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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未来的女主人

作者:    更新时间:2019-09-29 21:06:32

83  未来的女主人


罗曼大惊,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又睁开——真是他!真的是秦朗?还是,她又在做梦?

她像是被钉在了当地,一动都没法动,只是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笑吟吟地朝自己走来。他走得不快,但是已经不用拄拐了,平衡如常。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笑道:“我可以跟你保证,你没在做梦。”

“你……你的脚……”罗曼感觉连这声音都不再属于自己了,只是任由它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来,“不痛了?还……酸不酸?你是怎么来的呀?”

“坐飞机来的!难不成我还能走来上海?”他呵呵笑起来,显然为自己能让这妖精如此震惊而得意。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神经都是无比敏*感的。罗曼一整天不接他电话,晚上又莫名其妙地三言两语就关机,让秦朗意识到,即使她没出什么事,这个时候他若再不出现在她身边,也会出问题的。昨天她总共在微信上没回复他几句话,句句都很短,好像惜字如金,却让他感觉满屏都是火药味儿。

他深知异地相恋的艰难。除非拍戏无法分身,否则别说他有伤在身了,就是要丢了性命,他也必须在她挂念的时候及时出现。他要让她明明确确地感受到,无论她遇到什么情况,他都在她的身边。

幸好这次没伤到骨头,石膏已拆,肿也消了,只是脚后跟活动起来感觉有阻力。一个月里,只要不外出工作,他尽可能地卧床静养,又是抬高着伤腿,又是冰敷热敷的,口服药、外用药,让他吃啥他都乖乖配合,只巴望着能尽快奔赴上海,因为那里不但有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在等他。

他见罗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伤腿,便让她赶紧带自己上楼,正好让她看看他已经能爬楼梯了。

秦朗果然跟着罗曼走到了楼上。他告诉她,目前他还不能剧烈运动,拆石膏后的关节不稳定,力量不足。但也不能总躺着静养,不然肌肉萎缩了,运动能力就恢复不了了。所以他昨晚连夜订了机票,清晨给自己套了个护踝,就出门打车直奔机场了。

“你就带这些东西?”罗曼一边帮他卸下双肩背包,一边问他腰还痛不痛。

“腰没事了。我爸会把我的行李让快运公司分批发到上海,过几天就会收到。”

“分批到上海?你行李很多吗?”她甚是意外,想起他在重庆拍戏时,也不过一个大箱子而已。

“嗯,东西太多,在上海有的好住了。”他笑着看看她。

“你住哪儿了?剧组知道你今天来上海吗?”她有些茫然地问。

秦朗望着她,神秘地一笑,说:“这个等下再说……那啥,你还有那个翡冷翠的面条吗?一见你,我就又饿又馋了!”

罗曼这才想起已经中午,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面条没有,只有馄饨。”

“你包的?”

她点点头,说:“是冷冻的,我没空做饭,一口气包了很多,放冷冻柜存着。”

“会讲究,也能将就。只要是你做的,让我生吃我都愿意。”秦朗见笑容只在罗曼的脸上一闪而过,她的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神情,像是在惊喜之外,还有忧愁、恍惚和忐忑,完全没有想象中他俩久别重逢后的兴奋,这让他着实不敢在没有摸清情况前就轻举妄动。

他去浴室洗了手出来,转进厨房,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看她为自己忙着切葱花,煮馄饨。

他肆无忌惮地望着她,好像要把一个月没这么望过她的损失都补偿回来似的,把她看得都有些局促了。

“你别在这儿站着了,馄饨马上就好,去客厅坐着舒服些。”她的话,与她看他的眼神一样,有些躲闪和疏离。

秦朗没理她,定意要陪她一起待在厨房。罗曼便不再勉强,任由他靠在边上看着自己。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听得到馄饨在沸水锅里煮滚的咕噜声,和最后一勺香喷喷的热猪油淋在葱花上的兹拉作响声。

秦朗没想到,即使是这么一碗家常的馄饨,罗曼也能做得如此诱人又贴心。她在他的大汤碗里放了紫菜、蛋皮、虾皮,又是紫,又是黄,又是白的,再加上绿色的葱花,煞是好看不说,在她撒了一小勺味粉后,味道还尤其鲜美。

