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起义(2)

作者:乔万尼奥里    更新时间:2013-08-16 11:09:37

当新任哨长卢齐乌斯-梅提尼乌斯把所有兵士列成两排队伍时,百夫长皱着眉头;盘问斯巴达克斯和埃诺玛依:

“你们是什么人?角斗士吗?”

“是角斗士,”斯巴达克斯好容易抑住了难忍的惊恐感觉,用坚决的声音回答。

“那么,自然是从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的角斗学校里出来的了?”

“您弄错了,英勇的波比里乌斯大人,”斯巴达克斯回答,他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充满希望的光芒。“我们是梅季乌斯-李倍奥纳斯提督大人府中的侍从。”

“你认得我吗?”百夫长诧异地问。

“我在我们主人家里看到过大人好几次。”

“真的……”波比里乌斯注视着角斗士说。但是愈来意浓的黑暗掩盖了他们的容貌,百夫长只能看到他们魁梧的躯体。“真的,我好象……”

“我们是日耳曼人,提督大人派我们侍侯我们高贵的太太莱丽雅-陀米齐雅,我们一向跟在她的轿子后面护送她。”

斯巴达克斯在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的角斗学校里做了四年角斗教师,他把加普亚贵族家庭中的一些角斗士都吸收到被压迫者同盟中来了,因此他跟梅季乌斯-李倍奥纳斯两个身材魁梧的日耳曼角斗士很熟识。他们曾经详细告诉他提督府中的一些规矩和习惯。这就很容易懂得,斯巴达克斯是多么高兴地趁着黑暗运用这-个巧妙的计策——这是挽救临近毁灭的事业的唯一办法。

“不错!”百夫长证实道。“你说的都是实话。现在我认得你们了。”

“请大人想一想……我还记得碰到大人的情形,”斯巴达克斯带着一副天真纯朴的神情说。“那一天半夜里,在季杜斯-赛尔维里昂纳斯统领大人家的大门外,我们曾经碰到过大人。当时我和我的伙伴护送我们的太太陀米齐雅的轿子到统领家里去!我们的太太常常欢喜这样神秘地在半夜里出去游逛……”

“闭嘴!你不怕你们的野蛮神吗?讨厌的森布里人!”波比里乌斯大声喝道,他不愿意当着许多兵士的面,让这个奴隶毁谤提督太太的不很体面的行动。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这当儿两个角斗士紧张得不敢松一口气,接着百夫长又问斯巴达克斯:

“那么,现在你们从哪儿来?”

斯巴达克斯似乎有些踌躇了,但他立刻用极其自然的口气答道:

“刚从我们主人的库玛别墅回来:我们护送一批贵重的家具到那边去。那批家具我们从昨天起就开始运送了。”

“很好,”波比里乌斯考虑了一会以后说。

又是一阵沉默,而且仍然是百夫长开始打破沉寂的局面,问两个角斗士:

“你们知道暴动的消息吗?知道在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角斗学校里陰谋发动的叛乱吗,唔?”

“我们能知道什么呢?”斯巴达克斯用最天真的口气回答,好象听到一个完全不懂的问题一般。“如果轮杜鲁斯的那批疯狂而莽撞的学生决定谋反,他们当然不会对我们透露风声的,因为他们非常羡慕我们的幸运。我们在我们和善的主人家里生活过得再舒服也没有了。”

斯巴达克斯的回答是很合情理的,而他说话的时候又非常自然,百夫长就不再有任何犹豫了。虽然他立刻又说道:

“但是,今天晚上如果真的有角斗士造反的危险……我简直觉得角斗士们造反的想法非常可笑,但如果这是真的……我的职务迫使我采取种种审慎的措施。我命令你们交出你们的短剑……虽然极其和善的梅季乌斯大人对待他的奴隶非常好,比所有你们这批混蛋应得的好得多。尤其是你们角斗士,卑劣的小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快把短剑缴上未!……”

一听到百夫长的命令,暴躁而又鲁莽的埃诺玛依险些儿把事情弄糟了。

他怒冲冲地握紧了已经出鞘的短剑,但斯巴达克斯镇静地用右手握住埃诺玛依的短剑,又用左手拔出自己的那一把,怀着深恶痛绝的心情,恭恭敬敬地将两把短剑都交给了百夫长。斯巴达克斯为了不使埃诺玛依再有什么新的不满举动,急忙对百夫长波比里乌斯说:

“你这样对待我们很不好,波比里乌斯大人!为什么要怀疑到我们身上来呢?我想我们的提督大人对你的疑心是不会满意的。也罢,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儿是我们的短剑,现在让我们回提督府吧。”

