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动芳心乔装私访 承盛情受托寻人(2)

作者:李庆溪 张香兰    更新时间:2013-08-30 16:45:10

满堂心想:我与他素昧平生,无冤无仇,想你也不会在酒菜里下毒吧,这么好的酒菜不吃实在太可惜了,管他有什么事,先吃了再说。“好,恭敬不如从命,既然黄公子一片诚意,在下也不好太推辞而驳了公子的面子,咱们就一起用吧。”满堂的话说得也是很妙,意思是说,我吃了你的酒菜是给你一个面子。这叫白吃不领情。

黄公子当然听出了话中之音,可他不往心里去,一任杨满堂在那连持带喝。而他却吃得不多,喝得更少,唯有那双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杨满堂。

满堂吃着吃着就觉出不对劲:他干吗死盯着我?该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满堂心里这样一想,对这位黄公子就仔细打量起来。嗯?这一细瞧,觉着面熟,好似在哪见过,再一细端详,哈哈!满堂乐了,心说:这顿饭我可真该吃,怎么吃都不亏理。这回杨满堂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大吃大喝,津津有味。而那位黄公子也是看的如醉如痴。

时候不长,杨满堂酒足饭饱,说了句:“多谢公子款待,在下告辞!”起身就走。

黄塨竹紧跟着站起阻拦:“杨公子吃了人家的酒饭,就这么简单,抹嘴就走?”

杨满堂故作顽皮:“既是你请我,总不能叫我付帐吧?”

“杨公子愿意白吃白喝?”

“我可没有‘白吃白喝’,这饭我吃着理直,这酒我喝着气壮。因为这顿酒饭你该请。”

“为啥我就该请你?”

“还用得着我提醒吗?”杨满堂轻轻转过身,重又在桌前坐下,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态,慢慢说道:“要说这顿酒饭也算美味佳肴,够丰盛的了,但用这顿饭款待我,不仅不能说是过分,而且也就算是勉勉强强。仗着我这人不挑剔,才吃了你这顿饭,给你个面子,不然,你还真下不了台,还不了愿,我说的对也不对呀?”

“你――!”一席话,气得黄塨竹脸都红了:“杨满堂,你可别真把我惹恼了,我要动了气,我请你吃饭?我请你把吃饭的家伙搬下来!你信不信?”

满堂嘻嘻笑道:“我信,我太信了。黄塨竹――我的皇家公主,你不要再演戏了,我也不再闹笑了,好不好?”

列为,这位“黄塨竹”正是女扮男装的芷兰,去天波杨府找满堂的就是宫女碧秋。

被满堂认出真相,芷兰一时间羞红了脸。她悄声说:“公子切莫声张。今日我专程来与你晤面,为的是――”说到这里,芷兰突然没词儿了。你想啊,她就是再大方的人,说“我出来就是想看见你”,那该多难为情。,言语稍一顿,又接上了茬儿:“为的是答谢公子日前相救之恩,虽然一杯浊酒难以为报,但这却是我真心实意向公子致谢,还望杨公子不以礼薄而恝置。”

“哪里哪里,”满堂敛眉正色,一本正经:“公-。噢,塨竹兄一番盛情,着实让在下汗颜,难以承受,且容在下日后回报。”说完往起探身,又悄声说道:“公主,实不相瞒,我从小到大也没吃过这样的大菜,解馋!跟你说句实话,你爹可没你大方,那天宫廷大宴的菜都赶不上今儿的这桌席,再说,那御厨手艺也不行,做得没味,哪赶上今天这南甜北咸东辣西酸的味全。如果你觉得今天心意没能尽到,还要宴请,满堂肯定邀请必到,决不推辞!”

一席话说得宫女碧秋捧腹而笑,又不敢笑出大声来,憋的都快岔气儿了。

芷兰公主也忍俊不禁,亦笑亦嗔:“说得什么鬼话?正经点儿!再若胡说八道,给你吃的就不是今天这样的菜了,到时候吃不了可得兜着走!”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满堂重又敛色说道:“公主,这几日我正急着和你见面。”

闻听此言,芷兰公主的芳心怦然而动,禁不住面泛红潮,暗中思忖:莫非杨满堂也已钟情于我?倘若如此,我芝兰一片痴情不枉,实乃是苍天待我不薄。想我虽贵为公主,终身有托,然而身有托未必情有寄。眼前这个杨满堂如真个是对我情有独钟,芷兰此生足矣!

