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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可望不可及

作者:    更新时间:2019-09-06 16:56:41

41  可望不可及


秦朗在航班降落后的第一时间拨通了黑岩的手机,告诉黑岩他已经到了上海。本想拍完广告后多逗留一天,但北京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结束拍摄后马上赶回去。

黑岩却在电话里跟他说,罗曼把贺导给告了,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听到“罗曼”两个字,秦朗的心像是被电击了一下。

黑岩说,这事电话里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本想趁他这次来沪当面细说的。但今天沙鸥才从贺导那里得知明天就是开庭日。

前阵子,沙鸥很恐惧被罗曼状告她剧本侵权,害怕因此令她名誉扫地,所以情绪极度不稳,坚决不许黑岩把真相告诉任何人。直到昨天她才得知,法院前些日子已通知了贺导出庭。罗曼非但没有告沙鸥,而且还向法庭申请了不公开审理,禁止媒体干扰和外人旁听。沙鸥这才情绪安定些,但仍担心这起案子最终还是会把她牵扯进去。

“你别怪沙鸥,真的,我相信她真没想过调包罗曼的心血,她不是那种人。她说都是贺导一手干的,故意在交稿后骗罗曼说弃用她写的那一稿,以此赖掉稿酬又逼走罗曼。沙鸥拦不住,所以几个月来有苦难言,觉得没脸再见人,睡觉都不踏实……喂!你在听吗?”黑岩感觉秦朗在电话那头没反应,追问着,“秦朗——喂——”

秦朗被黑岩唤过神来,答应了一下,沉声问:“你知道明天的开庭时间和地点吗?”

黑岩道:“沙鸥说,贺导只提了句明天一早要去C区法院出庭,具体没多说,也不让沙鸥看起诉书和传票。好像有些事要故意瞒着她似的,她也是最后一天才知道。你别怪她,她两边都为难,既拦不住贺导坑罗曼,也不敢替罗曼作证……”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秦朗本来愉悦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堵塞了。他这次单独和经纪人一起来上海,本想多留一天跟黑岩见个面,更重要的是,他想见到罗曼。这是几个月来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他终于能够单独来上海,和她在同一个城市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她。

他记得在剧组时,罗曼是跟他提过,考虑到自己毕竟是新手,补写的集数不多,又是在沙鸥原作基础上改编的,所以她同意贺导的提议,只拿稿费而放弃剧本署名权。也因此,当剧集播出后,他没看到罗曼的名字出现在字幕中也并不觉得意外。但他没想到,贺导竟赖掉了稿费,而且还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逼走罗曼。

几个月来,他一直以为罗曼是因为跟自己赌气才不告而别的。所以他千方百计想单独来上海找她当面解释。尤其这次他还为她带来一个好消息——他为她争取到了一个网剧项目的编剧合约。那是他盯了很久,才刚刚确定拿到的项目。确定的那一刻,他几乎能想象出罗曼接到这个创作合约时的惊喜,好像能看到她原谅自己这么久都不敢也不能来找她的苦衷了……

进入梅雨季的上海,夜色里有一种潮气扑面的朦胧。秦朗和经纪人团子上了制作公司派来接他们的商务车,直奔下榻酒店。

一路上,制作方都在回答团子关于明天的拍摄日程。

秦朗红了以后,公司迅速为他建立了专属的工作团队。本来与其他几个演员共用一个经纪人的他,现在配了专门的经纪人。

一如其名,三十岁上下的团子是个敦实小胖。别看小哥长相憨,实则异常机灵能干,确是一块混圈子的好料。他那副国宝熊猫牌的样貌,也常给人稳妥靠谱的感觉。经纪公司对旗下当红艺人总是乐于奉上公司最好资源的。

“明天的拍摄地点,离C区远不远?”秦朗把目光从车窗外转到制作方身上。

“C区的什么地方?有具体路名吗?”制作方人员马上在手机上点开地图软件。

“C区法院。”秦朗道。

工作人员迅速查到了拍摄地距离C区法院的车程,报给了秦朗。秦朗沉吟了一会儿,说:“明天一早,我想提前两小时从酒店出发,开拍前绕道C区法院走一趟。”

秦朗这次抵沪,是为给某知名汽车品牌拍摄一条15秒的新车广告。这对像他这样的专业演员来说相当轻松,但他仍像在剧组拍戏一样,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

常年的跟组生活让他习惯了早起,不管前一夜多晚才睡。有时心里装着戏的他忽然会从梦中惊醒,以为要开始化妆做造型了,急急起床,但打开灯,才发现刚凌晨三点。

比起拍戏,拍广告就简单舒服多了。可是他却像喜欢黑巧克力的苦味一样,仍喜欢拍戏的苦,依旧痴迷那种在舞台上、镜头前忘我入戏的感觉。

一想到今天可以见到罗曼,秦朗更是天不亮就醒了。准备停当,眼巴巴地等着制作方的车来接他们。

车子到了法院大门外,司机在马路对面的停车位上泊好了车,自己下车吸烟去了。团子则靠在车后座上睡他的回笼觉。只有秦朗一个人精力充沛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盯着法院大门外的动静。