“卑贱的角斗士,我所作所为的一切我会向梅季乌斯提督大人解释的。但是用不到向你们解释。快离开这儿吧。”

斯巴达克斯握住了埃诺玛依气得发抖的手,向百夫长鞠了一躬,然后拉着日耳曼人一起向城里走去。他们走得非常快,但又竭力不使自己引起任何嫌疑。

两个角斗士在经受了极大的激动而且象奇迹一般逃脱了危险以后,喘息还没有定就循着阿尔邦街走去。在这儿,他们的注意力被一种不平常的情景吸引住了:城里出现了喧闹、忙乱、慌张的现象;现在他们明白了,密谋已暴露,尽管他们用尽了力量,他们到巴奇亚图斯角斗学校去还是太迟了!

他们在离开城门一箭远的地方向左拐弯,折到一条充满了壮丽邸宅的漂亮大街上。接着,他们迅速地走完这条街道,向右拐弯,折入一条僻静的小街,再从那条小街进入由无数小巷组成的使人摸不清头脑的迷宫一般的区域。他们意往前深入,那些巷子就变得愈狭窄、愈黑暗、愈污秽。最后,他们来到了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的角斗学校附近。角斗学校坐落在加普亚城边靠近城墙的地方,恰好处在我们刚才提到过的那互相交织的巷子中心。在这儿附近的许多小屋里住着一批下等妓女,她们经常到附近的小饭馆和酒店里去,轮杜鲁斯角斗学校的一万名角斗士是常常在那些地方聚首晤面的。

这所角斗学校起先只有几百个学生,但渐渐地,角斗士老板发了财,这所学校也就愈来愈扩大了。现在它已包括好几宅外表和内部结构并没有什么差别的建筑物。因为那几宅建筑物都是为了同一目标建造的。每一宅建筑物包括一个宽广的内院和周围的四幢房子。那个院子是角斗士们晴天练习武艺为地方;逢到坏天气,他们就在另外建造的大厅里做体躁和练习剑术。

在院子四周每一幢楼房的上层和下层那极长的走廊两边是许多并列的小房间。每一个小房间勉强能住下一个人。角斗士们就睡在用干叶子或者麦秸做的垫子上面。

在所有的建筑物里,除了练习剑术的大厅外,还有一个很大的房间,那是用来做武器库的。武器库里装着铁栅栏和结实的橡木门,门上的钥匙是由角斗士老板本人带在身边的。在那些武器库里藏着盾牌、短剑、刀、三齿叉以及别的武器,那是角斗士老板送角斗士上斗技场进行角斗所必须置备的。

那些大厅可以容纳三百五十名到四百名角斗士,大厅中的秩序是由释放角斗士或者角斗教师负责维持的。这些教师大都是轮杜鲁斯从校外雇来或者从校内的角斗士中间选出来的。学校的警卫队通常是由罗马军团中的老兵担任,他们是由加普亚的提督指派的。学校里的清除粪便之类的粗活则是由轮杜鲁斯所信任的一批奴隶担任的。

这十八或者二十幢为角斗学校所建的校舍,原先建造时没有顾到建筑上的美观,它们之间只有狭窄的街道或是巷子相通。这些街道和巷子在从前本是城市街区的一部分,但是在我们所叙述的事情之前二十八年,校中的角斗士曾经企图响应以罗马骑士(他自称为维齐乌斯或者米诺齐乌斯)为首的起义,从那时候起,这些房子就在罗马提督和元老院的要求下用高墙围起来了。就这样,被二十八尺或者是三十尺高的石墙所环绕的轮杜鲁斯角斗学校以及它的二十幢房子,变成了一座堡垒,它好象是大城中的一座特殊的小城。所有靠近角斗学校的街道,都变成了这座角斗士城市的郊区。普通居民都竭力避开那一带,好象那儿流行着什么瘟疫一般。

二月二十日晚上,角斗学校里发生了从来来有的怪现象:所有的角斗士都逗留在学校里。一部分角斗士在武艺厅里练习进攻和防守的技术,用木头制的短剑互相格斗,这些木剑是他们在学习期间唯一被允许拿在手中的无害武器。另一部分角斗士则在院子里,东一队西一队地聚集在一起。他们在做体躁或者是唱着他们故乡的神秘的歌,歌的词句和它的意义,担任警卫的兵士是听不懂的。更有一部分角斗士则在与学校连接在一起的房屋的小巷里逛荡,同时也有一些聚集在走廊里或者是睡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所有这些惯于忍受痛苦和掩盖自已感情的不幸的人,都竭力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气,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一下他们的脸,就很容易看出来:他什都很激动,很惊恐,而且希望徊等待着某一种非常重大的事变。

“难道角斗士今天都不出去逛了吗?”一个独眼独手的守卫,他是苏拉部下的老兵,正在问另一个脸上布满了伤痕的同伴。

“谁知道你们!……他们好象准备在学校里消磨黄昏呢。真是怪事!”

