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诛大臣施杀手 贪色欲罢内官 (1)

作者:(民国)齐秦野人     更新时间:2013-09-05 14:06:57

次日,文武百官早早便等侍在左顺门,等候着皇上宣谕、发落“八虎”。刘舰谢迁、韩文等人满脸喜色,心中都在猜测这道宣渝会是怎样的。

太阳出来了,群臣们苦等了一个早上,谁也没有料到,正当他们做着香甜的梦的时候,一切都颠倒了。“八虎”不仅没有被撤职,反而个个升官。圣旨传出,刘舰谢迁对天长叹,含愤上表请辞职。武宗早就觉得这些大臣在朝碍手碍脚是个约束,于是当即降旨,准予辞职还乡。

刘、谢二人在宫门口分手,涕泪俱下,伤心而去。谁知,这一去竟成永别。

刘瑾取代了王岳当上了司礼监的主事,甚为得意。如此重要的衙门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已在手,那小皇帝犹如玩物在握,刘瑾如何能不欢喜。

在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之中,司礼监排在第一。设提督太监一员,掌印太监一员,秉笔太监、随堂太监四五员或八九员,书籍名画等库掌司,六科廊掌司及典籍等皆无定员。这提督太监掌理皇城内一应礼仪、刑名及管理长随、当差、听事各役,关防门禁,催督光禄寺供应等事。掌印太监掌理内外奏章及御前勘合。秉笔、随堂太监掌理章奏文书,照内阁票拟“批红”。

典薄专管记录奏章及各出纳号保刘瑾掌理司礼监之后,专掌机密,批阅奏章,实权比内科首辅还要大。那些朝臣再想弹劾他刘瑾,已是万分不可能了,刘瑾把那二十四衙塞满了亲信,东厂、西厂也把持在手,又从外面选进不少武艺高强之人,充任护卫和死士,一心要把那朝里的忠臣全部剪灭。

刘健辞官回到府上,令家人收拾细软起程回乡。刘瑾岂肯白白饶了他一条性命,令手下日夜察看刘府的劝静,候他出家上路时,便要动手。

那察探刘府的几名小太监,有一个叫王高的极是机灵。那日,刘府中走出一个丫环甚有姿色,紧接着府内抬出一乘小轿,轿帘挽起,露出一张娇美的脸,只见她:眉梢侵鬓,层波细剪,以眸蝉翼垂双肩,腻粉团搓素颈。

芙蓉面似一片美玉笼霞,蕙兰心如数朵寒梅映雪,如似海棠带露,杨柳随风。

只听她张口呖呖莺声,唤那美婢同坐轿中,轿帘放下,美景尽收。王高一打听,知是刘健的女儿刘碧与女婢莲儿,便动了心思。回去对刘瑾说道,那两个女人如何漂亮,讨好主子。

明代宫中宦官极兴对食,宦官可与宫中打杂的女人结对,结成一种不伦不类的关系。有权势的霸占那稍有姿色的,无权无势的只能选个一般的。刘瑾身边已有几个对食,模样均属一般。王高趁机欲向主子献上两位有姿色的。谁知刘瑾思索半响说道:“圣上日夜思求美女,可降旨宣她们入宫。明日,你便去办理。”

王高心想:“平日刘公公见了宫中稍有姿色的,便强行霸占不许他人染指。今日有了美女,为何又不要了呢?”答应着退出来。

次日,刘健正准备去平日朝中几位同僚家中辞程。却听见前门一声高喝:’圣旨到,刘健接旨。”刘健急忙整理衣冠出门接旨。跪在当院正思索是福是祸,却听那宦官宣到:命刘健女刘碧与其婢女莲儿入宫侍奉,钦此。刘健接了旨,愣在当院。

