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县衙后院
二公差急追。
“这可完了,该死墙,催命鬼!”武大郎逃到墙角,他望墙而叹,他转眼一看,见墙角有只狗洞就大笑起来:“嘿嘿,天无绝人之路,想当初,韩信韩大将军当年裤裆能钻,我武大郎也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也来个狗洞能钻!”
二公差追来,见武大郎钻进狗洞,公差甲把头伸进狗洞向里张望,武大郎双腿夹住公差甲颈子,扇公差甲耳光:“我叫你追,我叫你追?”
公差乙像拔萝卜似地把公差甲向外拔,费了九牛二虎力才把公差甲拔了出来。
公差甲:“兄弟,你来当人梯,让哥哥爬上墙,跳下去把‘三寸钉’拍平!”
公差乙:“不行,不行,这是县太爷后花园,弄不好吃不了兜了走。”
公差甲:“那怎么办?’
公差乙:“去见县太爷去。”
22 县衙后花园
秀娟在后花园焚香。
武大郎因慌不择路碰倒了花盆。
秀娟大惊。
武大郎闪入假山,学猫叫了几声。
“该死的野猫!”秀娟骂了一声躬身拜了起来。
武大郎见秀娟美貌,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马起来,心音:“好一个美人儿,如同嫦娥下凡似的,难怪当年天蓬元帅见了她,就不怕打下人间成了猪八戒。唉,就连我‘三寸钉’武大郎爷爷也动了心,倘若与她同枕共眠一宵,我武大郎爷爷再喝三碗砒霜也值!”
秀娟:“求菩萨保佑卢公子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求菩萨保佑我与卢公子早结百年之好,秀娟愿长年吃斋念佛……”
武大郎心音:“嗨,到底脸蛋瓜子漂亮讨人喜欢,不但阿妞欢喜,就连县大老爷小媳妇也欢喜。娘呀,你怎么不养出像武二郎那样的脸蛋瓜子,竟生出讨人嫌的‘三寸钉’,白来了花花世界?”
秀娟哭泣:“菩萨呀,奴家,秀娟为什么命这么苦,未进门就成了望门寡,终日无讲话之人,难道就让奴家大好青春白白地葬送了么?”
武大郎心音:“唉,真是红颜命薄,连俺武大郎‘三寸钉’都感到难过落泪。”
秀娟:“卢公子是才貌双全之人,奴家今生能与他配为佳偶,今生永世不忘常烧高香……”
武大郎心音:“嗯,不错,他们俩到天生一对,地配一双,我呀,何不做个月下老人暗牵红绳,结成他们一世姻缘?不、不、不,不能呀,卢英的事已钻了狗洞,还不知猴子屁股分不分家呢,如果再管到县太爷的家事,那不是腿裆中夹斧——作屎(死)?”
23 县衙后堂
二公叙述。
沈德全把胡须一翘:“这还了得?随本县捉贼!”
“是。”
“不行,县衙内室怎容外人进入?”沈德全走了几步停住说,“本县自幼学过三拳两脚,对付一个‘三寸钉’ 不在话下,你们在门外等着,听本县一咳嗽,就进来捉贼。”
“是。”两公差惟惟而退。
“嗯,本县进去先来个‘扫堂腿’,让他们看看本县也是个文武全才。内室是媳妇居住之地,万一武大郎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岂不贞洁牌坊泡汤,我先到她房中看看?不对,自古以来‘男女受授不清’,公公闯进媳妇房中,老婆子……嗯,不管这些,名节第一!”
24 秀娟卧室
沈德全推门而,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沈德全捋起袖子:“哈、哈、哈,原来躲这哩,看打——”
秀娟惊愕:“公公?”
“公公来捉贼。”
“捉贼?”
沈德全东瞅瞅西瞅瞅地寻找,秀娟不知所措。荷花引沈夫人走进卧室。
沈德全一脚踢倒沈夫人:“毛贼看腿!”
“啊,救命哪——”
两公差打着火把冲了进来,一看怔住了。
“快把毛贼捆绑起来!”
“老色狼!”沈夫人吼叫。
“啊,夫人?”沈德全愣住了。
武大郎躲在角落中,窃窃笑了起来。
25 王允化门外
牛相士拿着算命招牌在向家丁搭讪,“大哥,贵府有凶光笼罩,我想略使法术,为贵府消灾纳福。”
家丁:“去、去、去,要骗去别处去骗!”