秦朗好奇之下问她,那是什么粉。她说是上海人家的鲜辣粉,比胡椒粉更适合搭配馄饨。

“你自己怎么吃这么少?连我的一半都不到。”秦朗问。

只见罗曼摇摇头,说她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

两人坐在客厅的餐桌前,罗曼只是闷声不响地低头舀着自己碗里的馄饨,重重心事的样子,一反常态得不想多说一句话。

秦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左手。罗曼像是有些别扭,本能地往回缩了一下手,但还是被他握住了。

“是不是分开时间太久,连拉手都陌生了?”他笑道,深知越是关系亲密的人,久别重聚之时的陌生感就越强。

她只顾吃着馄饨,眼也不抬地说:“我不太习惯一只手吃东西。”

“好吧!”他笑着放开了她,“你先好好吃。吃完了,跟我去个地方。”

这招真灵了,她马上就抬起眼来看着他,主动发问道:“去哪里?”

他无比享受地吃着美味的荠菜鲜肉馄饨,故意卖关子道:“去了你就知道了……唔,以前我总是不明白,南方人为啥那么爱吃馄饨,哪有北方的饺子好吃啊!今天才发现,我错了!呵呵!”

罗曼白了他一眼,说:“一碗馄饨,吃的是江南人家的精巧和细腻。谁稀罕你北方!”

秦朗听出了大小姐一语双关的撒气,倒也不敢顶嘴,只是问,为啥罗曼自己的碗里不加那么多颜色好看的配菜。

罗曼说她不能吃紫菜虾皮之类含碘量高的食品。秦朗这才想起来,她一直害怕甲状腺炎留后患。又听她说,要不是他来得突然,她就事先准备食材,用蟹黄荠菜馅儿单独给他包新鲜的馄饨了,真正好吃的馄饨都讲究现包现煮。

聊聊数语,听得秦朗暗自心花怒放,虽说还没有搞清楚大小姐为啥闷闷不乐,但至少她心里仍是很疼他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试探着,一个躲避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吃完午餐。

秦朗便迫不及待地拿了车钥匙,带着罗曼下楼,开车驶出了小区。

一路上,罗曼问了他几次去什么地方,他都笑而不答,总说:“马上就到了,一会儿你自会明白。”说得好像“那地方”就在不远处似的。

半小时后,他俩来到了城市西区的一处豪华住宅小区。秦朗开车进入后,罗曼发现这里除了绿化和会所,就只有两幢精致又安静的多层公寓楼,还都是大平层的复式公寓,整个住宅区竟没超过20户人家,甚是私密。但不用猜,房价也绝对不菲。

果然,当秦朗带着她进入其中一套公寓时,眼前的一切着实让她惊讶,却又好像非常熟悉而亲切——从罗马式花纹图案的大理石地砖,到整体的欧式护墙板,从镂空雕花的扶手梯到优雅敞亮的落地窗,甚至连室外的阳台都不能再法兰西了!那一瞬间,她简直像回到了巴黎,正站在塞纳河左岸的某处公寓阳台上,吹着夏日的凉风。

秦朗放下钥匙和背包,转身走过来,笑嘻嘻地望着她道:“海明威说,年轻时在巴黎住过,此后无论去哪里,巴黎都将一直跟着你……怎么样?喜欢吗?”

罗曼回过神来,像是猜到了什么,问道:“你住在这儿?”

他笑了,点头说:“今晚开始。来,我带你看一看这里!”

说着,他便牵着她的手,带她楼上楼下一间间屋子看过来。

“你还记得,我特地飞来上海给你过生日的那天下午,出门过一趟吗?”他领着她走过空间超大的客厅和餐厅,“那天就是来这儿的。我抽不出空打理,全是黑岩和老杜在帮我张罗,从看房、签约,到找设计师,包括整个装修过程,我只管提要求、出钱和拍板,他们帮我执行和保密。过些日子等黑岩回来,我俩得把老杜和黑岩都约出来,好好谢谢这些哥们。”

秦朗把罗曼带到楼上他最喜欢的书房,说那里肯定也会是罗曼的最爱,因为偌大的书房竟然还连着一间图书室,而图书室外又有个阳光灿烂的空中花园。

“怎么样?以后你再不用担心书架不够用了!”他笑道,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同样满意的回应。

“我?”她却仍然迷茫着。

“是啊!这房子,我是为了我俩以后买的。这里的一切,以后都要按照你的心意来布置。”

罗曼也发现了,这套幻梦般的大房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主卧有一张大床垫,餐厅有一张临时的餐桌和两把椅子外,只有一架三角大钢琴摆在客厅中,其余的家具皆无。

秦朗说,他目前只要能躺能坐,能听到她弹琴就满足了,其他的一切留给罗曼,慢慢照她喜欢的样式来置办。

“我列了一张清单,请我爸妈按着单子,把我留在北京家里的一些东西收拾打包,快运到这里。”他转过脸来望着她,“我希望,不久的将来,替我收拾整理东西的,不再是我爸妈,而是你!”