他忽然有些忐忑,一会儿担心黑岩给他的时间地点会否有误,一会儿又担心自己等不到罗曼出现就不得不赶去拍摄,再一会儿想着见到罗曼后,自己该说什么……

他无数次想象过再见到她时的情景,但从没想过会在法院见到她。

当他在横店从酒店服务生手里接过罗曼委托转交给他的围巾时,他苦思冥想为什么大小姐忽然不告而别。明明离她休假结束还有两天,明明提前恳求过她留下等他,明明跟她说过别介意自己为了排戏顾不上去陪她……那条被整齐却冰冷地装在酒店袋子里的围巾,似乎折叠着她的不快和决绝——她是因为自己跟左卉子排戏时的亲密表现而生气?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真麻烦了!打电话跟她解释能讲得清楚?

那些日子的困惑和失落,恰好扣准了他饰演的朱楚天在失去罗敷后的悲情命门,所有他的镜头都因此录制得迅速而完美。尤其是剧中罗敷走后,朱楚天几次想给她打电话却始终犹豫未决的状态,他根本没怎么演,却被大家惊叹说演得惟妙惟肖,以至于杀青了他都无法从这种状态里走出来。

幸好一哥们无意中提及,他的一个熟人正在搞网剧项目,需要找人写剧本。他马上想到,如果能帮罗曼争取到这个机会,不但可以让她又过一把写作的瘾,自己还有了一个再去找她的“借口”。

他特别后悔杀青宴那晚酒后干的蠢事。听黑岩说,自己于酩酊大醉中,在电话里对着罗曼大叫第二天要去上海找她。可是他次日酒醒后完全不记得有这事,匆匆赶回北京去了。等黑岩追着在电话里告诉他时,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这下更难跟罗曼讲清楚了,她完全有理由不原谅自己第二天没有出现在上海、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他之所以急急回北京,是因为他那哥们已帮他牵线约了那个网剧项目的导演,第二天必须亲自去跟人家当面谈。那时他还没有红,又是哥们通过熟人介绍的项目和导演,中间绕了好几道弯。要顺利接到这种活儿,靠他一个电话,是没人会当回事的。何况他在圈中十多年,眼见过很多项目起先吹得**哄哄的,但中途撤资、后期跑路的现象非常多。为了避免罗曼受损吃亏,他必须趁自己进组开拍下一部戏前,亲自回北京去了解一下那部网剧的项目方。

他不敢想象罗曼在那个深夜接到自己醉酒的电话后又不见自己现身,从此她会怎么看他?每次想到这里,他连再给她打电话的勇气也没了。

“这是不是传说的——中年人的感情?”秦朗苦笑着。少年时喜欢上一个人,总是不管不顾的,虽然勇敢却也盲目。可是到了一定的年纪,越是爱一个人,越是会想很多。会患得,会患失,会权衡,会观望。但越是这样,若爱如死之坚强,即使众水都不能令之熄灭时,它的可信、牢固和真诚,就绝对比少年时的迷恋之火要动人又可贵得多了。

两部戏间隔的休整期也就短短几天,秦朗顾不上休息,休假全都用在了跟进那个网剧项目的进展上。

他哥们的熟人是给那个网剧项目组做剪辑的,人情辗转着托上去,那位剪辑师终于把导演约出来跟秦朗见了一面。一听对方推荐的是个新手编剧,导演和剪辑师的态度都客客气气的,始终不置可否。导演更是礼貌性地露了一下面,就借口要跟投资方沟通此事,便匆匆离去,只留下剪辑师敷衍场面。

有意思的是,秦朗头一回听说自己红了,倒还是他哥们的那个熟人剪辑师亲自打电话来告诉他的。那时他在山西跟组拍的新戏都快杀青了,那个剪辑师却忽然一改之前对秦朗推荐编剧的模糊态度,主动找上门来承诺帮忙,并向他一路汇报项目进展,生怕怠慢了他似的。

但是从那以后,命运完全翻转的秦朗,身不由己地被公司团队和《海上青花》剧组裹挟着满世界路演和宣传,甚至到了上海也无法分身单独行动了。

最让他头痛的是左卉子这丫头的形影不离,以及为配合宣传而跟左卉子扮演情侣的剧本和同框。每次看回放,一想到罗曼如果看到这些报道或照片,他就背上发毛,如坐针毡。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媒体一口咬定自己和左卉子只是合作关系。这样的表态对于公司方和媒体都再好不过,他们要的就是雾里看花。