满堂是何等聪明之人,见自己话一出口,芷兰蓦地怔神无语,一脸红潮,心下立时明白了八九。不过满堂虽然年纪不大,城府可不浅,心里能装事儿,当下装作什么也没感觉到,淡淡地说:“在下心中有一事不明,总想向公主当面请教。”

碧秋瞧见公主情乱意痴,呆呵呵想心思,忙暗中拉了公主一把,方把公主从那情天意海的痴梦里拽了回来。芷兰自感失态,心里很是不好意思,生怕被杨满堂看出来,见杨满堂接下来正正经经地说话,才放下心,接过话问道:“杨公子有何事不明,但讲无妨,何言请教?”

满堂说:“那一日在皇上面前,公主陈述飞鹰涧遭劫的经过,为何对公主义妹萧玉姣也一同被劫、而后萧公主又不辞而别的事只字未提呢?”

芷兰沉吟稍顷,说道:“飞鹰涧之事肯定与萧玉姣有关,但并不能说就是萧玉姣有意安排的,其中恐有盘根错节、玉姣也难以讲明的因由。”

满堂问:“公主为何作此判断呢?”

芷兰道:“飞鹰涧是玉姣邀我前去,旁人并不知晓,在飞鹰涧的歹徒却清楚地知道我是何人,并早在那里设下埋伏。所以说此事定与萧玉姣有关。而我说不是玉姣有意暗害于我,理由有三:一是我与玉姣相识纯属偶然,且是我执意与她结为姐妹;其二是自结识后我们情意甚笃,绝无分心不睦之事,她不应有害我之心;其三是被劫之后,玉姣不顾性命之虞而相助于我,如果她是有意加害于我,何苦又舍命相救呢?所以。。。。。。。。”

“我明白了,”满堂接过话头道:“所以你不能告诉皇上,因为皇上一旦得知公主遭劫一事与萧玉姣有关,必不肯轻绕过她,如若萧玉姣被拿获,不但你们姐妹情分会荡然无存,而且萧玉姣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如果萧玉姣沉冤而死,公主此生良心难安,对吧?”

“很对,你真是聪明。但玉姣不辞而别太让我伤心,我和她姐妹一场,莫非此生的缘分真就了断?我真想再见她一面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要不,一辈子我也这心也难以放下呀!然而,玉姣一定不会再来见我,我又不知她家居何处,想寻访到她谈何容易呀。”

满堂心想:也确实是如此,圹埌大地,芸芸众生,要寻找一个连在什么地方住都不知道的人实非易事,而且芷兰身为公主更无法为此事去大海捞针,再说皇上那儿也瞒不住。满堂又想,人家公主对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意思,挺令人感动,今天又款待自己一番,受人之情,就该为人解难,这是常理。现如今公主有为难之事,咱就不能袖手旁观。想到这里,满堂说:“公主不必为难,信得过的话,在下愿为公主效劳,去寻寻萧玉姣,进而弄清原委,以解公主不安;若信不过的话,权当我是自不量力,惹公主见笑。”

“承蒙杨公子关照!”芷兰连忙接住话头,心理好生高兴。杨满堂愿为自己的事熬神费力、劳动奔波,芝兰心头一阵发热,粉面一阵发烧,眉目间风情万种,口齿间软语如云。她说:“笑话杨公子?哪个敢在杨公子面前稍有不敬,我芝兰就不让他!公子的身手,我有幸一睹,公子何必过谦,有公子去做此事,我是一万个放心。”

“可别这样。我还得把丑话说在前边,这事实在做不到,你还别太埋怨我。到时候若没把人找到,你要拿我是问,我可受用不了哇,我的公主!”

“那怎么能呢?有杨公子相助,我已是感激不尽了。不过,大海里捞针,你可如何去找呢?”

“这个嘛―――,在下自有办法,不劳公主费神。我这就走,半月后公主听候回音。”满堂起身欲走,猛听得有人喊道:

“打死人了,杨公子快来救命!”

杨满堂和芷兰双双循声望去,都禁不住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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