一家大小在屋里敛息听旨,待那宦官们离去,刘夫人已昏倒在地,一家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浇冷水,折腾了半天,那刘夫人才悠悠醒来,长叹一声,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那刘碧年已界二十尚未出嫁。此女诗书文章均属上乘,心气颇高,对那京城之中官宦人家的子弟,少有看上眼的。心底下暗中恋着刘健的养子刘增。父母做主为她说了不少人家,只是不中意。暗地里观察,却见她与那刘增很相洽,也就不再为她张罗婚事,谁料到,一道圣旨,冲散了一对鸳鸯。

刘增早失怙恃,打小寄养在刘健家中,刘健对他如亲儿了一般看待,从不当外人。刘增长到十六七岁,便出息的英俊挺拔,面若傅粉,剑眉朗目,琴剑书史无不通晓。刘健替他在宫中谋了一份差,图个功名。谁知道孝宗去世,宦官横行,刘健愤愤辞官,那刘增也辞了差,要随养父回乡。刘健本欲让人留京,无耐他只是不肯。想想朝中,奸臣当道,正直人士也无功名可望,不若回乡务农种蔬,以尽天伦之乐,或许少些祸端。

刘健与刘夫人商量,回乡后就把刘增与女儿的婚事办了。不曾想,晴天一声雷,打破了夫妻二人的美梦。

刘碧听到宣自己入宫的消息,反而非常镇定。家人纷纷出谋划策,有的说不如尽速离京,有的说快些把亲事给办了,让那皇上死了念头。刘健思前想后,无计可施。无论是逃去或是成亲,眼前都是来不及了,弄得不好,满门遭殃,那东厂、西厂的鹰犬,日日监守,逃又能逃到那里去。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只有频频叹息。刘增更是又急又恨,几次拔出腰刀要入宫拼命,都被刘健拦祝门帘一挑,刘碧与莲儿双双从卧室走到正厅。

刘碧对父母说道:“皇上圣旨,难以抗命,不若让女儿进宫去,相机行事,或许还有生路。”

刘增一听这话,便说“当今皇上虽不是少年之人,却生性贪淫。妹妹入去宫中,那能得以全身。”

“全身不可得,恶宦必除。”

“你一女儿身子,又如何能除去奸宦?”

“世上的事都是人办的,并不在男女之分,大不了,头颅坠尘。”

“不可,实是不可,妹妹如何故此想法,实是不可。”

刘夫人说道:“至今之计,不若你们二人趁夜色悄悄出京,朝廷如怪罪下来,拿我这条老命抵!”

“夫人,此事万万不可。”刘健说。

刘夫人一见刘健如此之说,又急又恼,说道:“你们做官的,总是畏首畏尾,顾虑太多。难道你就眼看着女儿入那虎口,我老婆子已活了半辈子,没有那么多顾虑,让他们找我算帐好了。”

一席话说的刘健面红耳赤,垂首踱来踱去。看看女儿,形容憔悴,楚楚可怜,再看刘增,如笼中虎豹,气愤难按。心中想道:“我也活了大半辈子,有喜也有忧,而他们俩尚未成亲,便要四下分离。不若成全他们。”想罢,令家人给小姐和公子整整行装,他一手牵着刘碧,一手拉着刘增说道:“你们可速速离去,家里的事由我承担!”刘增正欲跪地拜谢,不想刘碧却说道:“女儿情愿入宫,父亲不必再做他想。”

刘增听了刘碧的话,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心中又急又恼,摔手而去。

月亮穿行在黑黑的云层里,时尔露出半张脸,时而又全被乌云遮祝刘碧依窗而站,心事重重。

“莲儿,你说,我们进宫之后会怎样?”

“小姐,我实在是想像不出。”莲儿说:“你已经是第三次问我了。如果小姐现在决定是走还是留,为时不迟。”

“那你是愿意走,还是愿意留?”