牛相士无奈地走开了,他在门前门后遛达一个上午,见家丁换了一个便上去搭讪说:“小哥,我是王小姐身边丫环的娘舅,她母亲病了,烦请通报一声。”
家丁:“是巧莲呀……不知道。”
牛相士塞上一锭银子:“小哥,请买些茶吃。”
家丁贪婪地用目光斜视银子,把银子塞进衣襟内:“她现在住在杏花村王管家亲戚家中。”
26 沈夫人卧室
沈夫人啧啧不休地骂着沈全德,沈徳全有口难辩地大袖一甩去了。
荷花插嘴:“夫人,奴婢有个办法可试真假。”
沈夫人:“快说,什么办法?”
“回马枪。”
“回马枪?”
荷花在沈夫人耳边嘀咕,沈夫人喜上眉梢:“嗯,还是荷花机灵。”
27 沈夫人书房
沈夫人走进书房,四处寻找起来。
荷花只见床角有只绣花鞋。大呼小叫:“夫人,你快来看呀!”
沈夫人拾起绣花鞋,面色铁青:“老东西,真不是东西!”
荷花:“夫人,怎么样?‘回马枪’这一着高不高?”
沈夫人气得哆哆嗦嗦:“这回看她怎么说?荷花走,看淫妇怎么交代法!”
荷花:“铁证如山,这回赖都赖不掉!”
沈夫人浑身颤抖走到秀娟卧房。
秀娟慌忙迎了上去:“婆母。”
沈夫人把绣鞋甩了过去,破口大骂:“不要脸的溅人,你干的好事?”
秀娟拾鞋一看,惊讶:“这是媳妇的绣鞋,怎么会在婆母那里?”
“呸!在你公公书房内找到的,你们干的好事!”
“这……”秀娟慌乱一团。
沈夫人拿出一条白菱:“那你就自行了结了吧,再别丢人显眼,玷污沈氏门庭!”
28 秀娟卧室
武大郎蹿了出来躲到窗后:“妈妈的,两个公差把院子守得像铁桶似地,连钻狗洞的狗都不让钻出去,两天只偷吃了半只馒头,肚子咕咕直叫……唉,怎么办呢?”
卧室内。
秀娟拿着白菱,哽咽:“天呀,婆母怎会平白栽赃,血口喷人,说奴家与公公私通?唉,奴家死不暝目,死了也是个冤死鬼……”
武大郎停住脚步,心音:“咦?县太爷家真是故事多,又冒出公公爬灰的事?我得听听。”
秀娟:“卢公子,今生做不了夫妻,来世有缘相见吧,卢公子,奴家是清白的,你可知道奴家死不瞑目呀!”
武大郎喃喃自语:“嗯,这样多情种子,怎会是死了瞑目呢?”
秀娟忿忿:“婆母,奴与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为什么陷害于奴家?奴死后变成厉鬼也要讨个明白!”
武大郎:“不好,救人要紧!那……那……那……怎么救法呢?”
秀娟:“卢郎,奴家先去了,先在奈何桥上等你……”
武大郎忽悟:“对,装鬼!”
秀娟准备上吊。
武大郎抓乱头发,伸手抽掉白菱。
秀娟一屁股坐在地上。
武大郎:“吾乃无常勾死鬼也。”
秀娟:“请问鬼王,奴家前生作何罪孽?”
武大郎:“罪孽可大的呢,前生偷情养汉,今生勾引公公,你说,是不是罪孽深重?”
秀娟:“前生奴家不知,今生说奴家勾公公,全是十足陷害栽赃,奴家不服!”
武大郎:“不服?嘿、嘿、嘿,那就下油锅煎,刀锯水磨永世不得超生!”
秀娟:“人世黑白不分,想不到阴间也是善恶颠倒?”
武大郎哈哈大笑:“少夫人,那是俺与你开玩笑的。阎王说你与卢英有六十年夫妻要做,只是咬牙度过这一关!”
“真的?”
“依白菱为证。”
秀娟大喜:“我与卢英在六十年夫妻要做?奴家一定咬牙度过这一关!”