这是秦朗在表白之前就一直向往的,也是他立意要在距离罗曼不超过半小时车程之地置业安家的初衷。既已表白,他就更要率先做好长远规划,要在这里构筑起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未来和世界。

“我这么说,不会吓着你吧?”他见罗曼仍是怏怏地站在那里,眉宇间甚至还有些惆怅,便想到在重庆,大小姐坚持自己买单一切费用的倔强。他已深知,即使他俩关系已经明确,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罗曼的独立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是有点吓到了,不过……”她低着头,像个小孩子在向大人诚实叙述着什么似地说,“不过,也很感动……”

他释然地笑了,他的妖精再独立,自尊心再强,可到底还有着小女人的温存体贴,足够顾念到他身为男人的感受。

他忍不住扶着她的双肩,把她推到空中花园的台阶前,带着无限憧憬,轻声说:“看,像不像莎翁的仲夏夜之梦?让躲在这些花花草草里头的精灵们都认识一下它们未来的女主人!”

“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这里未来的女主人就一定是我?”她忽然悠悠地脱口而出。

秦朗愣住了:“什么意思?我没懂,为什么不是你?”

罗曼转过身来再次环视着这套豪宅,眼神越发迷茫:“这房子,忽然让我感觉离你更远了……”

秦朗走过来,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问道:“你怎么了?这房子……你不喜欢吗?”

罗曼摇摇头,叹声道:“我爸爸妈妈那么大学问,教了那么多学生,写过那么多书,连国际学术界都那么尊敬他们,可是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都不能有这么多钱,买这么大的房子……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不该有这些。我知道你走到今天,取得的一切成就都非常不容易。可是,比起那些同样都很努力,同样都经历着艰难挫折的人,比起那些同样优秀却至今仍在为梦想苦干,甚至为生存而挣扎的人,你真是太幸运了!”

罗曼的语调渐渐高了起来,越说到后面就越掷地有声,好像“大小姐”的魂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秦朗完全认同罗曼所说。他清楚,别说整个世界上,就是在他周围都有着不少这样的人,而这会儿站在他面前,正被他深爱着的这个女人,不就是其中之一吗?他们甚至比他优秀,比他更勤奋,更坚韧不拔,然而却不是谁都能像他这样来钱快。

“可是,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我。我难道不应该力所能及地把最好的给你吗?”他认真地看着她说。

“我们之间不是什么供需关系。”她也认真地看着他道,“你的一切都太高了,而我又太低,低过尘埃……”

他笑了,摸着她的头发,说:“我说过,我会把你拉上来!”

她苦笑着:“离得太远了,只怕会拉得你我都脱臼的!”

他失笑道:“你有那么沉?我又不是没抱过你!信不信我单手就能把你抱起来……”

他说着就想把她抱起来,却不料她往后一躲,轻巧地挣开了他,说道:“不是体重,是体质不同。你再拽我,我也不可能有那么厚的脸皮。你说过,在你们这种圈子混,一定要心大脸皮厚。我的心,既不大,也不够黑,而且还不够无耻……”

秦朗一听,就知道大小姐这是在拿房子借题发挥呢,她一定是遇上了什么让她恶心的事了。

只见罗曼低下了头,既像是跟他在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身体不重,但我精神洁癖太重了,自尊心更重得要死,只怕你和贵圈的高度承载不了我……”

“告诉我,”他严肃地打断了她,直接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说:“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稀罕你的豪宅豪车。我知道,很多人一定会笑我傻,换作别的女人,正好求之不得。但是,每个人的质地是不同的。我没法不名一文,却心安理得地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我更没有超凡的忍功,为了能享受这样的生活,不得不顾念什么狗屁大局,睁眼闭眼,甚至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拍吻戏!哪怕是剪掉了的,我也受不了!”