但他发现棘手的是左卉子,凭他的经验,这妞说不定真对自己动了心。不管他对她怎么提醒解释,怎么刻意保持距离,左卉子都会主动贴到自己身边来。

秦朗没毛病,以左卉子惊天动地的完美外形,说他没动过心是绝对假的。何况以往他都喜欢比自己小很多岁,一眼就能看透她们心思的女孩,宠溺起来驾轻就熟,毫不费力。尤其左卉子撒娇发嗲的卖萌样子,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感觉心像被猫爪轻轻挠着痒一般。

有时他会问自己,如果没有遇到罗曼,他会不会真的喜欢上近水楼台又投怀送抱的左卉子。他想他很可能会。但男欢女爱之事对于秦朗这样的男人,也像出疹子一样,出过几次以后,早已有了免疫力。他清楚,跟左卉子在一起,过程和结局只怕跟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友一样,最后都会因为无法达到心灵深处的某种契合而导致分手。他几乎可以肯定,跟罗曼相处的通透愉悦是左卉子们无论如何都给不了他的。

古往今来,世界上从没缺过美女,但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罗曼,让他这样的男人产生无限灵感,欲罢不能的……罗曼就像一束光,一下子照进了他浑沌的灵魂,让他忽然苏醒了过来,知道自己真正的需求,并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变得能够配得上这束光。

秦朗看了看表,时间过去得相当快,法院大门口时不时有内部车辆驶入。他估计罗曼不可能坐在那些可以直接开进法院大栅栏门的车里,法院门卫方才已经说了,社会车辆一律停在马路对面的车位上。

他扫了一眼路边整排的停车位,还不到上班时间,空位很多。每停靠一辆车,他都会密切注意从车上下来的人。只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就是没有找到她!

秦朗想到自己这次能单独飞来上海多不容易,如果见不到罗曼,可忒特么丧了。

尤其是,左卉子比他预期的要难以摆脱。别看她年纪小,却相当懂得利用各种优势,比如粉丝,比如媒体,比如各种宣传通告的借口等等。在这些“外因”促成下,左卉子俨然已经成了他的绯闻女友,甚至就等着把“绯闻”两字删去了。

这让秦朗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而最让他想不通的是,每次自己外出拍广告或者杂志封面,明明都是跟左卉子无关的工作,她怎么会事先知道自己的行程,及时出现在机场或自己的航班上呢?

幸好这一次来上海,左卉子临时没有借到L品牌的衣服而无法成行,这使秦朗逃过了绑着这只拖油瓶,不,是绑着这枚手榴弹来找罗曼的劫难。

来上海的航班上,听团子说,左卉子被造型师告知,她想借的那一款L品牌连衣裙已经给了方芳。众所周知,方芳是L品牌中国区的形象大使,品牌方推出的每一季样衣,一款只一件,当然要率先满足品牌形象大使的需求。

左卉子虽然当红,但以她目前的咖位,每一次出现在机场,仍是必须提前一周向L品牌借好衣服首饰,预约好化妆师提前5小时做造型,而摄影师也不是随叫随到的。

对于流量明星而言,机场秀是她们的主力战场之一,比蹭红毯更容易占据媒体最醒目的焦点位置。左卉子是殷本超殷总手中的一张王牌,她看似漫不经心的每一次“赶飞机”或者“下飞机”的瞬间,其实都花费上万,是专业团队精心打造一周的成果——不但需要提前确定发型、妆容、服装等,还要为明星架设好抓眼球的人设标签,比如“在机场看书”表明有文化,或让艺人“大眼卖萌”,“下衣失踪”,“打上衣服补丁”,或给小花们伪装对比“素颜照”,借机踩一下对手等等。这些都是为了确保明星还没上飞机,精修的机场图集已经上了媒体头条……

总之,秦朗估计自己这次的机票行程定得晚,让左卉子即使得到了消息也来不及准备。她还不敢公然违抗一手栽培她起来的那个“舅舅”殷本超。

这是团子给秦朗出的好主意,以后干脆就尽量在行程上设迷障,在最后时刻订机票。一向不屑于作秀出风头的秦朗,这回却是真心感谢明星们虚假无聊的“机场秀”为他甩掉了左卉子的纠缠。

团子睡眼惺忪地从后座上起身,见秦朗仍然精神百倍地望着车前方,便问要不要他去隔壁街上买杯咖啡来提神。

秦朗说:“要喝你跟司机去喝吧!差不多了就回来,我们准点离开。”

秦朗知道即使等不到罗曼,他也不得不赶去拍摄地,不能为了见罗曼而耽误团队工作。他是从不允许自己拍摄迟到的。

团子和司机去了法院隔壁大街的咖啡馆。

秦朗索性也下了车,靠着车门发呆。他反复计算着日程安排——如果早上见不到她,那么晚上拍完广告有没有可能再去找她?但是从拍摄地到机场路程已经很远,而且品牌方早已订好的晚宴也推不掉……如果再拖下去不找罗曼……