武大郎拿着白菱跳窗而去。
29 王允化家
王允化把沈德全让进客厅。
王允化弦外有音:“县太爷,真不愧一方父母官,治县有方啊。”
沈德全理了理山羊胡须:“然也,假如都像王员外那样,岂不是,水浑清官少么?王员外,风化本清明,都是钱弄赃的,因为有了钱才有了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圣人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则不服’,本县是一方父母理应为民执法,拒铜臭于法外啊?”
王允化冷笑:“县太爷品尚全县谁不知晓?想来治家必严?”
沈德全:“那是然也。治国必济家,济家必先治身。”
王允化从袖中抽出状子:“哈、哈、哈,家有节女在屋,可敬可佩,县太爷请看这个。”
沈德全看状子大惊,脸色突变:“告辞!”
王允化:“哼,什么东西!”
30 县衙后堂
沈德全怒气冲冲回到后室。
沈夫人一碗鸡血泼了沈德全一脸,骂道:“老不死的,你还有脸回来?”
沈德全一脚把沈夫人踢翻在地,把状子一扔:“你教育的贤德女媳妇,她、她、她干的好事!”
沈夫人拾起状子一看,大吵大闹起,老不死的,竟编造状子来糊弄老娘,没门!”
沈夫人与沈德全扭打一团。
31 杏花村王管家亲戚家
牛相士在门外转来转去:“要问吉凶事,可问赛神仙。”
门内毫无反映。牛相士思索许久叩门,见一位姑娘开门便说:“这位姑娘,可是巧莲大姐?”
“你怎么知晓?”巧莲惊讶道。
“姑娘,你看看这块招牌便知。”
“赛神仙?”
“然也。”牛相士得意地理了理胡须,“巧莲姑娘,烦请你先倒杯水,润润喉咙再说。”
“先生请用茶。”巧莲倒了一杯茶。
牛相士喝了一口茶,细看巧莲:“巧莲姑娘,你印堂发黑,有牢狱之灾哪。”
“有牢狱之灾?请问先生,可有破法?”
“破法是有……巧莲姑娘,此处不便,想借个地方说话。”
“这……”
“巧莲姑娘,只要你信得过俺,俺略使法术,包管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不过要实话实说。”
“这……”
王允化声音:“哼,你要吐出半字,小心剥了你的皮!”
“外面是谁呀?”屋内王管家老婆问。
巧莲慌张地把牛相士推到门外,“砰”关上门。
32 县衙大院
武大郎伸头向狗洞外张望,牛相士一把把武大郎拉出洞外,武大郎被拎在半空。
武大郎求饶:“上差老爷,饶小的一条小命吧!”
牛相士哈哈大笑,他把手一放,武大郎一屁股坐在地上。
武大郎疼得“哇哇”直叫:“牛鼻子,当心下次武大郎爷爷,请你喝自酿绍兴花雕。”
牛相士:“武大郎,俺想请你帮个忙。”
武大郎:“什么忙?”
牛相士:“装鬼。”
武大郎:“装神弄鬼,骗人钱财,不干,不干!”
牛相士一把抓住武大郎衣领:“走,到县衙去!”
武大郎连连求饶。
33 磨坊
秀娟汗流满面推着磨。
沈夫人在门口横眉怒目:“真是气死老娘了,荷花,给我好好整整不知羞耻的小溅人!”
荷花:“是,老夫人。”
沈夫人扔下一根绳子:“有血性的,一根绳子了结了,不是一了百了?”
荷花假猩猩:“少夫人,你也太不自重了,怎么又勾引起老爷来?唉,老爷也真是的,平时满口仁义道德,却做出鸡鸣狗盗的事……”
沈德全在门外闯了进来,一脚踢倒莲花,沈夫人拎住沈德全在耳朵,吼叫:“老不死的,你被狐狸精迷住心窍啦?”
“臭婆娘,明天休你回娘去!”
“啊?没心肝的,没有老娘化钱让你读书、赶考中举,能有今天?老娘也不想活了……”
两人厮打起来。
34 王管家的家
夜,风雨如骤。
武大郎抹了一脸锅底灰,披头散发在窗外学着鬼叫。
巧莲闻声爬了起来,见武大郎的形象,打了一只寒襟。
武大郎龇牙裂嘴:“吾乃无常大鬼,前来为王小姐索命!”