这一下,秦朗全都明白了,也全都想起来了。

他这阵子真是高兴得昏了头,一点都没想起过那场本来就没被他当回事的吻戏。

他望着罗曼,见她一脸委屈和恼怒,好像吞了只苍蝇似的对着他说:“你们这些人真够可以的,演成那样,也不脸红!”

她最后这句恨恨的话,反倒把他给逗乐了。他清楚,要不是她爱极了他,绝不会这么伤心,这么酸。

他有些得意地用眼扫了一下四周,好像那花花木木之间当真藏着窥探他俩的小精灵一般。最后,他仍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跟前这枚妖精的脸上,强忍着笑,却仍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凑近她轻声说:“原来你吃醋的样子,这么可爱!”

他的调皮惹得罗曼越发生气起来:“你!你很得意是不是?很满足是不是?我真看错了人,我以为你会为自己叫冤,会急着跟我解释,甚至会跟我吵上一架来证明你也很无奈,也很生气!”

她气得脸都红了,只恨自己莎士比亚读多了,没了暴粗的能耐。结果,他越笑,她越想挥他一拳才解恨。

“我干嘛要叫冤?干嘛要解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就是被你骂,被你打,也都是活该。如果能让你解恨,挨你一刀我都心甘情愿。”

“这么说,你自己承认了你跟她……跟她……”她气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感觉自己连说都说不出口的事,他竟然会跟左卉子做得出来,而且还敢做给全国上下的男女老少看!

“这我可没认!”他不笑了,一本正经道,“我只承认拍过这场戏,但那是手指借位拍的。你相信我是那种人吗?那会儿虽说咱俩没开始,但我心里除了你,已经再没了别人!”

他见罗曼不说话了,脸色也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便继续说:“你自己也学过电影,知道拍出来的,跟实际拍的时候的样子,有时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要是不信我那是借位拍的,可以问沙鸥,她当时应该在片场。”

“她说了,她就远远坐着看大家拍,根本没怎么注意过。”她低垂着眼睫毛,仍是不依不饶、不情不愿地说。

“这倒是可能的。但她至少也看到了现场有很多人,对不对?那么多工作人员和机器、灯光在边上,反光板就对着我和她,我要占她便宜,以后还怎么混?”

“可是她不是别人,她是左卉子!”

“那又怎么样?我管她是左卉子,还是右卉子呢!”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便调整了情绪,转而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柔声说,“平时在戏里已经演过够多的误会桥段了,我们别在自己的生活和感情里,再被这种狗血戏码骗了,好不好?我俩能在一起多不容易啊!答应我,别把时间和心思用在彼此怀疑上,好吗?”

她放开了被自己咬疼了的下嘴唇,知道他说得句句在理。“你说的我都明白,沙鸥也告诉过我,你当时就反对拍那场戏。我知道,就算你是真拍,我也没法怪你。可是,我就是没法不难受,说了你也不能体会,因为难受的是我!”

他心疼了,把她轻轻拉进自己怀里,像抱个小孩子一样拍着她,说:“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所以我刚才说,你要打要骂,我都愿意,只要能让你消气。”

“没用的……”她此时倒真像个孩子似的万分无助地摇着头,难受得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泪来。

“那……要不要让我换个办法来解决?”

“什……”

她还来不及问他有什么办法解决,他已经俯下脸来,灼热的双唇一下封住了她的唇。刹那间,她像是被缀满日月星辰的天幕覆盖,在一阵令她眩晕的急促呼吸中,她感觉到他无以言喻的爱瞬间冲破了自己一切的抗拒和抵挡。她想努力使自己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可是不能,相反,她感觉自己好像正贴在他的胸膛上,与他一起燃烧,以至于连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化成了她的生命律动。他温柔地探寻着她,全力地包围着她。而她更像没长骨头似的,完全被他吸了魂魄,和他一起飞了起来,化作一条宽阔的江河,随着他无尽的深情流淌着。

这一吻,突然却又绵长,同时狂野得让她几乎无法透气,仿佛要被他紧紧抱着、缠着,融进他燃烧的身体中一样。她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思辨力,好像灵魂体都不知不觉地被这无言的爱倾注贯通,再没了一点别扭和脾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他的心跳声惊醒,他也稍稍松开了她,却依旧抱着她不放。

“现在好些了吗?”他低笑着,轻声问道。

她没回答,脸上却不见了之前的忧愁,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像一块柔软的磁片贴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叫了声:“秦朗——”

他也低声回应着,听到她继续在问:“真的是你吗?现在跟我在一起的,真的是你?”