秦朗越想越担心,再拖下去只怕要夜长梦多,更难跨进一步了。

他郁闷地下意识想找烟抽,忽然想到他还在“虎门销烟”中,不可前功尽弃。更何况这也是他能为罗曼做的一件事。

为了顺利戒掉常年吸烟的习惯,他还讨教父亲的一个学生,上海一所知名大医院的专家杜建平医生。

杜医生喜欢在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秦朗跟前摆老资格,别看秦朗总喊他“老杜”,其实他俩就像哥俩一样要好。秦朗红了以后,他又是电话又是微信地为这个他看着“长大”的老弟高兴。

老杜年轻时也曾吸烟超猛,以此缓解身为手术医生的高强度工作压力。所以他成功戒烟后,总结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经验,秦朗试下来颇为受益。

当然,最为秦朗的戒烟之举大喜过望的,无疑是秦朗的父母。秦母始终想不通,以前怎么劝儿子戒烟都不成,为何他现在一下子说戒就戒了呢?

秦朗眼看着喝完咖啡的团子和司机回到自己的视线内,他绝望地深吸了口气,知道离开的时间到了。

他打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团子跟着上车,司机发动了车子。

正当他无比胸闷的那一刻,忽然望见有两辆小客车一前一后从自己的座驾边上驶过,先后停在了他车位前的不远处。他心念一动,不知道是心灵感应还是死马当活马的侥幸,忽然预感这两辆车上必定有罗曼。

他让司机稍等一下,凝神屏息地盯着先停好车位的那辆车,反光的后车窗玻璃上依稀看到副驾驶座上似乎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车门开了,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秦朗瞬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即使从来没有见过一身春夏装的罗曼,秦朗也能在千万人中一眼认出她来。他一直想象罗曼回上海写字楼当回高级白领的模样,只是眼前的女神仍让他感觉超乎自己的预想。

古典气质的罗曼永远是与众不同的,即使是一件深V领的白色九分袖真丝绣花衬衫,配上质地轻薄而精良的黑裙,百褶过膝的文艺范尽显成熟妩媚。那至极经典的法式风情里又绝对带有干净利落的职场属性,而一头标志性的梨花卷发更让她散发出言说不尽的女人味。

其实不管罗曼穿什么,好像都能把秦朗带到迷离典雅的塞纳河畔,尤其今天见她戴了一副墨镜,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更有一种法兰西的优雅精致。她的正式装和休闲装都有着鲜明的质感,知性又自由,有一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怀旧气息,但又不乏现时代的活泼灵动。

他印象中,罗曼似乎从不跟千变万化的时尚风潮,也不傍什么国际奢侈品牌。即使一脸淡妆,气质是她的粉底,思想是她的口红。她骨子里有一种来自精英知识分子阶层的自信和塞纳河左岸的独特品位。什么衣服到了她身上,都能被她随心所欲地穿出别样的风情来。与其说是衣服穿在她身上,不如说是智慧与不羁在她身上碰撞着。

在娱乐圈多年的秦朗,见惯了燕瘦环肥与浓脂艳粉,更有惊世美人左卉子常在身边。平心而论,罗曼穿正装的样子再婀娜,也肯定不比在休假中一袭长裙来得年轻活泼。但她身上反而更多了一层只有岁月才能酿造出的妩媚和淡定,是左卉子这些小花嫩草们整容换头都没法拥有的。

女明星们的漂亮和时髦,大多是以高昂的化妆品、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术、大牌的衣服配饰,外加打光完美的专业摄影营造而成,是外部包装、后期P图的效果。而罗曼透出的时髦却来自她从内至外知识的流淌和自我的思辨,是一种无比从容又魅惑的艺术之美。

秦朗忍不住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却忽然望见停在最前方的那辆车上走下了贺导和另一个中年人。

他本能地停住了推开车门的手,看着贺导他们迎面走向罗曼和她身边律师模样的男人。

四人见面似乎在说着什么。气场依然强大的贺导和娇小可人的罗曼再一次同时出现在秦朗眼前,他看出贺导走向罗曼时的脸上有些奇怪的微表情一闪而过,但来到罗曼面前时却已恢复了镇定老练的微笑。

这让秦朗警觉起来,一时犹疑自己此刻贸然现身是否妥当。他体会罗曼此时需要的是诉讼上的支持,而不是让她分散心神。再者,如果让贺导在这里见到自己,会否对诉讼产生不利影响?他忽然想到罗曼这次既然申请了不公开审理,就一定有她的用意……

想到这里,他缩回了已经探出车外一半的身体,重新关上车门。望着四人片言只语之后一起走进了法院大门,走上高高的法院台阶,直到进入那幢庄严肃穆的大楼后,秦朗也随车缓缓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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