巧莲“扑通”跪倒在地,求饶:“无常鬼王,这都是小姐偷情,怀孕羞愧而死,不干巧莲的事。”
武大郎:“奸夫是不是卢英?”
“不是,卢公子是冤枉的,都是王员外不好,嫌贫爱富造成!”
35 寺庙大殿
(闪回)
寺院。
王燕跪在佛像前:“求菩萨保佑弟子,早日退了卢家亲事,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如意郎君……”
吴广林跪在王燕身旁:“求菩萨保佑,找一个像身旁的美貌娘子,我吴广林家有万贯家财,有了当家的主人。”
王燕回眸一笑,向禅房走去,吴广林跟随而去。
巧莲暗自点头一笑。
36 寺庙一角
巧莲走了进来。
吴广林:“小生乃江南首富吴广林,家父是当朝吏部侍郎,如大姐玉成与小姐美事,少不了二房夫人。”
巧莲:“口说无凭,须有物证。”
吴广林递上一对玉镯:“这付玉镯是皇上亲赐之物,以它为证如何?”
巧莲嫣然一笑,收镯而去。
37 王允化后花园
月夜。
巧莲悄悄地开了花园后门,让吴广林进来。
巧莲拦住:“小姐己说好,事成以后可不要失言啊?”
“那是自然,放心吧,少不了二房夫人。”
“如果失言呢?”
“天打五雷轰!”
38 王小姐闺房
巧莲推门道:“小姐,吴公子来了。”
吴广林把门一关,巧莲被关在门外……
39 王小姐闺房
三个月后。
王燕呕吐。
巧莲推开房门。
王燕忙问:“找到吴公子?”
巧莲:“吴公子回广陵去了,留封信在此,小姐请看。”
王燕忙拆开信看,信中有诗一首:“多情却是一娇奴,恰巧相逢会梵宫。只是家中贤妻在,鸳鸯露水梦难同。”
王燕一口鲜喷出。
巧莲大叫:“小姐,小姐——”
40 王小姐闺房
第二天清晨。
巧莲推门,一见王燕上吊而死,惊叫:“不好了,小姐上吊自尽了!”
王允化赶来,见半把玉扇落在地上,拾起来看:“呀,这把扇子不是王、卢两家订亲之物,肯定是卢英所为。”
41 王管家亲戚家
(化入)
牛相士手一招 两公差闯了进来。
牛相士:“把巧莲捉拿归案。”
“是,巡按大人。”两公差道。
两公差押着巧莲而去。
武大郎大汗冒了出来:“巡按大人?这下子俺武大郎是‘洋辣子掉下火盆——有命没毛了’。”
牛相士仰天大笑:“哈、 哈、哈……”
武大郎借着大雨,乘机大溜之大吉。
42 郊外
武大郎慌不择路,一头把公差撞了一个跟斗。公差大喜,按倒武大郎。
武大郎大叫:“你们抓错了,我是‘三寸钉’呀。”
公差:“嘻、嘻、嘻,你爷爷抓的就是‘三寸钉’! ”
43 牢房
武大郎被押进牢房,卢英戴着镣铐迎了上去,施礼:“恩公。”
武大郎没好气:“甭提了,你有了出头日子了,这下子可苦了我武大郎了,还不知猴子屁股分不分家?唉,我武大郎算什么东西?上断头台连个送饭的都没有一个,清明节就孤孤单单的一个孤鬼,就清淸冷冷凑着过吧。”
卢英:“恩公,卢英愿与武大哥,在九泉之下为伴为友。”
武大郎:“好了,好了,别楼上弹琴——弹高调了。你知道,牛鼻子老道是那一个?”
卢英:“算命先生。”
武大郎:“你呀,和我武大郎一样——狗眼看人低。他呀,货真价实的八府巡按!”
卢英惊喜:“哦,如此说来,小生有救了?”
武大郎:“你是有救了,可我武大郎‘洋辣子掉下火盆——有命没毛了’。”
卢英:“小生愿替恩公,兜城爬三圈。”
武大郎:“要使爬三圈就烧高香了。”
卢英不解:“那……”
武大郎:“都怪我不是东西,一泡尿尿了巡按大人一头一脸。”
卢英大惊失色:“这、这、这,如何是好?”