“他们的那些烂污姘头可要想念他们了——害得她们在酒店和饭馆里平白地等待这批知心客人。那些每天非常喧哗爇闹的酒饭店今晚可要变成冷清清的了。”

“奇怪!我对威严的苏拉发誓,这事情很奇怪!”

“甚至奇怪极了,而且,老实说,我觉得很不放心。”

“什么?难道会有暴动的危险吗?”

“怎么跟你说好呢……虽然不会是真正的暴动或造反——我认为,真正的暴动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会引起某种蚤动和混乱……老实说,我不仅感到危险,甚至今天晚上都挨不过去。”

“让他们试一下吧!我对地狱中的复仇女神起誓,我的手痒得很!如果……”

那个老兵说到这里突然闭住了嘴,而且向他的同伴做了一个手势叫他不要作声。因为角斗学校的校长兼老板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正向他们走来。

三十一岁的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是一个瘦长的、脸色苍白的人,他那对小小的黑眼睛看起人来常常发出狡猾而又凶恶的光芒来,他的全部风貌给人以无情而残酷的印象。他的那所角斗学校是他的父亲老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传给他的遗产。老轮杜鲁斯由于种种际遇的凑合,把他原来那所只有几百个角斗士的学校变成全意大利驰名的第一流的角斗学校。他靠着人命和鲜血的买卖发了大财

自从老轮杜鲁斯在几年以前去世以后,现在的这个轮杜鲁斯就变成了角斗学校的主人,他对他父亲的遗产并不满足,他决定把资本增加一倍,成功地发展了他父亲的“正直”的行业。

当轮杜鲁斯走近时,两个兵士都恭恭敬敬地向这位角斗士老板鞠躬。他一面对他们还礼,一面问:

“你们两人中间有谁知道,为什么角斗士违反往常习贯,几乎全部留在学校里不出去?以前这时候学校里早己没有人了。”

“不……不知道……”一个兵士说。

“对于这,我们比您还觉得奇怪,”另一个兵士比较坦白地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巴奇亚图斯皱起眉毛问,他的脸上显出一副陰凄凄恶狠狠的神情。“他们是不是准备有什么举动?”

两个兵士都不作声了。可是这个角斗士贩子的问题,却由他手下的一个奴隶的出现而获得了解答。那个奴隶的脸是惨白的,而且显着极其恐怖的神色。他在前面领路,后面跟着提督府的一个释放奴隶,那个释放奴隶也同样地显得非常激动。

原来那个释放奴隶正是奉了提督的紧急命令来警告这位角斗士老板的:角斗士的暴动不仅对他的学校有极大的危险,而且威胁着城市和整个共和国。提督向轮杜鲁斯建议,叫他防止角斗士们袭占武器库的一切企图,并且叫他关闭角斗学校的所有大门,而提督那一方面答应巴奇亚图斯,在半小时之内派遣统领季杜斯-赛尔维里昂纳斯率领两大队罗马兵士和一分队加普亚城防军赶来。

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听完了提督使者用吓得发抖的声音的报告以后,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好象失掉知觉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如果不是周围的人催促他采取应付危局的紧急措施使他醒悟过来的话,真不知道他还会这么呆呆地站上多少时侯呢。

轮杜鲁斯清醒过来以后,立刻下令叫两百五十名兵士和在学校中服务的两百五十名奴隶偷偷地武装起来,竭力不让角斗士们注意到这些。他们全部赶到福尔金娜门——角斗学校通“康访尼亚的福尔金娜”幸运女神庙所在的那部分城区的大门,他应当在那儿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吓坏了的、脸色惨白的轮杜鲁斯-巴奇亚图斯跑去散发了武器以后,第一个向福尔金娜门跑去。接着,武装起来的兵士和奴隶也渐渐向那儿走去。他把他们分成好几个分队,每队约莫二三十个人,又委任了他手下最勇敢的老兵做了队长,把他们派去防守武器库和学校的全部出口。

轮杜鲁斯虽然采取了这-连串的预防措施,但他的头脑还是极其混乱,心脏也跳动得非常厉害;因为谁也没有他明白:这-万名角斗士加上他们的本领,将是一支如何巨大而又可怕的危险力量。统领季杜斯-赛尔维里昂纳斯也赶到了,他是一个年轻而又壮健的二十八岁的汉子;他对危险毫不惧怕,而且是个非常自负而又极其鲁莽的人。他为了执行上司的命令,使提督感到满意,就亲自率领了他在加普亚统辖的两大队中的一个大队,赶到角斗学校里来了。

“你们这儿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他问。

“啊!”轮杜鲁斯满意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叫道。“但愿朱庇特保佑你,马尔斯帮助你!……欢迎!”