“不是我是谁?”他发噱道,“除了我,谁要敢对你这样,我灭了他!”

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来,是他期待已久的笑容。

“你瘦了!都怪我,让你愁得都不好好吃饭了。”他捧着她的脸颊说,“从今天开始到我开机的这段日子,我就在你身边,好好补偿你!”

她抬起头,有些俏皮地问:“怎么补偿?”

他故意摆出想一想的架势,然后问她:“你说,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她狡黠地一笑:“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怕那种戏?”

他一愣,旋即收了笑容,答道:“不能!”

看着她失望地做出个无奈的表情,他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一脸郑重道:“听我跟你说!这件事,我真的不能承诺你,我不能承诺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你应该比普通人更清楚,有些亲密戏确实是多余甚至低俗,但有些却是艺术的必要。这不是由我决定的,你知道这得由剧本和各种艺术性考量说了算。”

“我知道……”她低着头,倚在他怀里,变成了一只乖猫,那样子让他看了又爱又怜惜。

于是他只好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微微抬起,让她看着他,说:“如果我现在为了哄你高兴就随口答应你,以后万一食言,那我太对不起你了。但是,我现在能跟你保证一件事,如果遇到有类似亲密戏的剧本,我会事先跟你一起严格把关,尽量听取你的意见,接不接这戏,让你说了算。这样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不答应吗?她有些无可奈何地皱着鼻子,眨了眨眼,以示默许。见他也松了口气,便笑嗔道:“手指借位!你真的一点都没看她?你难道对着自己的手指……会一点不觉得尴尬?”

他嗤之以鼻地一笑,说:“这算什么尴尬?现场拍吻戏,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呢!”

她好奇地“啊”了一声,忙问是怎样的尴尬吻戏。

“对着个活人演吻戏,起码还能看自己的手指。”他生无可恋地交待着,“最尴尬的是,让你对着根扫帚,扫帚杆上贴着某个演员的照片,你比划着也得上,崩溃着也得上……”

他还没说完,罗曼早已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出来。这是她连日来头一次真正开怀地大笑,直把自己笑软在秦朗的怀中。

秦朗也笑了,说:“这就是前辈所说的:不像不是戏,太像不是艺;悟得情与理,是戏还是艺。你以为演戏那么简单呢!”

罗曼笑了好一会儿,终于笑够了,才喘着气问他:“我是不是一个很作的女人,这么不能为你的事业着想,是不是不应该为这样的事,小鸡肚肠地跟你吵架?”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别怕跟我吵架,能吵架说明我俩缘分铁。再说,我求生欲可强着呢!我可没跟你吵,知道根本吵不赢你,女人有的是歪理。”

“你!”她佯装生气地笑了出来,抬起头,像是要接着跟他吵似的。

“实话告诉你,昨天下午你不接我电话,我就知道准有事儿。我宁可赶紧飞过来,也不想隔着手机屏幕跟你吵架。”

她这才满意地重又变成了猫,钻进他怀里。只听他在自己耳边柔声说:“我舍不得跟你吵,你的爱,是我用命换来的。”

他每回一想起自己在重庆的山崖边不但捡回了一条命,还终于得了她的心,都暗自感谢上苍。

她也轻叹一声,双臂环抱住他,好像以此作为对他的回应,又像是怕他真的再滚下山崖一般。

他被这无声的回应感动了,也把她抱得更紧,说:“你和我妈,世上只有这两个女人,可以让我为之去死。所以你得对我好点儿,因为我的身体里装着你的命……”

她“嗯”了一下,乖乖地点点头。

他忽然看着她的眼睛,又变得认真起来,说道:“答应我,以后不管怎么吵,你可以对我说任何傻话、气话、狠话,但有一句话绝对不可以说。”

“什么话不能说?”

“不能跟我说分手。”

她一愣,有些啼笑皆非道:“我要真的想分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说:“怎么样?你想想那得多麻烦!”

“麻烦?”她不解道,“很多时候,分手比在一起简单得多!”

“谁说的!”他抗辩道,“我好不容易把你追到的。你说分手了,我还得重新再追你一遍!累不累啊?不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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