武大郎:“没什么了不起,我武大郎光棍一条,大不了吃饭家伙不要!卢英呀,你小子要走桃花运了,不但丑八怪看中你,就连沈德全家中的秀娟也看中你呀,她呀不但为你烧香祷告,求菩萨保佑洗清不白之冤,尤其可贵的秀娟为你写状子告到巡按那里去了。”
卢英:“恩公,有这等事?别取笑了。”
武大郎:“取笑?要不是我武大郎装神弄鬼,秀娟她为你差一点送掉小命,这样奇女子,大情大义世间少有!姓卢的,如果你亏待秀娟,我武大郎就是做鬼,也与你没完!”
44 县衙后堂
沈夫人赌气背着背对沈德全说:“没良心的,当年你穷得‘丁当’响时,你对老娘甜言蜜语,什么一生一世只对老娘好,没有老娘你能有这顶乌纱帽?想不到,一当上了官竟爬起灰来,难怪百姓说水浑清官少,统统都是伪君子。”
沈德全委屈:“夫人,下官读圣贤之书,行孔孟之道,怎会做出有损风化之事?”
沈夫人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做的禽兽不如的事还少?你说说,你书房内的绣花鞋是怎么回事?”
沈德全长叹:“我那知道是怎么回事?唉,纵有千张嘴——说不清!”
45 巡按大堂
都尉:“升堂——”
牛相士牛唤章换了巡按官服昂首阔,步走上巡按大堂,大堂森严可惧。
牛唤章:“来人,把卢英带上公堂来。”
“是。”衙役下带卢英上。
卢母挤过人群大呼:“冤枉哪——”
秀娟顶着状子大呼:“冤枉哪——”
牛唤章惊堂木一拍:“尔等何冤,从实说来,本院为尔等做主。”
卢母:“老身为儿子卢英鸣冤。”
牛唤章:“小女子,你为何人鸣不平?”
秀绢:“小女子也为卢英鸣冤。”
牛唤章:“尔是卢英何人?”
秀娟:“这……”
牛唤章:“何人啊?”
秀娟牙一咬:“未婚人!”
牛唤章哈哈大笑:“好一个未婚人?尔等先退在一旁,今日专审卢英案件。来人,把沈德全、王允化、巧莲等人带上公堂来!”
沈德全、王允化、巧莲等人被带上公堂。
牛唤章:“把吴广林押上公堂来!”
吴广林被衙役押上公堂。
牛唤章惊堂木一拍:“流犯吴广林奸污王燕,骗色骗财的罪行从实招来!”
吴广林:“罪犯吴广林冒充吏部侍郎之子,骗取王燕传家之宝,奸污王燕致死。”
牛唤章:“来人,让吴广林画押。”
吴广林画押。
牛唤章:“押下去,听候本院处理。”
吴广林被押下。
牛唤章:“沈德全,你身为一县父母之官,案察不明,冤枉无辜,草菅人命,该当何罪?”
沈德全:“启禀大人,小官断案虽有失察之处,然而,卢英也不是贤良之人,他偷窃王允化家象牙扇,革去功名也是在法理之中,望大人明察。”
牛唤章:“这……好吧,本院自然会给你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
王允化:“沈德全道德败坏,与望门寡媳妇秀娟私通爬灰……”
牛唤章:“哦,有这等事?”
王允化:“有沈德全丫环荷花为证。”
牛唤章:“传荷花上堂。”
荷花上堂:“拜见大人。”
牛唤章:“荷花,王允化说沈德全与儿媳通奸,可有此事?”
荷花呈上绣花鞋:“实有此事,有绣花鞋为证。还有沈夫人知晓。”
沈德全大呼:“冤枉哪,下官……望大人明察!”
牛唤章面孔一沉:“大刑侍候!”
武大郎“扑嗤”笑出声,发现自己失口,连连扇打自己耳光。“唉,怕惹是生非还是惹是生非,谁知一笑生是非——管不住自己的一张臭嘴。”
牛唤章把惊堂木一拍:“把‘三寸钉’武大郎押上公堂!”
