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带着众美人上路,出了山东进入到江苏境内,这且不说。单说黑风魔何长宏带着四个人在泰山被皇上的侍卫打跑后,这伙人撒腿就跑,一直跑到泰山北路才歇下来。黑风魔看着这几个人狼狈不堪,他真后悔当初多带些人来。
原来丞相梁储、大学士蒋冕、御史张钦等人听说皇上奔了沧州,带人紧追不舍。追到乐陵,县令不敢隐瞒,只说江彬总爷等四十几个人朝泰安方向走了。他们又朝泰安追去,可是中途他们错了路,跑到维坊去。到了维坊,县令说,江彬根本没到这里。再问县令才知道走错了路,忙派黑风魔带上几个当地人去泰山探路。没想到这几个当地县卒竟是色鬼,见了道姑想占便宜,被痛打了一顿,狼狈而回。
梁储问:“打你们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样子?”
“奴才们一交手就不是对手,没看清。”几个兵卒爬在地上。
“那几人是本地口音吗?”
“不像是。”
“往那个方向跑了?”梁储简直被这几个气蒙了,一问三不知,真是一帮窝囊费。
“不知道。”
“蒋冕过来说,看样子这几个人是宫侍,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拳脚。他们抢走道姑干什么?蒋冕建议还是先赶到泰山再说。
梁储说:“来不及了,还是派人去一趟泰安打听一下,或者把泰安县令调来。”
“好主意。”蒋冕只好同意。他们这伙人在维坊歇下,然后让黑风魔带着丞相的手喻,火速奔往泰安。三天后泰安刘知县就连夜赶到维坊,丞相召见,他不敢待慢,连夜赶到。
见了泰安县令,梁储问:“是不是皇上去泰安了?”
“是的。”
“什么时间离开的,去哪了?”
“禀丞相,皇上去哪下官不知,他们离开泰安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六天了。不过下官听江总爷手下的侍卫说好象去蓬莱。”
“蓬莱?”
维坊县令说:离这有一天的路程。梁储说:“我们去蓬莱。”
“禀丞相,我们去蓬莱可能皇上已走开了,不如直插青岛,在青岛可赶上皇上。”蒋冕小心地说。
“那好吧,我们直接去青岛。”梁储他们一路上有四百多人,鸣锣开道,行走缓慢。维坊县令和泰安县令一直把他们一行送出快到青岛,才打马回去。
梁储他们刚进青岛,就被青岛县令迎住,梁储顾不得问路的,先问:“可看见江彬他们?”
“禀丞相,是来了一伙人前天刚到,住在海边皇苑。”青岛李县令恭敬地说。
“快前边带路,去海边皇苑。”梁储顾不了别的,让李县令快点带路。只大约走了二袋烟的功夫,他们就赶到海边皇苑,他们顾不得欣赏这里的美景,直入皇苑。几个侍卫见是丞相,就放他们进去。
到了内院,丞相大老远就听到一群美女的嬉戏声,知道终于找到皇上了。梁储上去问一侍卫,请求见皇上。
这时武宗正在与二十几个美人围着青岛挑出的五十个美人评头品足地议论。有的说这个漂亮,有的说那个漂亮。武宗看着这五十个美人,一个个是:香风袅袅,花貌盈盈,粉脸桃腮,乌云玉面,朱唇樱桃,眉盖秋波。披红挂绿,罩白穿紫,如数朵彩云。戴金插玉,蟠龙惊凤,似珠玑玉树。无限娇媚,若兰频盼,玉颈半露,体细肌芳。多看一眼,勾人魂魄,多闻一香,令人销魂。
武宗看着这些美人,看不够,看了这个,再看那个。只恨自己只有一个身子,否则分将身去,醉生梦死地享受,才叫君王人生。
就在这时,有个侍卫进来报告说:“丞相梁储、大学士蒋冕求见。”
“他们来干什么?朕又没有传。”武宗满脸的不高兴,他在兴头上,只有对美人感兴趣,别的一概不理。
江彬悄悄说:“皇上,这两老头想必又是来找皇上麻烦的。”
“什么麻烦?”
“这个梁储号称不怕死的忠臣,他又是那些劝皇上节欲的陈词滥言。”
“不见。”武宗对侍卫说了一句。
江彬赶快补了一句:“就说皇上连日鞍马劳顿,龙体不佳。”
“是。”侍卫出来,对梁储等人说:“皇上龙体不适,不见了。”梁储见皇上不见,也急了,要往里闯,被蒋冕拉祝“你拉我做甚?”
“皇上龙体不佳。”
“什么龙体不佳,你听里面嬉笑声不断,刚才皇上还说话呢。”说完,推开侍卫硬是闯了进去。进到里院,果然武宗正搂住几个美人打趣呢。武宗对这五十个美人个个都感可爱,便告诉掖庭使,全留下。这些美人正欢天喜地相互拜姐妹呢。
武宗见梁储、蒋冕等人硬闯后院,大怒叫到:“什么人?
敢私闯帝苑!”
“臣梁储、蒋冕拜见皇上。”
“什么事?”武宗脸一沉问。
“皇上不能再这么在外出游了,现在政局不稳,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大明王朝可怎么办?”他跪在地上不起。
“难道朕连出游的权利都没有吗?”武宗怒不可遏。要不是怕惊扰了这些新美人,他真会让士兵们杀了这两个丧门星。
皇上若不答应回京,我等就跪在这里不起。”梁、蒋二人还真有点不怕死的劲头。
武宗无奈,眼珠一转,就骗他两说:“爱卿请起,容朕再在这里小住几日即可回京。”
“皇上万岁!”梁、蒋二人起身,拜辞皇上出了院子,回官栈休息去了。
让这两人一搅,武宗兴趣去了大半,好在道姑善言相劝,又把武宗的兴致拉了回来。他对这五十个美人,一个个进行寻问,问完之后,他请众美人吃饭。立时觥筹交错,丝竹齐鸣,众美人争相献酒,武宗十分尽兴。这一场筵宴,果然吃得欢天喜地,畅意舒情。真是:君王不作穷酸相,筵前添却千蛊量。
武宗欢饮了半日,已是有几分醉意,他突然问道:“你们谁可会唱曲?”
“奴婢略会一二,愿博万岁一笑。”
武宗看去,只见这美人身穿一件紫衣,束一条碧丝鸾带,柳腰细眉,婷婷玉立。这美人太美了,武宗问她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名叫茹娘。”
“好一个茹娘,几岁了?”
“十六岁。”
“妙极,妙极,快快唱来。”武宗催茹娘快唱。只见茹娘走近筵前,轻敲檀板,慢启朱唇,如新莺初啭一般,唱了一段《如梦令》的词曲:杨柳青青,丝丝拖烟。
桃李春色,
宫莺常啼。
寄情相思,
长锁几支。
武宗听罢在喜,“妙,妙,唱得妙!此杯不可不饮。”茹娘接过酒杯痛饮下肚,脸色更觉好看,喜得武宗不知怎么才好,用手拉着茹娘抚摸。
这时又有一个美人款款而立,也要唱一段。武宗看时,只见这美人浅淡梳妆,娇羞体态,轻移金莲,先给武宗道了个万福礼。
“好,好!”武宗大喜,他就专爱看这种有趣的。美人对比,个个争先,这正是他希望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随心所欲地驾驭这些美人。
武宗问:“美人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昭儿,今年十五岁!”
“好个昭儿,快唱快唱。”
只见昭儿启动朱唇,唱道:
红云缥缈,
残星犹在。
玉阶丹凤,
香柳因烟。
万国衣冠,
百官拥戴。
巧铺春夜,
皇家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