“小姐在哪里,莲儿便去哪里。只是,莲儿也觉得小姐与刘公子分开,我嘴笨,不知如何说,就是太可惜了。”

“人,谁能无情,也不知他如今会怎样恨我。只是,我不忍心连累父母和家人,进入皇宫,若有不幸,有我一个人担待。

而逃了我一个,一家人遭殃。那刘瑾自朝谏事之后把爹爹恨之入骨,巴不得有个长短把在折中,置我们于死地,我不能授人以把柄”刘增气愤愤地回房,连晚饭也不出来吃,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心中有些埋怨刘碧太绝情。“或许是她心中也盼望皇宫的侈奢,向往那高居人上的生活?可平日里与其交往,却不见她欺贫爱富。“想我刘增,二十将过,功业未成,她不把我放在眼中!”他是个心中放不下事情的直性子,爬起身来,走向刘碧的房间。走到门口正听到她们主仆二人说话,便站住了脚。

听了刘碧的一席话,顿时心中豁然开朗,又觉得十分羞愧:“我是太自私了。养父母把我象亲儿子一样带大,遇到大事,我却只想与自己心爱的人逃走。”想到此,他一把把门推开,站在门口向刘碧施礼,说道:“刚才是哥哥的不是,请妹妹原谅。”

刘碧心中正打算让莲儿去唤刘增,又想他那牛脾气,认死理,会不会来?正心中踌躇,却见刘增推门进来,四目相对,突然感到生离死别就在眼前,二人扑到一起,相抱着流着无声的泪水。莲儿见状,悄悄退出去,顺手把门掩上。

二人哭罢,执手相看,心中似有无限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两人虽是自小一起长大,暗地里传诗言情却也有过,却没有象今天这般亲密。刘增冷静下来,似有些羞怯,把攥住的一双秀手急急松开。刘碧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把头靠在他胸前。

“今日一会,恐怕终生再难得相见,哥哥为何如此慌张?

是怨恨妹妹执意进宫?”

“不。妹妹侠肝义胆,哥哥自叹不如。”

“哥哥,你这不是真心话?”

“那自然。”

“我心中好痛。想我一千金小姐,那里比得上那布衣女子。”

“此话怎么说?”

“荆钗布裙,男耕女织,虽不识繁华,却能享尽夫妻之乐,刘碧今生无望,只待来生了。”

刘增听了刘碧的话,心如刀绞。想到自己还曾那样误解刘碧,又觉羞愧难当,伸开臂膀把刘碧紧紧地抱在怀中,轻轻地亲着她的鬓发。刘碧软绵绵地倒在增怀中,刘增抱着她,走到床前,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又拉过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刘碧把被子推开一边,紧搂着刘增的脖子,满面红晕,轻轻地说:“妹妹要给哥哥一个全身子。”刘增此时,百感交集,他又一次紧紧地拥抱着刘碧,用整个身子把她裹得紧紧的刘瑾在等着看刘健的好戏。他给了他三天时间,可是这三天风平浪静,第四天两乘轿子便把刘碧与莲儿抬进了宫。刘瑾没有料到刘健会乖乖地把女儿送进宫,他盼着刘健全家出逃或者他的女儿出逃,这样,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刘健除去。为此,他下令监视刘府的爪牙,不得走近刘府,给刘府造成一种假象。这几天,刘瑾脸上常常带着笑容,对属下也和气多了。

每天,他都在等着好消息。晚上,他从御膳房搞来一些小菜,自斟自饮,喝到半夜以后,才昏昏睡去。第一天过去了,他盼着第二天,第二天过去了,他盼着第三天。第四天,刘瑾的脸色阴沉下来,对属下也不那么和颜悦色了。一个小太监无缘无故被打了板子,王高机灵,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刘瑾为什么不贬那两个女人进宫打杂役,做自己的对食。“好阴险,”王高自此处处小心,不敢大意。