“告诉我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暴动的人在哪儿?”

“目前还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而且也没有什么叛乱的征象。”

“你干了些什么事?采取了一些什么措施?”

轮杜鲁斯简略地把他的措施告诉了统领,又加添道:他完全信赖统领的英明,并且愿意绝对服从他的命令。

季杜斯-赛尔维里昂纳斯对应当采取什么步骤,仔细考虑以后,从自己的大队中怞出二十名兵士去加强轮杜鲁斯派去防守武器库和出口的各个分队,而且下令除了福尔金娜门之外,把所有的门统统关闭起来。他自己和包括两百六十名兵士的主要力量,则留在福尔金挪门旁,准备机动地援助任何需要援助的地方。

当他把这-切安排妥当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角斗士们感到非常激动;他们成群结队地聚集在院子里和巷子里,而且新的角斗士愈来愈多地加入到他们队伍中来。他们统统大声地相互交谈着。

“武器库都关闭了!”

“这么说,他们要出卖找们了!”

“他们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我们完了!若是斯巴达克斯在这儿多好!”

“不论是他,不论是埃诺玛依都没有来——他们一定是在罗马上了十字架!”

“糟了!糟了!”

“诅咒那些不公正的神!”

“他们把门都关起来了!”

“可是我们没有武器呀!”

“武器!……武器!……”

“谁能给我们武器?……”

这一万人的吼声愈来愈大了,就好象是一阵阵滚动的雷声或者是雷雨和暴风雨期间大海的怒吼声。只是由于统领和百夫长(斯巴达克斯曾经英明地把一万名不幸的同伴编成军团和大队,而且委任了指挥的人)的努力,角斗士们才平静下来,分散到各个大队中去。当黑暗降临到大地上以后,在那二十个原先被混乱、喧闹和绝望所统治的宽广院子里,现在已显得非常沉寂和安静了。

在每一个院子里聚集着一个大队的角斗士;由于地位的限制,他们列成密集的行军纵队——十六人宽三十二人长。他们默默地站在那儿,惊恐地等待着聚集在一个练武大厅中开会的统领和百夫长们的决定。这一把他们联合起来并使他们立下重誓的神圣事业的命运,就要在这次会议中决定。

所有这-切刚巧是在斯巴达克斯和埃诺玛依经受种种危险,克服重重困难,到达轮杜鲁斯角斗学校的时候发生的。他们不得不停顿一会儿,因为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某些不够老练的兵士,恐怕在小巷组成的迷宫中迷路,燃起了火炬;火光一下子映出了梭标、长矛、短剑和头盔。

“这是罗马军团,”埃诺玛依对斯巴达克斯低声说。

“是的,”释放角斗士回答,一看到这景象他的心脏就几乎要炸裂了。

“这么说,我们已经迟了……他们已经围住了学校。我们怎么办呢?”

“等一会儿!”

斯巴达克斯紧张地倾听着,努力想听到远处传来的哪怕是极微细的。人声和喧闹声,他睁大了两眼,惊恐地注视着火炬的跃动,它们正沿着好几条巷子从东到西移动,渐渐地远去,最后完全消失了。

于是斯巴达克斯对埃诺玛依说:

“站住,不要作声。”

斯巴达克斯极其小心而且偷偷地沿着巷子向刚才兵士们经过的地方走去,他才走了六、七步就停了下来,他的注意力被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所吸引了。他把手掌遮在前额上,竭力注视着,过了一分钟他才看出在街道的一端移动着的黑黑的人群。终于,他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小心地回到埃诺玛依那儿,抓住他的手,一起循着巷子走去,向左面拐弯,在新的小径上走了十来步,停下来对日耳曼人低声说:

“他们刚刚开始包围角斗学校。现在他们正在十字路口布置一队队的兵士,但我们对这儿的巷子要比他们熟悉得多,我们可以比他们早十分钟到达被围的学校的围墙边。那一边的墙略微有些倒坍,它的高度不会超过二十八尺。我们可以从那儿爬到学校里去。”

就这样,这位不平凡的人物显出最勇敢的人也少有的镇定态度,竭力跟恶运斗争着,他每一分钟都从他的智慧和津神中汲取层出不穷的新力量,来挽救这-已经遭到极大危险的神圣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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