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米克并没有试图行动,他只是过他的日子,别人怎么蒙骗他,他也怎么蒙骗别人。他确实是个反社会的人。这正是克里福德和他的密友们跟他作对的原因。克里福德及其密友不是反社会之人,他们或多或少是致力于拯救人类的人,至少是要给人以济世良方。
周日晚上有一场精彩的谈话,话题转到了爱情上。
“保佑那纽带
将我们的心连成一体。”11此句系19世纪某大主教所做赞美诗第一行的改写。
汤米•杜克斯说。“我想知道那纽带是什么!现在将我们连在一起的纽带是心灵的摩擦,除此之外,我们之间绝没有别的什么。我们和世界上别的该死的知识分子一样分崩离析,恶语相加。在这一点上,每个人都该死,因为人人都干这个。要不然就是用虚假的甜言蜜语掩饰我们之间的恶感。真怪,精神生活的丰富是扎根于怨恨,不可理喻、深不可测的怨恨。一直是这样!看看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还有他周围那帮人吧!纯粹是怨恨,恨不得将别人骂得体无完肤才痛快,无论是普罗塔哥拉斯还是别的什么谁,都这样!还有阿尔西比阿德斯等一干小喽罗走狗们也趁火打劫!22见柏拉图所著以苏格拉底为主角的一系列对话之一《普罗塔哥拉斯》。在这部对话中出现的有希腊著名哲学家普罗塔哥拉斯(公元前485—410)和希腊将军阿尔西比阿德斯(公元前450—404)。看看他们,足以让人向往静坐在菩提树下的菩萨,或者给信徒讲点礼拜日故事的基督,他们都是那么宁静,毫无精神上的唇枪舌剑。不对,这种精神生活有点毛病,太过分了。它扎根在怨恨和妒忌,妒忌和怨恨之中。要知道一棵树怎么样,看它结的果子就行了。”33见《马太福音》第十二章,第三十三节。
“我就不认为我们就那么仇恨满腔的,”克里福德不同意地说。
“亲爱的克里福德,想想我们之间是怎么说话的吧,我们所有人。我就比大家都差劲。因为我就喜欢直截了当的怨恨,不喜欢巧言令色的甜言蜜语,那简直是毒药。一旦我开始夸奖克里福德是个多么好的人,可怜的克里福德就得受到怜悯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都说我点坏话吧,那样我就会知道我在你们心里还有分量。可别说好听的,那我就完蛋了。”
“哦,可是我确实认为我们发自内心地互相喜欢,”哈蒙德反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