵占他们的常、潜两地,使齐国大海有屏蔽,小海有围墙,环山都有栅壁。”桓公说:“我要西征,应依靠何国为主?”管子回答说;“以卫为主。应归还侵占他们的土地台、原、姑与柒里。使齐国大海有屏蔽,小海有围墙,环山也有栅壁。”桓公说:“我要北征,应依靠何国为主?”管子回答说:“以燕因为主。应归还侵占他们的土地柴夫和吠狗。使齐国大海有屏蔽,小海有墙垣,环山都有栅壁。”四邻大大亲善起来了。在归还侵人之地和规正其国界以后,齐国领土南至泰山以北,西至济水,北至海,东至纪随两地。地方共三百六十里。三年治定,四年训练成功,五年就出兵了。有练好的士兵三万人,革车八百辆。当时诸侯多有昏乱而不服从天子的。于是,桓公东救徐州,分吴地之半;救存鲁国,侵陵蔡国,分割越地。南面凭藉宋、郑两国而伐楚,渡汝水,过方城,接近文山,责令楚国贡丝于周室。周天子送祭肉给齐桓公,荆州诸侯没有不来归服的。在中原援救晋公,擒获狄王,打败胡貉,攻破屠何,骑寇也开始征服了,往北则攻伐山戎,制服令支,斩杀孤竹,九夷也开始听从了。沿海的各诸侯国,没有不来归颐的。往西的征战则夺取了白狄的土地,到西河,并船投筏,乘筏渡河,到了石枕,又悬吊兵车、缠束战马,越过太行山与卑耳山的溪涧,拘捕大夏之敌。又西服流沙西虞之地,秦地戎人也开始服从了。所以,兵一出就成大功十二项。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和中原诸侯各国,没有不服从的。桓公与诸侯摆设祭品、书写盟誓,以约誓于上下诸神。然后,率天下安定周室,在阳谷大会诸侯。因而,有兵车的会六次,乘车的会三次,九次会合诸侯,一匡天下。铠甲不解绳,兵器不开箱,弓衣没有弓,箭服没有箭,停武事,行文治,以朝拜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