刘健一家恋恋不舍地把刘碧送进宫,却深深地刺痛了刘瑾。刘瑾自认为自己计谋之高,无人能识得破,他曾与掌管东厂的丘聚和掌管西厂的谷大用打赌,说是不出三天,刘健一家必会有举动。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把那一家子几十口拉出去砍了。刘健送刘碧进宫后,谷大用与刘瑾玩笑说:“刘公公该设宴了,那个赌还是刘公公输了。”刘瑾脸色一变说道:“此赌还没结局,怎么算得我输?”丘聚一见气氛不对,讨好地说:“刘健可谓老奸巨滑,此贼不除,恐误后事。”这句话正道中了刘瑾的心事。朝中的大臣虽已去官,可是,只要还活着,刘瑾便得如芒在背。王岳在去南京的路上,已经被结果了性命,谢迁一家想必此时也被“山大王”杀得不剩一人。只有刘健一家未动身回乡。王高察言观色,禀道:“刘健一家,明日启程回乡,奴才已经打听清楚。”说罢,退后一步,两眼滴流流地围着刘瑾转。刘瑾哈哈大笑,说道:“这赌已快见分晓,二位只需再待几日,咱们就可以喝顿人头酒。”

再说宁王朱宸濠听说朝中大臣不少辞职还乡,便欲拉笼人心,派杨尘带着两名高手速出南昌,接刘健和谢迁到南昌。朝中元老重臣网罗在身边,到时候起兵历数皇上昏庸和刘瑾恶行,得江山则易如反掌。朱宸濠也打着如意算盘。

杨尘三人出了南昌,日夜兼程前往北京,赶到山西太原府,便得到谢迁一家被强盗杀死的消息,又听说刘健一家出了京城直奔河北,便扭头奔河北而来。

刘健一家出了京城,足走了半个多月才到巨鹿,刘夫人自送走女儿,便一病不起,躺在马车中日日昏睡,说着梦话,眼见着看看不行了,只好去巨鹿找了一处宅邸先住下来。刘增急急而出,四处寻医,在这荒凉之处,哪有什么医生,寻了半日,只找回一个挨家串户的郎中。你道那郎中是谁?却正是太监王高所扮。他奉刘瑾之命,率领着一批死士紧紧追赶刘健一家,来到巨鹿。刘瑾要他把刘健一家“送”的远一点,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那刘家因为有病人,走走停停。半个多月才到巨鹿,王高领的那批人都有点等不及了。王高极是阴险,知道刘夫人的病重,刘家必寻医求药,自己便扮成个江湖郎中,举着个“名医王生”的幌子,到处晃来晃去,果然碰到刘增。刘增是病急乱求医,见王高生得白净清秀,似是出自书香门第,便把他领到住处。王高在宫中看惯了太医治病,虽不晓得其中道理,装模作样起来,却也不露马脚。刘健见请到了郎中心中高兴,哪还防备。再说,眼见得离京城越来越远,那防备之心也逐日懈怠起来。

 

刘健把王高请到内室,令婢女献上香茶。王高说:“前辈不需客气,还是治病救人要紧。”刘健对他的热心极为感激,忙把他请入内室。王高一见刘夫人,故做惊讶,急急地把脉,看舌苔。说道:“夫人此症似是瘟玻如不及时医治,恐怕满门不幸。”

“什么病有这么利害?”

“却也不妨。我这里有药丸两颗,先给夫人服下,便会安睡。”

“夫人这几日睡不安稳,睡梦中时常大呼小叫,顿时惊醒。”

“是了,是了,正是此症。先是浑身无力,继而惊梦,久而久之,力竭而逝。”王高察言观色,顺坡下驴,说得若如其事。他又从搭裢里拿出一大包混杂草末末的药粉递给刘健说:“此症蔓延极速,前辈可把这药煮过,家中人都喝上一碗,方保无虑。”

刘健见他说得认真,哪里还曾怀疑,急忙令女婢把药粉拿出去煮了,给众人分食。又拿出白银一锭作为药费。

“前辈太破费了。我的药都是自家在山里采摘,研磨而成,哪里值得这许多银子。”

“先生定要收下。这薄礼怎能当先生救命之恩。”

王高心中暗笑道:“送你一家升天,还要得赏银,好个愚腐的刘剑”他收了银子,又交给刘健四个药丸,嘱咐道:“晨起一丸,日落一丸,再过两日,夫人必将康复。”刘健一再揖首拜谢,把他送出门来。

王高出了门一溜烟跑回住处,把那些死士召集到一块嘱咐道:“刘健一家已中了我的道儿,日落之时,便可动手。出手要干净利落。”

日落之时,刘增带着采买回来的肉菜进了家门,一时厨房,只见厨娘歪着身子坐在灶前呼呼大睡,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应声,急急又走到正厅,正与一老家人碰了个满怀。

“家里的人呢?”

