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拿丘八、强制征兵的恐惧、食糖和儿童奶脂糖短缺这些问题很当一回事来认真对待。在这些问题上,当局犯了荒谬的错误。可克里福德却对此不怎么上心。他认为当局压根儿就荒谬,而不是因为奶脂糖和丘八的问题才荒唐。
当局感到荒唐了,可行为还是照样荒唐不经,一时间乱得天昏地暗如“疯帽匠的茶会”11见刘易斯•卡罗尔的童话《爱丽斯仙境漫游记》第七章。。直到那边乱得不可收拾了22英国军队在法国和佛兰德斯伤亡惨重。,利奥德•乔治出来33David Lioyd George(1863—1945),在战事紧张的1916年时上台任英国首相。劳伦斯的作品里经常对他嘲讽有加。特别在《袋鼠》中称其上台是“英国的末日”。——译注收拾残局了。可他的做法竟是荒唐得没了边儿。弄的那些信口开河的年轻人再也笑不出来了。
1916年,赫伯特•查泰莱战死,所以克里福德接替他成了继承人。这甚至让他感到害怕。作为乔弗里男爵的儿子和祖宅拉格比府的后人他感到责任重大,无法摆脱。但他同时也明白,在喧闹的外部世界人们看来,这也是荒谬的。现在他成了继承人,担起了拉格比府的责任,这老拉格比。这还不够可怕吗?但也很了不起,不得了!但也着实荒谬。
乔弗里男爵丝毫也不感到荒谬。他脸色苍白,神情紧张,憋足了劲儿固执地要拯救自己的国家,保住自己的地位,不管是利奥德•乔治还是别的什么人当政。他是那么封闭,那么与真正的英格兰隔绝,有时那么无能为力,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看好霍拉修•博特姆利44Horatio Bottomley(1860—1933),英国下院自由党议员,扇动家。曾靠投机买卖大量赚钱。创办了《约翰牛》周刊杂志(1906—1929)。劳伦斯在《袋鼠》(1923)中抨击他“大兴恐怖统治”,并指出在大战的关键时刻,英国人选择了博特姆利,万众一声地为《约翰牛》欢呼,其选择是“低劣的”(这个词与博特姆利的发音相同)。博特姆利则于1928年和1929年在该杂志上猛烈抨击《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译注。他捍卫英格兰和利奥德•乔治,就像他的祖先捍卫英格兰和圣乔治一样,从来弄不清这个英格兰和这个乔治与那个英格兰和那个乔治有什么不同。所以乔弗里爵士才砍伐自己的树木,原来他是为了捍卫利奥德•乔治和英格兰,英格兰和利奥德•乔治。
他还要克里福德娶妻生子。克里福德觉得父亲是个不可救药的过时人物。可他自己又比父亲强多少呢?他除了躲避荒谬的东西就是想逃避自己的地位给自己带来的荒谬,仅仅如此而已。因为无论自愿与否,他最终还是郑重其事地继承了爵位,入主拉格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