武大郎想溜,被衙役像拎小鸡似地拎上公堂。
牛唤章:“武大郎,你笑什么?”
武大郎胸一挺:“嘿、嘿,枉是有命没毛,不如图个痛快!牛——”
牛唤章把睑一沉:“唔——”
武大郎连忙改口:“牛老大人,你是青竹出墙头,葱绿又从容,劈开用眼看——”
牛唤章:“怎么讲?”
武大郎窃窃一笑:“节节都不通!”
牛唤章大怒:“来人,拉下去——”
武大郎:“慢、慢、慢,以势只能压人,但不能服人。牛老大人,你这算那门子的清官,等我武大郎破了象牙扇、绣花鞋案子再打不迟呀。”
牛唤章:“先把五十大板寄下,等破了象牙扇、绣花鞋案子再打。”
武大郎:“破了案子更不能打,要是再打的话,那是更加大大的不对了,破了案子应当重重地有奖。”
牛唤章:“奖什么?”
武大郎:“奖个婆娘焐被窝呀!”
牛唤章:“好、好、好,本院依你便是。”
武大郎:“牛老大人,武大郎还有个大大的请求?”
牛唤章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有什么大大的请求?”
武大郎:“卢公子与少夫人是天生一对,尤其是少夫人对卢公子情深义笃 ,武大郎想当回月下老人,如果牛老大人同意,武大郎不出三天包管破案。”
牛唤章:“本院一切依你。”
武大郎:“好,就请牛老大人到王大财主家拆墙。”
46 王允化家
众衙役在王允化家拆墙,墙底露出老鼠洞。
武大郎弯腰伸手拎起一只老鼠尾巴:“嘻、嘻、嘻,就是你老弟作祟,闹得全县不得太平,鸡飞狗跳,是非颠倒!”
牛唤章走到洞前,拾起半根残缺的象牙扇,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
沈德全怱然大悟:“回府拆墙!”
47 县衙沈徳全书房
沈德全从洞内拿起一只绣花鞋,与原来绣花鞋一比正好一对。
牛唤章“武大郎,本院念你破案有功,赐你一个大美女捂脚如何?”
武大郎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知‘三寸钉’者,牛老大人也!”
48 卢英家
卢英家张灯结彩,鞭炮震天。
武大郎为宾相贺道:“耗子自古讨人嫌, 却成月老两线牵。 今日喝下交杯酒,明年老鼠生三千!”
满屋人捧腹大笑。
武大郎把白绫往秀娟手上一塞:“弟妹,物归原主,明年抱上小耗子时,媒人不能抛过墙呀?”
49 武大郎家
一乘花轿把新人送进洞房。
武大郎醉意十足,跌跌撞撞扳着手指儿唱:
官是错,
吏也是错。
有权人是错,
有势人也是错。
有钱人是锴,
有才人也是锴。
上上下下,
左左右右
都是错。
在武大郎醉歌中叠出:
王允化、沈德全、沈夫人、巧莲、荷花、牛唤章等人怪态。
武大郎做着滑稽可笑动作唱:
天也是错,
地也是错。
人也是错,
鬼也是错。
算来算去,
算去算来,
只有俺“三寸钉”
武大郎全不错!
武大郎走到新娘面前:“大美人呀,从今往后你就是俺‘三寸钉’武大郎结发夫妻了,妻不嫌夫丑,俺‘三寸钉’武大郎虽然人是矮了些,可良心不错,专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爱的管别人家的是非闲事。古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俺‘三寸钉’武大郎再不好,你可别给俺吃砒霜哪,那玩意儿味儿不好,喝了要七窍流血的。”
新娘把头盖一扔,眦牙咧嘴:“姑奶奶最喜欢给武大郎灌砒霜,你说怎么着?”
武大郎大惊:“啊,丑八怪?”
阿妞粗胳膊一伸,把武大郎挟住:“姑奶奶不嫌你‘三寸钉’你还嫌姑奶奶丑?上床——”
武大郎叫苦不迭:“啊哟,俺的妈也!断子绝孙的牛鼻子,你太损了,害苦了你家武大郎爷爷!”
窗外,牛唤章“扑嗤”笑出声来。
歌起:
嗨——
一顶红盖真不错,
掀开一看呵,
全是武大郎的错!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