“都睡着了。”

刘增又急急地入屋察看,见女婢男仆东倒西歪,有坐有躺,睡了一地,心知道不好,便详细询问那老家人。老家人说:“家里人吃了郎中给的药,过了约有一个时辰,便都打开哈欠。”

“什么药?”

“郎中说是防瘟症的药。”

“不好,定是有人设下了圈套。”刘增叫道,急忙出门插好街门,令老家人守在屋门口,自己站在院子中间,静静地侯着。心里急得火烧烧燎,却无计可施,正在此时,听得有人推街门,一会儿,院墙上便探出一个人头。刘增早已持弓在手,看到那个黑影露出头,嗖的一箭射过去。只听得哎呀一声。有人说道:“谁说都睡着了,这不人家都准备好了。”王高心想:“即便是有个把没喝那蒙汗药的,却也难敌这五头野兽。”便说道:“只个把小儿便把你们吓住了,给我上!”

只见四条黑影跳入院中,那老家人急忙抄起一根木棍,躲在门后,身子却象筛糠一样抖个不祝两个黑影直奔屋里而来,老家人斗着胆,狠命地砸下一棍,正好扑在那黑影的背上,只听一个声音叫道:“好小子,敢打你爷。”回身一刀,便把那老家人破肠开肚。两个人东一刀西一剑,把那些酣睡的男男女女全送进了阎王殿。又直奔内室,手起刀落,断送了刘健与刘夫人的两条性命。回身出屋,又奔厢房而去。

刘增被两个黑衣人缠住手脚,眼睁睁地看着贼人进了屋,却脱不开身,一走神,臂上就挨了一刀。强手相对,丝毫不能分神。刘增虽是刀枪剑戟样样精通,但是对江湖上的刀枪路数却一点也不摸底,只有扎紧下盘,以静制动。好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刀架在那用棍的棍子上,顺势一抹,便砍他的手,另一个使剑的,从左边偷偷侵上来,从下而上撩过来一剑,刘增急忙收招,侧身避过剑锋,衣服已被切开一个尺长的大口子。

这边正斗着,墙外面,王高却被三人制祝那三人正是杨尘一行。杨尘一行日落之时才到巨鹿,正四处寻找住处,发现了蹲在墙根黑影之中的王高。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架在王高的颈子上,这小子害人不眨眼,此时却吓得尿了一裤子。杨尘听他说话京腔,便喝问原由。那王高那敢隐瞒,把刘瑾要害刘健一家的事全说了出来。杨尘一听,把刀一收,顺手在王高身上点了几下,王高瘫倒在地。三人人腾身而起,急入院内。

刘增一人对付两个人,眼见难以支撑,又看到三条黑影跳了进来,心想:“此命休矣。”顿时勇气倍增,刀抡得如飞,一副拼命的架式。却见那三人奔过来,刀剑向黑衣人劈刺。那两个黑衣人哪有再向刘增施杀手的机会。刘增也顾不上多问,想起蹿入正屋的两个杀手,提刀急奔正屋,只觉得脚下滑腻,差点摔了个跟头。抬眼一看,屋内东倒西歪全是死人,地上满是鲜血。急入内室,见养父母双双死去。心中一阵巨痛,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增觉得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悠悠地醒过来。只见一红脸汉子半抱着他,他一个激凌,跳起身来,持刀在手,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宁王爷派来保护刘大人的,没想到刘瑾会下这样的毒手。”那红脸汉子说。

刘增此时又想起弟弟妹妹们,持刀急奔厢房而去,却被尘拦住了:“不用去了,太迟了。”

“是谁,是谁下这样的毒手?”刘增对天长嚎。

杨尘把王高推到刘增面前说:“你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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